“皇室?”
临风显得颇为惊讶,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了景年一遍,“这事儿……越来越好玩了啊。”
景年又细说了遍被绑架那时发生的事,临风听罢,原本面上的笑意微不可查地渐渐凝住。
“你说,他取了你的血?”
良久,他抬眼,不动声色道。
景年被他看的心口一窒。
“他眼睛还像是失明了?”
他连着问了两个问题,越发显得此事不同寻常。
“他人现在在哪里?”
临风忽然站起身,脸色已完全沉下来。
景年被他这动作吓到,双手忍不住握紧,“他……当时没有抓到他,只有他雇的三个杀手被抓住了。”
临风闻言没说话,神色却有些复杂。
“怎么了?你别不说话。”
景年也随着他紧张起来。
“墨景年,我们现在最好是能马上找到毕尧。”
好一会儿,临风望着她,一字一句道,“你说的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但你不觉得他的行为举止,跟你去了趟石庙后就开眼了很像吗?你是火族人,天生就有瞳术之力,可他是人——”
景年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这话直击的她浑身颤栗。
是啊,她怎么会没想到!楚清怀的模样,确确实实就是这样。
他忽然无故凑近了与她对视,发现不对后又快速将她双眼蒙上,像是唯恐反被她以瞳术控制一般。
难道他原本……是想用瞳术控制住她?
他明明不是火族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景年错愕地望着临风,甚至眼中还多了一丝恐惧。
“这事,你也跟欧延说了?”
临风没意识到她的僵硬,紧接着问。
景年还陷在巨大震撼中,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问了什么。
……
“说了——又如何?”
忽然外面传来一道男声。
景年和临风几乎是同时转头向门口看去。
来人是欧延。
……
他不知是何时到的,正站在房门外,淡淡望着里面的临风。
景年一惊,完全没想到他竟然会过来。
之前不是说,临风要求只见她一人吗?
……
临风也有些意外,直接扬了眉。
“欧庄主,我记得,我好像说过……”
“我答应了,却没说多久。”
欧延几乎是审视着他,打断了他的话。
临风嗤笑一声,又看向景年,颇有深意,“合着是你们早串通好了?”
景年愣住,目光在他与欧延间来回了几次,否认也不是,点头也不是。
她完全不知是怎么回事。
……
“此事与在下也颇有些关联,临公子既来了,便都打开天窗说亮话。”
欧延抬步走了进来,朝房中的桌椅处一指,“公子请坐。”
临风对此并未显出有多不满或生气,却没动,只是站在原处,双臂抱在胸前,用他一贯似笑非笑,漫不经心地神情睨着欧延。
景年见气氛僵的厉害,轻咳一声,走到桌前默默倒茶,“其实这也没什么,如果不是庄主抓到了他们,我们可能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还有其他人也与断清宫有着这么多扯不清的关系……”
“墨景年,你是不是跟他好上了?”
临风忽然扬了眉,煞有其事地高声道。
他这一句说得极溜,就像在问她吃过饭没有一样自然。
啪一声,景年正准备放下的茶壶因为力道没收好,撞到桌面发出一声脆响。
她脸上一热。
随即而来的还有满腹的疑惑和微微的怒气,只想将此人的脑子剖开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他怎么会当着他们的面问出这种话?!
……
“正如公子所见,确实如此。”
欧延却相当平静,偏头将茶壶歪了的盖子盖好,对临风微微一笑。
他竟然承认了!
……
如果说方才景年更多的是被临风的语出惊人震的不轻,那么此时就是实打实的整个人几乎要烧起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像看怪物一样望着眼前的两个人,差一点就想拔腿奔出这间屋子。
……
“墨景年,你说毕尧要是知道了这事儿,会是什么反应?”临风也回之一笑,意味深长地看着景年,“火族,可是不能与外族人通婚的,这是戒律。”
“传言,断情宫的上一任宫主就是因为触犯了这一律,落得了个惨死的下场。”
他贴心地为她附上了例子。
景年立时就想到了慕兮曾与自己说过的话。
断情宫的前一任宫主,与当时降世的魔尊似乎是有了不伦之恋。
她忍不住皱眉。
……
“断情宫如今的境况,还有精力顾得上什么戒律?”
欧延神色一冷,直接握住景年的手。
温热感传来,景年回神,抿了下唇,没抽开。
“欧庄主真是会往人的痛处上捅刀子啊”,临风笑得阴阳怪气,“这人都还在这儿听着呢。”
他意有所指,景年听出来了,神色凝重,“我现在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临风啧了一声,深觉话不投机。
“那个叫毕尧的火族人,你知道如何找到他?”
欧延没再与他兜圈子,将话题拉了回来。
景年抬眼,这也是她最想知道的。
“自然——是有些法子。”
出乎意料的,临风应了他的话,甚至连一走了之的打算都没有,走上前从桌上取了个橘子吃。
他这一举动,着实让景年有些意外。
眼前的这个人有多不按常理出牌,她是深知的。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让他改变了主意?
……
“你看我做什么?”
临风像是头顶长了眼睛一样,虽然低着头剥橘子皮,却看穿了景年的心思,“这里是棠钰庄,他的地盘,我既然来了,就早做好了被你们扒个透的准备。深入敌腹,你以为我真就只是来找你玩儿的?”
景年听完这话,虽是好一阵无语,但好歹也放心了。
“我早就有意与毕尧见上一面,不过我也不指望公子能帮的上忙。只是方才肃王楚清怀的事,既然公子有询问他的想法,那我先在此谢过了。”
欧延语气淡淡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临风眼中的刀子嗖嗖往外飞,瞟了景年一眼,“你就这么教的他求人?”
景年一阵扶额。
这二人的不对盘,从第一次在古董铺见时便结下了。
显然一时半会儿是不能好了。
说来也怪,欧延一向待人谦和有礼,怎么对上临风就敌意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