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宋江散布乾坤语 吴讳首下沂蒙山
作者:非人哉1566   水浒:换天改道最新章节     
    诗曰:

    乾坤斗部聚三方,感染繁星几道光。

    语道出言来断句,再将好汉启新章。

    红鸾落在沂蒙岭,大宋擎天显勇良。

    重走江湖忠义路,招安再兴抵猖狂。

    只说蔡京、高俅一伙,借机拘刷许多忠良之臣,其中便有一个人,乃户部侍郎柴梦,柴梦正是柴进叔父,本做得此官后,一直小心翼翼,不敢差池,只是国库从来不满,总有亏空。这些个事情本就不在柴梦管辖,为何?因为都叫奸佞之臣贪墨了,道君皇帝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柴梦不过新任侍郎,怎能管制,哪怕户部尚书又能如何?只因柴进是宋江一派,宋江又是举荐八贤王赵佮的,自然被拘刷降职,只做了户部出纳,且暂不上任。柴梦数载心血,就此无了。于是心下不忿,就出京来寻柴进。

    此时柴进已到沧州上任横海军都统制,忽闻叔父柴梦到此,便亲请入内。二人对酌,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柴梦壮胆说了此事。柴进拍案道:“我柴家有让位之功,御赐丹书铁券在此,这般奸臣却如此无理。我素知叔父秉性忠厚,办公不曾有误,如何拘刷官职!”柴梦闻言欲哭无泪,柴进见状就来安慰道:“叔父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柴进当下写了一封信先给沧州知府,说明就里。知府虽与蔡京关系匪浅,但也知柴氏一家难惹,且其中缘由众人尽知,更怕事情闹大,自己官位不保,便将此事上报刑部。刑部尚书素来与蔡京不和,接报后又怒又喜,怒的是蔡京行径,喜的是有法治理。尚书立刻派人调查。不久,柴梦恢复原职。消息传到沧州,柴进谓柴梦道:“叔父此去,不仅要小心为上,应当拜访八贤王,只有靠山够硬,才能保住官位,深知性命。”柴梦深以为然。柴进又使数个宗族子弟随柴梦入京,待寻机会,也得个一官半职。柴梦等众人回京赴任去了,不在话下。

    只说柴进又书信一封,速报宋江知道。此时宋江正在楚州上任,听得柴进消息,心中思忖道:“不想蔡京等人如此大胆,连柴家也敢动,当思后事才是。”随即修书一封,派亲信小厮送与吴用,告知此间详情。小厮领命而去。宋江又唤来几个亲信牙将商议,看是否还有其他忠义之士遭蔡京陷害。牙将道:“大人,以小弟之见,可遣些精细之人,乔装打扮,混入京城,探听消息。”另一个牙将道:“所言甚是,我愿亲自前往。”宋江道:“如此甚好,你二人都去,扮作商人,入城后与在京兄弟联络,互通消息。”两个牙将领命。一路无话,都到京城,先见了呼延灼,说了备细,呼延灼道:“正有此事。”又见了徐槐,亦说不差。徐槐又写书信教牙将送回。牙将收了书信,回来报知宋江。

    只是吴用书信早到,宋江看过吴用书信后,眉头紧皱道:“却要提前行事了。”忽闻那两个牙将也回,就请入内,二人说了备细,又递上书信。宋江看了一回,道:“只好如此了。”便把数个心腹牙将都到堂前,无非张三李四、王五赵六。宋江说了备细,众人皆愤愤不平。有性急率先喊道:“哥哥,咱们直接杀到京城,宰了那蔡京老贼,一切都好!”宋江摇摇头,说道:“不可鲁莽行事,我们需从长计议。”有稳智的牙将附和道:“哥哥说得有理,咱须得有个周全的计划。”宋江看众人时,沉声道:“诸位兄弟,如今朝廷腐败,奸臣当道。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就把烛影斧声之事散布出去,到时再做计议。”宋江安排已定,四散而去。

    只说当今天子赵佶并非太祖一脉,乃得位不正。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传十,十传百,百姓都说,惹得天下震荡,纷纷扰扰有人起义,众好汉纷纷响应。只说蓟州城中人群都在议论,也有人把此事编成书,在街头巷尾传说,忽有一人道:“说得好,当今帝王得位不正,天下应当共讨之。”说书人道:“莫要高声,我说只为养家糊口,可不想送命。”那人闻言,丢下银子,就仰天大笑出门去,上了马匹,出城而去。众人都看此人,却是一个女子,一身道士打扮,但见:

