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

    柳慕晴没有跟着进入洞口，看着躺在地上昏迷的王小小，猫头面具下，流露出醉人的笑容。

    纤细的玉手，白皙无瑕，轻轻划过王小小的脸颊，滑向了胸口，筑基修士的精血，还是第一次品尝呢。

    不过在这之前……

    腰间阵盘，随之旋转，城外五行阵旗，代表金色的那面旗帜，飞出地面，迎风招展。

    金锁断空，起！

    洞道内，边鹤与周锐同时感觉一股莫名的力量，限制了他们的神识，范围不足百米。

    “发生了什么？”

    来不及多想，因为洞道走到了尽头，他们眼前，豁然空旷，脚下白骨累累，前方出现一座——血池。

    血池中央，铁索连横，悬挂着一具尸体，身材魁梧，正是失踪许久的龙叶！

    “还真敢进来，既然这样，那就都留下吧。”

    血池另一侧，骷髅铸成的王座，端坐着一名长相阴柔，极为好看的男子，但他声音，尖细妖魅，似女子勾魂。

    听得边鹤心里一阵不适，周锐瞥见边鹤的反应，顿时觉得心里平衡了，不是他道心不稳，是这个娘炮有问题。

    “魔道，受死！”

    没有多余的废话，边鹤单刀出鞘，平地炸起风雷，一抹亮丽的刀光，跨过血池，直奔血池末端的阴柔男子。

    “边师兄，小心阵法！”

    周锐祭出玉尺状的上品法器，一分为二悬浮在边鹤与自身脚下，提供借力的落脚点。

    刀光艳艳，犀利无匹，但神龙圣子身前，阵法层叠，骷髅宝座两侧，全是灵石炼化后的灵力流。

    他也精通阵法，他也出身魔道，他也曾是炉鼎。

    而与他有相同际遇的另一个她，正在假山洞口，欣赏美丽的心脏，绣袍掩盖下的另一只手，则握着一颗散发神圣，祥和光芒的舍利子。

    纵使吾将来百因有果，罪恶滔天，没有业障，依旧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自创的搜魂术，终究还是太粗糙，获得的信息有限，不过已经足够，原来除了佛门舍利子，气运也可以抵消业障。”

    舍利子是功德的化身，消业障，护神魂，百无禁忌，气运加身是什么感觉，柳慕晴不知道。

    神龙圣子，在没有外力的帮助下，能够挣脱红鸾宗的掌控，逃离追捕一路逍遥法外。

    想来也是心机深沉，心狠手辣之辈，杀他或许没那么容易，但捡漏一个精神被掏空的王小小，轻而易举。

    从王小小零碎的记忆里，可以推测出神龙圣子的大概脉络，那日王小小和众人分道扬镳。

    一路追随大船，亲眼目睹黑蛟吃人，怒从心起，一剑斩黑蛟，黑蛟佯装不敌，败下阵来。

    神龙教对她感恩戴德，奉她为神龙圣女，王小小本不愿参与凡俗之事，却担心黑蛟继续作恶。

    主动向龙叶要了寒武国京城区域的巡查任务，龙叶则去巡视东边区域，王小小没有将黑蛟的事情告知龙叶。

    黑蛟珍贵，浑身是宝，且黑蛟表现出来的实力，并不强大，王小小认为自己完全有能力，将其斩杀。

    岂料黑蛟狡猾，第一次见面是不明情况，所以选择退避，第二次交手才是真正交锋。

    王小小不敌，被黑蛟重伤，神龙圣子出手相救。

    为什么要用救，而不是黑蛟与神龙圣子合谋，因为王小小记忆里，黑蛟不听话，神龙圣子也不能完全控制它。

    所以黑蛟重伤她的事情，她原谅了神龙圣子，并且认为是她的错，她只是和黑蛟打了一架，而神龙圣子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此时的王小小，已经被种下精神烙印，她本人不会察觉，只知见到神龙圣子的那一刻起，她的认知就发生了改变。

    三观跟着圣子走，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这条黑蛟让柳慕晴觉得有些眼熟，很像玄水黑蛇，也不知道它血脉觉醒之后，是不是蛟龙。

    这头黑蛟，瞳孔与小黑不同，是猩红色，说明吃过不少人，而玄水黑蛇除了性格暴躁，对人类抱有敌意。

    本质上并不喜欢吃人，小黑行事作风，也相对阴险，能用毒绝不用嘴，王小小记忆里的黑蛟吃人就是囫囵吞枣，和小黑截然相反。

    再后来，圣子发现了王小小幻术方面的天赋，龙颜大悦之下神龙教着手入局朝堂。

    利用幻术控制满朝文武，完成篡位改朝换代，寒武变神龙，凝聚出气运，但这些气运还远远不够。

    神龙圣子想炼制清丹，提升境界，但是大量提取凡人体内的清气，浊气也会积累，神龙圣子担心浊气反噬。

    需要更多的气运，于是命令王小小以武力征服各修仙宗门，臣服神龙教。

    寒武国地处偏远，凡人物资丰富，但修仙资源却异常匮乏，所以王小小需要征服整个寒武国。

    利用幻术控制的宗门领头羊，逼迫他们臣服，间接为神龙圣子提供气运。

    王小小最先出兵的区域是柳慕晴巡查的北域。彼时柳慕晴正在寒冰道闭关，毫不知情。

    边鹤，周锐巡查的区域亦是如此，这俩也是摸鱼达人，完全不清楚状况，直到龙叶这边。

    才被察觉异常，龙叶顺藤摸瓜，来京城找到了王小小，出于同门情义，龙叶并没有对王小小有什么戒心。

    王小小把他坑骗至后花园假山阵法当中，与神龙圣子联手伏杀，传信玉简其实是龙叶传出。

    神龙圣子也因为这一战，被龙叶重伤，不过他所修《天魔解体大法》，可以通过散功的方式，修复伤势，包括致命伤。

    散去修为期间，由王小小应对玉简感召而来的三人，七日新皇登基，不全是儿戏。

    本是一石二鸟，若拖延七日，神龙圣子身负龙气，登基大典，仍能攫取部分气运。

    不能拖延，则满城生灵，血祭炼化，制成清丹，周锐只是加快了事态的发展，并非破坏对方算计。

    城外焦土野林，生机了无的地面，忽然浮现诡异狰狞的图案，连绵不绝覆盖整座京城，也覆盖了整座五行困阵。

    范围之广，延绵江面，天空飞鸟突坠，城中百姓燥热难耐。

    “这座魔阵，已然激活，我虽看得出，却破不了。”

    柳慕晴看着血色弥漫的天空，转身踏入假山洞口。

    即便能破，她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