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科长知道王飞这是在问他，金科长在这边做得怎么样。

    “都是老手了，能出什么事，金科长可是老人，做事是没什么问题的，就是凡事讲成本，觉得九科的同志待遇太好了，打算砍掉一些福利，听说下面的人有些意见。”

    王飞也明白了，老金是老一派作法，宁愿苦着自己也不愿乱花费国家的经费，但这事得分什么地方，要是在北边这么做是没问题的，但在港岛，万一有人经不起考验，是很容易被人拉下水的。

    来港岛的潜伏的人员，有不少是知识分子跟富商后代，小时候生活过得挺讲究的，成长过程中经历过战乱，人生遭受了挫折，现在好不容易条件好一点了，要是再变回去，对士气，对工作积极性都是一大打击。

    “老金也是苦出身，理解他的想法，我回去跟他好好商量商量。”

    黄科长道：“老金可不是苦出身，他祖上富裕着呢，可他有个不靠谱的爹，经营无方，又好赌，结果家道中落，不过他参加革命早，解放前就有十八年的革命经历了。”

    “老金的资料我也没有，这是万副处长特意交待的，他说你一问就得说。老金的工作经历我也不知道，你得自己问他，能说的他肯定会说。”

    王飞不是没看过老金的资料，但都是简要并没有详细内容，听黄科长的意思，这估计是万副处长告诉他的，至于为什么没告诉王飞，想必是事多一时忘记了，临时想起来，就发了电报。

    新搭档，必须得多了解，多沟通，不然以后工作不合拍可是会耽误事的。

    王飞回到自己办公室，并没有直接就见金科长，他先是把最近的工作报表都过了一遍。

    不得不说，老金还是懂人情世故的，他不仅把王飞去南洋那段时间港岛各工厂的情况、九科的工作简要整理好了，还把这段时间大的新闻也列了出来，还贴心地写出了报纸版面，王飞要是感兴趣，可以自己找，报纸也就放在他办公室。

    王飞在办公室待了一天，老金中间只送了一份饭进来，也没来主动打扰。

    到了下午六点，王飞才把资料都看完，却发现在工作资料的最下面还有一个密封文件，王飞打开一看，却是老金自己写的工作履历，这份履历也比较简单，但是比王飞看的资料要齐全得多。

    老金的工作履历可真丰富，整个革命期间在大半个华夏转了个遍，华北、华中、华南、华东的每个省都工作过，华西的蜀地也待过，大多是做地下工作，但没有一次被捕的经历，可以说是个十分谨慎的老革命，走南闯北的江湖老手了。

    看完老金自己写的资料，王飞就把资料烧了，老金在资料后还写了一句呢，阅后即焚。

    王飞对老金有了一个比较全面的了解。这是一个革命意志十分坚定，斗争经验十分丰富的老革命，做事小心谨慎，立过很多功劳，但缺乏决断能力，也犯过一些错，在一些重大问题上判断不准，好在经验足够丰富，后路留得足，虽然屡历险境，但都能化险为夷。

    王飞打了个电话，定了半岛酒店的一桌酒席，然后出去跟老金打了声招呼，半小时后出去吃饭。

    半岛酒店，老金看着满满一桌菜，再看着桌子上就自己跟王飞两个人，一脸的不解，自己人出来吃饭，犯得着点这么多菜吗？艰苦朴素的革命精神还要不要了？

    “董事长，这就我们俩人吃饭？”

    “对啊，老金，这是特意为你点的，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不过都挺贵的，味道应该不差。老金啊，我招你当秘书，第一是因为你老实，第二是因为你老实，第三还是因为你老实。”

    老金不知道王飞这是什么意思，但他也是久经考验的革命战士，临场发挥还是知道的，连忙应声道：“谢董事长赏识。我以后一定老老实实地，绝不吃里扒外。”

    “我现在家大业大，你每天拿过来签的字，都是一笔大开销，也都是一笔大进账，这钱进进出出的，出不得差错，你的担子很重，但是你要学会抓大放小，要赚大钱，那么小钱就不要放在眼里，你的心态要变，你现在是在帮我做大生意。”

    “大生意是什么？大生意就是请最贵的人，吃最贵的东西，玩最漂亮的姑娘，赚最多的钱。就像我俩现在，你就是我请的最贵的人，因为你以后要帮我把好关的，要帮我赚大钱的，所以请你来吃最贵的东西，一会还要请你玩最漂亮的姑娘。”

    老金听了这话，也琢磨出味来了，这是在立人设，组织上把自己推出来当王飞的副手，但明面上的身份是他的私人秘书。

    但一个大资本家为什么选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当秘书，如果没有过人之处，这是说不过去的，王飞选自己是因为够老实，在一群精明有能力的人中，选一个老实有能力的，也说得过去。

    为什么来这种高档场所的大厅吃饭？当一个大老板的秘书，自己没有过一些经历，可能会出错，王飞这是在帮他适应身份，适应大资本家的生活环境，才能在以后的工作中更加得心应手。

    “董事长，请我吃好的就行了，玩姑娘，我这一把年纪了，孩子都一大堆了，就不用了。”

    王飞道：“你不玩，那也行，不过我该做的事一样要办，一会去夜总会，给你点两个，你不玩，那就看，一饱眼福，那也不错。来，来，吃饭，喝酒。”

    吃完饭，账是老金去付的，秘书嘛就是干这个的，看到账单，老金也蒙了好一会，这一桌饭菜就干出去一千多港币，用得着这样吗？

    吃完饭，两人又去了夜总会，老金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时刻留心了周边的环境，夜总会起码有两拨人在盯着他们。慢慢地，老金也就放开了，逢场做戏嘛，谁不会，喝酒看美女，董事长说了，一饱眼福，那就得一饱眼福。

    从夜总会出来，老金百思不得其解，王飞这是在干什么，他开始以为王飞是去接头或是谈生意，但是从进去到出来，王飞除了跟小姐喝酒跳舞，就没接触过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