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人心难测,防人之心不可无
作者:我阿伟上天入地   万人嫌?自爆马甲六个姐姐馋哭了最新章节     
    郑二的眼神里满是惊愕与疼惜,那是只有深沉父爱才有的忧愁。

    他急忙轻拍着儿子的背,力道温柔而坚决,试图用体温给予郑云霄一点点慰藉。

    随后,他几乎是咬着牙,厉声说:“别提这些消极的话!”

    话语里充满了不容反驳的力量,企图驱散围绕在这小小空间中的绝望气氛。

    郑云霄缓缓摇头,动作艰难,嘴角勉强挤出一个苦涩的笑,那笑容背后,藏着对生活的深深眷恋和对未来的无尽叹息。

    “这病本来就棘手,我觉得自己快走到头了。”

    言辞之中,是对命运安排的无奈接纳,也是对生命脆弱的深刻感悟。

    吞下一颗急救药后,郑云霄深吸一口气,再缓慢呼出,仿佛在与时光竞赛,珍惜着每一分每一秒的平静。

    他的目光低垂,轻声喃喃,声音虽细,却载着沉甸甸的哀伤。

    “国内对此病的研究尚浅,就连缓解症状都难上加难,我能坚持到今天已是万幸。”这话既是自我慰藉,也是对现状的清醒认知。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就像在讨论天气一样平常,但这刻意营造的轻松,在别人耳里却如山岳般沉重,压得人心口发闷。

    郑二背着手,在逼仄的房间里焦急地踱步,每一步都踩出了焦虑的痕迹。

    他转了两圈,仿佛在搜寻一个不存在的答案。

    “从发现病情至今,其实也就……”

    话未完,他哽咽了,心情复杂难言。

    “嗯,还差几天就两个月了。”

    郑云霄淡淡地接话,仿佛在讲述别人的事情。

    他努力点燃一支烟,靠着椅背,烟雾缭绕中,眼神变得迷离,半闭着看向天花板,似乎在寻求某个答案,或是在与内心深处对话。

    “可能是心理作用吧,疼痛越发频繁,谁知道还能活多久呢。以前不敢想不敢做的事情,现在反而有了放手一搏的勇气。”

    言语中,透出一份超脱尘世的淡然。

    “生于郑家,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有父亲的精心栽培,我取得的一切,是多少同龄人羡慕不来的,我应感到满足才是。”

    这话,既是自讽,也是对父亲多年养育的感恩,更隐含了未能尽孝的遗憾与依依不舍。

    郑二听着儿子这番貌似豁达实则锥心的话语,心如刀绞。

    家中仅此一子,万一失去,他们的晚年将如何度日?

    “这事,你还没告诉你妈吧?”郑二沉思片刻,终是问出口,脸色凝重,每个字都重若千钧。

    郑云霄轻轻摇头,表情复杂:“告诉她也没用,何必让她跟着瞎担心呢?况且她每天都忙得团团转,在家时间少得可怜,这样还能多瞒她一阵,至少不用让她立刻承担这份痛苦。”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内心对母亲的愧疚和对家庭的依恋,却如暗流翻涌,在表面的平静下,是波澜壮阔的情感旋涡。

    简单来说,往最好了想,也就几个月的光景,藏在身体里的那个病魔就要挣脱枷锁,撒开蹄子狂奔,变得越来越面目可憎。

    郑二连使劲压着心里那波涛汹涌的情绪,深吸两口气,想把那些翻腾的情感硬生生憋回心底。

    他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细针一针一针密密缝合起来,每扎一下都是疼和无可奈何交织在一起。

    “你这家伙,怎么就能这么看得开呢,孩子?”

    他的话里,满满是藏不住的温柔和叹息。

    “心里想得开还是想不开,又能改变啥呢?”

    郑云霄的声音淡淡的,却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韧劲儿,就像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后,云淡风轻的模样。

    一阵剧痛突然袭来,他嘴角却勾起一抹倔强的笑。

    “事已至此,干着急也只是自寻烦恼。爸,家里的长辈,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就这么拖着。到时候,可能还得靠您帮我一起面对。只要能把一切安排妥当,我就能安心地走我自己的路,这辈子也算没白活。”

    他心里早有了盘算,就等着时间慢慢转动命运的轮盘。

    郑二摇头,不只是说不行,更是一种内心的不甘和挣扎。

    对他来说,这不仅仅是儿子的病,这是郑家血脉的延续,是家族企业的未来掌舵人。

    万一郑云霄有个三长两短,那偌大的商业帝国,难道真要交给外人?

    他猛地吸了口冷气,眼神坚定不移。

    “龙生龙凤生凤,你身上流的是郑家的血,哪能随便认输?我绝不信,这点小病就能让郑家几辈人打下的江山,埋在历史的灰堆里!时间还来得及,等林天那边的检测结果一出来,我马上安排手术,拨开眼前的迷雾!”

    请林天,就是为此。

    几天前,京海医院传来消息,像是一道光穿破乌云,照进郑二的世界——一个因意外住院的年轻人,竟有着罕见的熊猫血!如果骨髓配型成功,长久以来的难题就能迎刃而解。

    一番查找后,郑二惊讶地发现,这个年轻人就是林天!

    听到这话,郑云霄的笑容渐渐带上苦涩。“结果,今早已经出来了。”

    郑二的动作一下子停住,时间似乎也跟着凝固了。

    从儿子的脸上,他预感到一片乌云即将压顶。

    几秒钟的沉默,漫长得像几个世纪,最后他艰难地接受了现实,闭上眼睛,好像这样就能把不想面对的事实挡在外面。

    “没事,至少我们还有几个月的时间……”

    可话一出口,他就察觉到那话里藏着的无力,就像冬日里最后一缕阳光,暖和却挡不住即将到来的严寒。

    这世上,熊猫血的人就像稀世奇珍,要想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一个骨髓相配的,难度堪比大海捞针,也许在成千上万人里碰上一个,已经是上天莫大的眷顾了。

    更别提,这些持有稀有血液的人,本身就珍贵无比。

    骨髓移植,不单是医学界的一道难关,也是对捐赠者身心的极限挑战。

    手术带来的伤痛如此巨大,想要说服这样一个稀有血型的人慷慨相助,无疑是难上加难。而在这一系列困境之中,时间成了最奢侈的东西。

    可偏偏,时间现在是最紧要的。

    “不如找林天想想办法,他机灵得很,或许能另辟蹊径找到解决之道。再说,这孩子和咱们老郑家颇有缘分,绝不会坐视我们绝望而不拉一把。”

    郑云霄的话语中藏着无奈,但更多的是对希望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