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尴尬又微妙的关头,郑思雨像一缕轻风,随着林天缓缓靠近。
她的目光不经意滑过林天坚实的背脊,流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柔情,随即以一种既礼貌又保持着距离的方式,向林泰霄清泉般的声音问道,其中似乎还藏着一丝刻意维持的距离:“林叔叔,有什么事吗?”
林泰霄恍惚间回过神,与郑思雨那冷漠而疏离的眼神交汇,心中不禁一凉。
他轻轻摇头,试图隐藏内心的波澜:“哦,没事,没事。”
在郑家的遭遇如同鱼骨卡喉,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屈辱和挫败,好像一辈子的尊严都被风吹散。
如今,在自己家门口遭遇孩子的冷言冷语,那份苦涩,只有自己明了。
面对郑思雨那略带轻蔑的冷淡,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耻,恨不得立即消失,逃离这尴尬的场面。
心中暗自叹息,若是早知结局如此难堪,又何苦自找这份侮辱?
“看样子,林叔叔似乎不太受欢迎呢。”
郑思雨边说边与林天步入郑家院子,声音轻柔如同微风拂面。
转身时,她留给林泰霄一个满含同情又复杂的眼神,只见他神情黯然地缓缓离去。
林天虽未能亲眼见证每一个细节,但凭他对林泰霄的了解,心中大致描绘出了刚刚发生的一幕。
“带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遭到拒绝也是意料之中。”
他低声自语,言语中既有体谅也透着无奈。
……
离开郑家后,林泰霄手捧着那份精心挑选的人参礼盒,原是为此行特意准备的重礼,此刻依旧封存未启。
他的脸再次沉下来,眼中交织着失望与不甘。
“都说郑家人有教养、知书达理,可他们待人的态度却如此冷漠,真是白费了我的一番心意,糟蹋了这上好的人参!”
他喃喃自语,字里行间透露出被轻视的痛楚和不值。
林泰霄怒火中烧,脑袋瓜子晃得跟拨浪鼓似的,似乎这样就能把胸口憋着的那股子闷气一股脑儿给甩出去。
他满心以为郑浩然答应这趟见面,是默认两家联姻的好事,甚至暗暗点头了,哪知道等来的却是一顿不留情面的厉声训斥。
郑浩然直截了当地说他自私自利,对家族间的温情纽带视而不见,还批评他连基本的是非观都没整明白。
这话一句句的,尖锐得像针,刺得林泰霄心里头那个疼啊,真不是滋味。
那一刻,羞辱和愤怒混在一起,让林泰霄巴不得立刻隐形,找个地缝儿钻进去,逃离这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的场面。
到最后,他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连自己是怎么穿过郑浩然那装修豪华的书房门,走到外面去的,都记不太清了。
本来打算借着两家联姻的东风,顺便提出共同开发的商业项目,结果被这么一顿莫名其妙的骂,林泰霄感觉喉咙像被啥东西堵住了,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天大地大,总有我林泰霄的容身之地!”
他在心里愤愤地想,手里紧紧攥着那份本想作为见面礼的精致包裹,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吩咐跟着的司机马上开车回林家。
回到林家,袁格立看着林泰霄提着好几盒高档礼品上门拜访,心里头不由得起了点小波澜。
平时林家和他们袁家交情不深,再添上孩子们之间的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矛盾,两家的关系总是透着那么点儿微妙和尴尬。
现在林泰霄这一出突如其来的亲近之举,让袁格立心里头多了几分猜疑。
“袁先生,我这冒昧来访,其实是有点私事想跟您商量,同时也盼着咱们能建立起良好的私人友谊。”
林泰霄满脸堆笑,话说得滴水不漏,边说边轻轻递上了手里的礼品盒。
袁格立只匆匆扫了一眼盒子里面,就示意旁边的仆人接过去处理。
“您真是太客气了,请进屋细聊吧。”
说完,袁格立亲自领着林泰霄往布置得古色古香的客厅走去。
刚进屋,袁术正好从房间里出来,连忙弯腰行礼,对林泰霄展现出了十足的礼貌:“林先生,您好。”
林泰霄的视线落在袁术身上,不由得微微一愣。父子俩的模样还真有几分相像,但比起袁明,这位年轻人更多了几分袁格立的沉稳和干练。
“对,这是我儿子。”
袁格立自豪地说着,热情地请林泰霄坐下,屋里的气氛慢慢变得融洽起来。
早年就常听人口耳相传,林先生对于栽培后辈自有一套独门秘籍,高效又别具一格,这套教育法在京海城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特别是贵府的宝贝女儿林幼薇,小小年纪就在咱们京海地界上小有名气,赢得了一片好口碑。
这些耀眼的成绩背后,无疑倾注了林先生无数个日夜的心血和智慧,精心培育下绽放的美丽花朵。
袁格立缓缓坐在那张古色古香的木椅上,随后亲自动手煮起茶来,一举一动既熟练又带着风度,每一个动作都像在无声地向朋友表达敬意。
不久,一壶热气腾腾的茶便准备好了,他小心翼翼地捧起这杯满载情谊的茶,递给了林泰霄。
“哈哈,您太过誉了。”
林泰霄笑容可掬,但语中带点无奈与自嘲。他轻柔地接过那杯满载友情与期望的茶,不经意间却又把它搁置在桌边,嘴角勉强挤出一个干笑,似在掩藏心中不易察觉的波动。
一旦提到“教子有方”,他的思绪总会不由自主地飘向郑浩然那冷峻的身影。郑浩然总是正气凛然地现身,言语间却如刀锋般锐利,直指人心:“你满脑子都是利益计算,何时真正关心过自己的亲人?在外人前还能装出慈父模样,其实虚伪至极!”
这些话像针一样,至今仍在他心头隐隐作痛。
正当林泰霄沉浸在过去时,茶壶里的水已沸腾,咕嘟咕嘟的水声伴随着蒸汽推得壶盖啪啪作响,一切仿佛与他无关,他的心仍在回忆中徘徊。
袁格立察觉到林泰霄的走神,靠近他耳边再问了一遍,温热的呼吸伴着低沉的嗓音,最终把他拉回了现实。
“啊,对不起,您刚说什么?”
林泰霄猛地回过神来,眼神里掠过一丝尴尬,连忙整理情绪,掩饰方才的失神。
“说实话,林先生此行特意拜访,确实让我颇感意外。平时咱们两家交往不多,若非大事,怕是不会劳您大驾光临。不知道林先生此行,有何要事相谈?”
实际上,两家之间的关系不仅限于平淡的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