    面貌如仙,身形似鹤。面貌如仙,头戴上清莲花冠;身形似鹤,身穿天青八卦衣。手捧拂尘,松枝攒翠尾似雪;胯下神驹,蹄健背壮体如玉。稳坐雕鞍,隐约见将军之容;飒沓流星,飘然有神仙之概。

    要问这人是谁?需先说山东沂蒙山。这沂蒙山实为沂山与蒙山合并而成。沂山古称海岳,山景风光蜚声四海,有一峰名曰玉皇顶。玉皇顶拔地擎天,巍峨壮观,层峦叠翠,群峰竞秀,林海莽莽,松涛起伏,群山绵延有八百里远近。素称“人世蓬莱”,又有东泰山之称。再说蒙山,古称东山,却有山岳、森林、瀑布等奇观,只见奇峰耸立、水缠云绕,素有亚岱之称。二山相连,并称沂蒙山。

    只说这沂蒙山内有一座白云洞,洞中有一位白云圣母。话说这位白云圣母非一般女子,乃是双鞭王呼延丕嫡孙,名唤呼延凌云。呼延凌云原本嫁给大宋朝一个将军,名叫陆朗,二人为结发夫妻。夫妻二人伉俪情深、相濡以沫、恩爱有加,并无间隙。陆朗本是延安府守将,但凡出征,妻子都来做伴。呼延凌云毕竟将门之后,弓马娴熟、带兵有方,自不必说。更能在两军阵前夺敌将首级,也能运筹帷幄之中。忽一日,有总兵上官仪遣陆朗追击西夏兵马残部,呼延凌云本欲相随,只是天中节将至,其父甚念女儿,便叫回家相聚,因此夫妇二人不曾同往。

    只说陆朗引一彪兵马追至西平府较近,不曾停马。上官仪见敌人退却较深,不敢再追,就命大军撤军。陆朗道:“敌军已然困顿,如今应当乘胜追击,只需歼灭贼首,来日也不成一军。如若放虎归山,恐其养成势力,卷土重来。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如此良机,怎能舍弃?”因此不遵命令,执意追杀。陆朗也算勇猛,直把敌军逼入断头谷,这谷只此路进此路出,因此唤作断头谷。西夏首将见状,不肯投降,如困兽之斗,犹余残勇。陆朗指挥左右截杀,不曾放跑一个,并亲自斩杀贼首,大振军心。陆朗一部虽然得胜,然损失惨重。

    只说陆朗提着贼将人头,回营说了备细,谁知上官仪勃然大怒道:“你不听将令,毫无规矩可言,若不杀你,如何严明军令。”便命左右斩讫报来。诸将心知肚明,上官仪这厮那是为了严明军令,不过是见陆朗立下汗马功劳,嫉贤妒能而已。因此闻言都来求饶命。上官仪道:“你这厮不尊将领 ,定有谋反之心,谁在言劝,与之同罪,何不斩讫报来。”此言一出,无人再敢言劝。上官仪便呈书奏报朝廷,说陆朗有累累恶行,诸般反迹。朝廷哪肯严查?便叫满门抄斩。可怜陆朗一世忠臣良将,却沦落到如此下场。万幸,呼延凌云归家才避得此难。又有呼延一家老小担保,才留得凌云性命于世。呼延凌云闻知丈夫一家冤死,日日以泪洗面。是夜,呼延凌云咬指发誓道:“若不为夫君一家老小报仇,枉为人妻!”又来拜罢父母,说了报仇之事,知女莫若父,因此父母也不劝阻。此后习文练武不辍,只待时机到时。

    再说八月十五中秋节,上官仪一家都到自家宅院内赏月,上官仪觉官兵主杀,不是好兆头,所以不曾有护卫看视。呼延凌云早知他习惯,往年都是如此,因此就来复仇。呼延凌云先是在院外看了一遭,果然没有一个兵将,便踅入宅内,就取出火石等物,在院内放了两把火,把东西厢房烧着。登时家丁仆从乱作一团,上官仪闻知,心下大惊,就叫都来救火。呼延凌云混入救火人群,觑见上官仪腰肾露处,便匕首刺杀。上官仪吃痛发声喊,倒在血泊中。呼延凌云怎能解恨,又连槊四五刀不曾停手,只是四下里人都见了方止。四下人发声喊道:“有刺客,抓刺客。”都来捉人。呼延凌云也不恋战,回身便走,一跃翻墙去了。

