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笙听到答案却收回了手。

    “下次记得要做到这样，才可能骗到我。”

    盛光霁微怔一瞬。

    哪里不清楚刚才是她在戏弄。

    “宋悦笙！”

    他羞愤地瞪着她。

    宋悦笙眼眸轻抬：“我只是按照你对我的对你，是你自己上了钩，怨得了谁？”

    “你……我……哼！”

    盛光霁气愤地朝她嗤了声，随后从窗户跳了出去。

    狐狸尾巴好像露出来了。

    宋悦笙摇了下头，随手把窗户关上。

    她拿出地图，丈量着各个部落的位置。

    相对较近的是北威部落。

    但她没去过。

    石板找起来会很麻烦。

    还是去第二近的东隅部落吧。

    那个小孩子厉念明很有可能知道。

    杀月菜是为了庆祝丰收。

    然而对黑市来说，今日与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店铺白天依然闭门闭窗。

    蓝尤带人在外面巡逻。

    遇到在街上乱走的，全都被带走。

    日落后。

    宋悦笙坐在一楼的角落听着曲子。

    来画春楼的人仍旧很多。

    经过简单攀谈才知道他们几乎都不是本地人。

    不仅如此。

    她还打听到了圣女也在的消息。

    前几天不是刚去西平部落？

    这么这么快又到了这里？

    杀月菜又不需要族长主持仪式。

    段冷霜到底在想啥？

    忽然。

    一个人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大家快出来，外面竟然下雪了！”

    “雪？”

    “不可能。你是不是眼花了？”

    ……

    不一会儿，外面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真下雪”的声音。

    有人说是祥瑞之兆。

    也有人说是邪祟降临。

    前者是说段冷霜这个圣女。

    后者是说恶女。

    宋悦笙望着空中的飘雪。

    眼眸遮掩。

    小冰河期。

    原来这么早就有预兆了么。

    「麻雀精，当然任务值多少？」

    「悦姐稍等。」

    被喊到名字的蓝麻雀赶紧摁了暂停按钮。

    《雀卧》太好看了！

    卧底雀忍辱负重，打入敌人内部，还要忍受毒品……

    呜呜呜。

    真是太好看了。

    「诶？悦姐，已经45%了！」

    两年后的三月发现冬日的冰久久不融化。

    六月粮食不丰收。

    八月出现饥荒。

    十二月底本世界灭亡。

    以上时间均出现于麻雀精给的野生剧情。

    如果预言图上的事注定要发生……

    但图像上的她没有受伤。

    只是头发乱了些。

    也许。

    不见得会死。

    宋悦笙看着眼前欢呼雀跃的兽人，忽然觉得无论是人还是兽人，在天灾面前，都没有十分强烈的警觉。

    下雪降温便觉得高兴。

    看到七月飘雪会与吉凶相连。

    “姑娘怎么穿得单薄就来赏雪？楼中有披风斗篷。”

    元曦用眼神示意。

    芝兰随即拿着斗篷走上前。

    “多谢楼主关心。”

    宋悦笙接过斗篷，笑着道谢。

    其实她之前吃过一颗麻雀精给的御寒丹药。

    御寒效果会跟着她前往每一个世界。

    是否穿厚衣服对她来说没有差别。

    元曦：“雪后的路不好走。姑娘不如多留下几天，等化雪再走？”

    宋悦笙婉拒了。

    “楼主的好意心领了，但我有事要离开。”

    “非做不可的事？”

    “算是。”

    宋悦笙说得模糊。

    元曦听后叹了声。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留了。提前祝姑娘达成所愿。”

    “借楼主吉言。”

    在任务值刷满之前，宋悦笙不打算查元曦。

    不增加任务值。

    纯粹是浪费时间。

    与此同时，流萤草原。

    今夜的雪来得突然。

    杀月菜全都是摆放在桌上，没有大棚遮挡。

    柴榷赶紧组织蓝尤霓裳有秩序地带走菜肴，以及维持所有人不慌乱。

    段冷霜觉得这是维持人设的最好时机。

    于是，她在所有人情绪低落的时候，适时地表示出来了对他们的关心和歉意。

    主动和他们说话。

    又说改天给他们每人一份小礼物以作赔偿。

    “圣女阁下，你真是太好了。”

    “圣女不愧是救世主！”

    “有这样关心我们的圣女，真是我们的幸运。”

    ……

    除了柴榷，他们从没有见过这么亲民的上位者。

    尤其对方是高高在上的圣女。

    段冷霜这番操作下来非常刷好感度。

    她乐得嘴巴的笑都快扯到了耳后。

    段冷霜发现柴榷在看着她，疑惑地摸着自己的脸。

    “怎么这么看我？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柴榷摇了摇头。

    “我认为比起那些政务，圣女更适合安抚民心这种困难的事。”

    “这样啊。我只是觉得和大家聊天有意思。”

    段冷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原来想要提高柴榷对自己的好感很容易。

    只要照着他的喜好来就行。

    他不喜欢亲密接触。

    唉。

    可她喜欢啊。

    和她一样，长得又帅的盛光霁不知道一声不吭去哪儿了。

    要不然。

    大雪天抱着狐狸最舒服了。

    **

    雪下了一整夜。

    段冷霜住的屋子里放了很多暖炉。

    很暖和。

    一觉睡到了巳时。

    她去议事堂找柴榷，正好听见有人汇报。

    “族长，你快想想办法吧。”

    声音很紧急。

    段冷霜正想进去，却听见里面那道声音继续说。

    “圣女答应要送那些兽民萤石，咱们王宫哪有那么多？退一步来说，就算我们把库里的萤石全拿出来赠送，兽民拿了萤石，便会更容易去黑市。”

    “那地方分区而治，规矩多。稍不注意，得罪的就不止是一两个人。”

    柴榷捏着眉心。

    “这件事和圣女无关，别和她说。她也是善心。”

    “可是族长，圣女失信于民的影响非常大。”

    下属面露着急。

    恨不得时辰倒流，回到昨晚拦住到处向人承诺的圣女。

    这下好了。

    雪一停。

    大家都来宫外要萤石了。

    柴榷疲惫地舒了口气：“别急，让我想想该怎么做……”

    段冷霜听到这里就离开了。

    明明是离开的客套话。

    她想不通怎么就失信于民了。

    高位者的一言一行对下位者有着深远的影响。

    所以，越是高位者，越是要谨言慎行。

    如果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当然可以随心所欲。

    但段冷霜不是。

    她特别在乎。

    另一边。

    宋悦笙付了釉石，离开时再次让芝兰转达自己的感谢。

    如果有空，她会再回来的。

    离开黑市和进来的流程差不多。

    在黑市入口等待马车到来。

    上车。

    被迷晕。

    醒来就会出现在你上车前告诉车夫的地点。

    因为路上有雪，马车有些颠簸。

    宋悦笙半路就醒了。

    她悄悄掀开侧面的帘子，望着外面的景象。

    完全看不出是哪里。

    大概过了两刻钟。

    马车停在了车马行外。

    天寒地冻。

    让别人驾着马车是最好的方法。

    宋悦笙与车夫商量好了价钱，正准备离开，一道身影突然从屋顶跳下来。

    “宋悦笙，把我身上的蛊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