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文给洛奇打电话,苏子在一旁叮嘱:霸气。
薄文:“我们谈一下吧。也麻烦你转告你的父亲。”
洛奇傲娇的说:“我不想和解。”
薄文淡定的不能再淡定:“我没想和解。”
洛奇更加傲娇:“我不想和苏子争你,我现在看来你也没有那么好,我的目的就是争一口气,说白了,我就是不想让她姓苏的好过。对于这个局,我就是想看看姓苏的还有什么本事来破解。”
薄文:“还是我来吧。”
洛奇:“你?薄一鸣都没有了办法,求了你妈妈,就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家伙?还想和我爸爸叫板?”
薄文:“薄一鸣的身家毕竟不是闵氏股份。”
洛奇反问了一句:“闵氏股份?什么意思?”
薄文:“没听懂?那就问问你父亲吧。”
洛伟峰一听闵氏股份,打电话给薄文:“闵哲是你什么人?”
薄文:“我不想提外公,那样太欺负人了。我也是闵氏的股东,持有闵氏12%的股份,奥,忘了告诉你,苏子也持有闵氏12%的股份。”
洛伟峰倒抽了一口凉气。
薄文:“本来苏子想自己来,毕竟事情因她而起,我怕她会不计后果。我呐,不想洛氏十几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我也不想薄一鸣记恨苏子一辈子,就这么简单。”
洛伟峰谦卑的说:“谢谢,也代我谢谢闵老。”
薄文理了理衣袖:“我会的。”
啪,挂断电话。
苏子竖起大拇指。
薄文抱着苏子,盯着她的眼睛:“你就说有没有霸道总裁的范儿?”
苏子:“舅说有,姨说帅。”
说完,扑上去,不过,她怎么感觉他浑身颤抖?苏子抱着他,拍着他的后背:为了应对洛奇父女,这台词,他应该演练了不止一遍,是不是一晚上都没有睡?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好战分子,也真难为他了。
自从与父亲闹得不欢而散之后,薄文始终郁郁寡欢。虽然他以父亲的身份参与了自己的订婚宴,但是,丝毫没有减少他对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的怨恨。每当面对苏子,总会有一种叫“自惭形秽”的东西在心底泛起,每当苏子问起他母亲的身体状况,薄文都会淡淡的一笑:“还好。”
苏子都会叮嘱:“一定要加强营养。”
薄文:“她做得一手的好汤水。”
苏子:“心态也很重要。”
薄文:“这么多年的打磨,她已经心如止水。与其说心如止水,不如说心如死灰更贴切些。最主要的是,由于她的生病,小姨和她的关系倒是有所缓和,我还能心下稍安。”
苏子只字不提薄文的父亲,薄文也是避而不谈。两个人都忙着期末考试,考试结束,苏子才想起问薄文什么时候回家?薄文似乎言不由衷,更像是心不在焉:“不回了。”
苏子有些愣怔:“不回了?为什么不回了?你确定不回了?”
毕竟,这是薄文的妈妈病情好转的第一个假期,他不回了?
薄文:“嗯。”
苏子:“今年,阿姨大病初愈,你最应该陪在她身边,不是吗?我现在就给你订机票。”
薄文:“不用,我有事情需要处理。”
薄文的话虽然清清淡淡,但是不像是赌气。
薄文看着苏子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自己,淡然的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叹气:你怎么知道我的心伤啊?薄一鸣有老苏一半的心胸与气量,我也不至于活的这么委屈不是?
薄文:“我要用三天时间来处理事情,三天后任你差遣。”
苏子心想:遇到什么问题了吗?还是做鸵鸟?她认为她很了解薄文,虽然他们相认有三年了,也不是天天的腻在一起,但他们似乎已经认识了千年,彼此对彼此的懂得一个眼神就够了。
是啊,那个家,怎么回呢?已经因为自己的未婚妻与父亲撕破脸皮,还如何在一个屋檐下装作若无其事的和平共处?薄文做不到,薄一鸣应该也做不到。虽然,他们订婚,薄一鸣也是参加了的,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和谐情绪,但是,那是有众人烘托着气氛,他不好太过分而已。如今,薄文的回归,有可能会加速那个家的瓦解吧?如此一来,他不回家,还真的是能够理解。可是,徒留一个名存实亡的家,又有什么意义?还有一种可能,他的父母已经不在一个屋檐下了。
苏子打趣:“闭关了?”