    只说呼延凌云也不回家,那墙角早备好马匹,拴附行李,就骑马出城,浪迹天涯。后来几经波折,却到沂蒙山,见山上有洞,洞内居住之物一应俱全,心下道:“自此也无牵挂,便隐姓埋名罢了。”此后呼延凌云常在山中采药,为周遭村民治病讨活,久而久之,周遭百姓都唤她做白云圣母。

    不知多久,呼延凌云上山采药,忽闻婴儿啼哭,寻声去看,正是一个女婴。呼延凌云心善,不忍婴儿冻饿而亡,便抱回洞内养大,只见襁褓中有姓无名,见此婴儿姓吴,便起名吴讳。呼延凌云也不吝啬,就把平生所学都传与吴讳。也幸吴讳自是伶俐,无论多难,总是一学就会。过了十年之久,看看是宣和四年前后,吴讳长大成人,亭亭玉立。凌云谓之道:“你只在洞中生活,虽有一身文武艺傍身,却不知世道为何,如此不能成人。你且收拾包袱,予你一月为期,下山闯荡,到期便回,届时将所见所闻,都细细地说与我听。”吴讳听罢,便道:“谨遵圣母之命。”言毕,便就收拾行囊,下山去了。

    只说吴讳出得洞来,只一力向山下走。因只在白云洞周围生活,不识得下山路径,一连三日里就在山中打转,渴便饮山泉露水、饿便吃野果野兔。第四日,吴讳亦未出山,忽闻远处人声嘈杂,心下便想:“想是离村庄较近了。”就闻声寻来,只见一群人从山下向上奔走,似不要命的。吴讳扯住一个问道:“你等甚人,为何要上山来?”那人道:“官府来人,或收苛捐杂税,或拉壮丁征战,更甚者杀良冒功,我等都要命的,如何不跑?”吴讳心思道:“圣母曾言:‘官府绝非善类,遇到便要多个心眼。’如此看来,言之极当。怪不得这些人要跑。”便道:“你等莫慌,有我在,定不伤你等。”说罢,抽出朴刀来,正抵住那群官兵。看那伙官兵时有四个人,为首的道:“你是何人,敢对官兵拔刀相向?”吴讳道:“何止拔刀相向,我还要砍你哩。看刀!”说着,先使个力劈华山。那人心下大惊,忙拿水火棍来抵,却被劈个稀烂。那人哪敢匹敌?先一步回身走了,剩下三人见状也都各自掉头走了。吴讳见了,喊声:“站住!”挺刀便追。追过三五棵树,忽见一人手持狼牙棒,站住中央。吴讳看那人时,但见:

    剑眉入鬓,似有长寿之相;星目明光,觑见远近之敌。身长臂健,横一条狼牙枣木棒;虎背狼腰,透满身混铁打铸色。头戴朱红漆笠,红英飘洒如烈火;身穿绛色袍鲜,幞巾猎猎染血猩。借肝胆,豪杰能打虎;凭武艺,英雄敢擒狼。

    那人道:“好女子,报个姓名来。”吴讳道:“好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白云洞吴讳便是。”那人闻言是白云洞的,立马收了狼牙棒,笑脸相迎道:“不知仙姑驾到,有眼不识泰山,兄弟真个莽撞了。”又教那些人回来认错。吴讳道:“你又是甚人?”那人道:“小人荆俊,本地穆棱镇人士,因体黑显瘦,人称铁背苍狼,做个伍长职务。”吴讳又问那人,荆俊道:“方才与你动手的这位名唤冯善,是我发小,从不离左右,因此都唤他细腰狈。”有诗赞道:

    瘦骨腰平身体长,不离形影总扶狼。

    沂州都唤人机敏,冯善村中称最良。

    吴讳道:“你等为何做官,莫非狼狈为奸?”荆俊道:“实不相瞒,我祖上传下打铁手艺,本不曾断绝,也能养家糊口,只因店铺被官府收没,没了营生,为混口饭吃,只好投兵。”吴讳闻言,二话不说,掏出七八两散碎银子来,给荆俊道:“你二人可换了营生,从小做大,再别做伤天害理的事。”二人谢过了。吴讳又道:“你们可带我下山么,圣母教我下山来见世面,我就在山中三日了,寻不见下山的路。”荆俊道:“自然可以,既是圣母言语,如何不从。”说了山路如何,就领下山。几人左转右旋,到一座庙,吴讳来看时,是一座山神庙,只见庙门紧闭。荆俊道:“这庙门平日里都是敞开的,今日如何闭上了,莫不是有人?”说罢,便与冯善一人一脚踹开,三人径直入内,却见一个大汉在彼。有教是:一言既出乾坤倒,好汉英雄推前浪。不知这汉子是谁,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