薄文:“闭关。”
薄文心想:是啊,有三天装死的时间,足可以说服自己,让自己快乐起来,给妈妈、给苏子、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给自己一份对峙薄一鸣的坚定。给自己一个开始微笑面对生活的理由。
当薄文很抱歉的告诉妈妈放假不回家的时候,薄文妈妈知道儿子的心结,爽快的说:“知道了。自然是媳妇重要,我这黄脸婆有什么好看的。对了,没事的时候,帮助苏子的爸爸妈妈干点力所能及的活,也讨好一下你未来的岳父岳母。”
薄文淡淡的说:“知道了。”
薄文妈妈又给苏子微信:“薄文不回家,少不了麻烦你爸爸妈妈,麻烦你们照顾他,你们就多费心了。薄文性格倔强,有不对的地方,你一定要提醒他,不要让他的犟脾气惹你爸爸妈妈不开心。”
苏子知道,薄文的妈妈是以准儿媳的态度对她的:“阿姨,我知道了,你也保重身体。”
薄文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那些开心的过往,每当临近年关,外公和外婆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他们列了过年清单,自然是外婆说,外公写:水果必须有苹果、桔子、火龙果、桃子。外婆看着外公写,嘴边是微笑,嘴里就像吃了蜜:“这苹果呀,寓意平安;桔子呢?寓意吉祥;火龙果,寓意红火;桃子嘛,寓意长寿。”
每一种水果都被勤劳智慧的人们赋予了不同的美好。由外婆的嘴说出来,就更加的让人欢喜。
干果必须有开心果,腰果,松子,榛子。
蔬菜必须有芹菜、韭菜。年三十晚上的饺子馅啊,寓意着勤劳和长久。
鸡鱼必须有,年三十的团圆饭的鸡,寓意着吉祥如意;必须有鱼,寓意着年年有余。必须有猪蹄,寓意着招财进宝。
对联、福字、窗花、灯笼、红包、礼物,自己即使不说什么、不做什么,在一边看着两位老人忙碌,那份喜庆与美好也足以让人沉醉、让人愉悦、让人心满意足。
薄文望着窗外忙碌的物业人员在小区每个单元门口的地上铺了红毯,门上挂了大大的红灯笼,偶尔有淘气的孩子燃放烟花爆竹的脆响……
年,也真的近了。
薄文任由着思绪天马行空,“笃笃”的敲门声传来,他下意识的去开门,苏子看到的是满脸泪水的薄文,她扑上去,拥抱了他。虽然她知道他又一次陷入了苦楚,但她心疼他的隐忍。
苏子忍着眼泪,逗他:“好了好了,是因为没有收到红包吗?我给你。”
薄文摇了摇头,伏在苏子的肩头放声大哭,苏子任由他宣泄悲伤。
过了一会儿,薄文渐渐的好转,默默的去洗手间洗脸。
苏子拎起袋子,坐在桌前,打开袋子,把里面一叠一叠的金色折叠纸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苏子:“这是折叠“金元宝”用的,小年的时候,烧给去世的人,他们在另一个世界,也好置办一些年货、打点一些关节。”
薄文愣愣的听着。
苏子:“咱们俩个用一天的时间,把这些叠好,明天晚上,我陪你去十字路口烧给外婆,让外婆手里也宽裕宽裕,你看好不好?”
薄文心里一阵酸楚:“好。”
薄文乖乖的听从苏子的指挥,认真的折叠起来。苏子手把手的教薄文方法,一会儿,薄文也就熟练了。
苏子不经意的说:“订餐吧,我饿了。”
薄文:“好。”
薄文知道:苏子哪里是饿了,她分明晓得我有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唉!这一生啊,就是她了。我对她有多么真心,她就对我有多么的好。
第二天晚上,两个人来到十字路口,给外婆送纸钱。纸钱点燃的一瞬间,薄文哭倒在地。苏子任由他哭嚎,她知道他和外公外婆的感情,不是一两滴眼泪就能说得清的。
苏子嘴里念念有词:“外婆,我是苏子,快过年了,我和闵行给你送些纸钱,收钱吧。过年了,买些东西,别不舍得花,知道吗?如果你缺什么,一定托梦告诉我们,我们送给你。”
薄文哽咽着说:“我知道了,外婆是怨我的。”
苏子惊愣: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吗?
又安慰他:“不会的不会的。”
薄文摇了摇头:“你知道吗?外婆去世这么多年,我一次都没有梦到她。一次都没有。”
苏子的心痛的无法呼吸,眼泪流了下来,她更紧的拥抱着他,:“那是外婆过的很好,要么去了天堂,要么已经投胎转世。真的,只有她过的很好,她才不会来打扰你。如果她不好,她才会托梦告诉你。因为你是她最亲的外孙啊。她对你那么好,她肯定会告诉你。”
薄文抬起泪眼看着苏子,很郑重的说:“我信你。”
苏子用棍子挑着冥纸,眼里流着泪,说给另一个世界的薄文的外婆,也是安慰薄文:“外婆,你想闵行的话,你就走进他的梦里吧,他很想你。你告诉他你很好,他才放心。”
在纸焰的光照里,薄文望着如女巫般嘴里絮絮叨叨、念念有词的苏子,泪眼朦胧中,他相信了上苍的安排,也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对她好,一辈子的好。
在苏子的劝说下,薄文回了家。
苏子:“你妈妈的病具体什么情况,你我都不是很清楚,你妈妈也没有和我们说,我们只是听了小姨的一面之词。如果小姨有所隐瞒,我们就不知道具体的实情。但不代表没有万一,如果万一有什么不好,那将是你一生的遗憾。”
薄文听进去了,回家过年。即使他再不待见他的父亲薄一鸣,毕竟他还没有搬出去,还是在一个屋檐下,也就看在妈妈生病的份上,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