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烟效力太强,我推了两遍内力。”顾栩垂眼答道。
“没事吧?感觉如何?你没吃那个药丸子?”顾越挪到他身边,摸了下顾栩的额头,又摸摸脸颊。
似乎没事,只是脸蛋微微发烫。
“我没事。”顾栩道,“只是你没有修内,装晕易露出破绽。因此丸子里加了些东西,你才会昏睡过去。”
“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顾越哽住。那何必给他吃这个丸子,直接叫迷烟把他药倒不就行了?
也许他有自己的考量。
百思不得其解,顾越试着爬起来,稳稳站在了这间牢房当中。四周静悄悄的,外面的石壁上插着火把,不见有人。
“你一直醒着?”
“嗯。”
顾越伸头往外看,又开始研究牢房门:“我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情况?”
“快有一个时辰了。”顾栩也站起身,“我们刚被关进来时还有人看守这里,但那些人很快都离开了,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奇怪。按理说,那二掌柜应该会立刻想要见我们才对。”顾越细细观察。这牢房栏杆是石头,门是铁,二者被铁链缠住,挂了一把大锁头。
“……坏了,我没想过要怎么出去。”顾越卡壳。
“……”顾栩道:“你没想过怎么出去?”
“没想那么细。我以为会被直接带到二掌柜面前呢……不过手脚没被绑住就是最好的。”顾越道,“咱的剑呢?”
“会被收走,我没带着。”顾栩说。
“没事,咱另想办法。”顾越道:“他们出去了也快一个时辰,你听外面有什么动静没有?”
“似乎是有点乱,但这地方都是山壁,听不真切。”顾栩抬手摸了摸牢房柱子,估量了一下它的硬度,“只是普通的石头杆子。”
“普通的石头也是石头……不对,你难道要?”顾越表情逐渐变化。这有点逆天了吧?又不是武侠小说!
“多来几次大约可以。这个宽度只要破坏掉两根,我们就能出去。”顾栩道。
“不行!”顾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徒手劈石头,你手不要了?会武功又不是变成了铜头铁臂,你以为你是杨戬啊!”
“杨戬……?”顾栩重复道。
“就是一个身上很硬的人。”顾越道。
“那你说怎么办?”顾栩动了动手臂,果然感到顾越抓他抓的更紧。
这傻子,怎么会觉得他要手劈石头?
他不拆穿,还装模作样道:“如今这情形,只有此法。”
“不行,我再想想,实在没办法再说。”顾越坚决不许。
没等两人又想出办法来,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只有一个人,声音很轻,顾栩第一时间就判断出此人内家功夫深厚,立即将顾越扯到身后。
一个身材雄壮、提着大刀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他并未第一时间看向牢房中的两人,而是警惕地四下扫视。待确认安全无虞,他才走到近前,手中快刀一闪,削铁如泥,劈开了牢门的锁链。
……男主光环,男主光环啊。
我要闹了!
顾越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顾栩这人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原文里是太子,现在没有太子,又有大公主。连被人关在牢里,都有天道心疼他的手,派个人来救!
我呢?
给我把这破腿修好也行啊!
顾栩站着没动,眼神凶冷。
那汉子近前看到他二人的相貌,怔愣片刻,随即收敛情绪:“鄙人夜里在那家客栈落脚,感到隔壁有些不寻常的动静。细查之下,却看见你们被那客栈掌柜装上了车。”
他抱拳道:“还以为是什么拐人做奴之事,一时管了闲事。”
顾越先是沉默,随即发觉顾栩没有说话的意思,便上前打圆场:“多谢这位大侠,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出去再说。”
那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上前扯开牢房门。顾越拽了拽顾栩,拉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顾越问道,“不容易吧。”
“我在后仓放了把火。”中年男人道。
此人沉默少言,顾越借火光细看,发觉这是个胡子拉碴的颓废中年帅哥,只是脸上从左额角到右颌角有道长长的刀疤,把一切都破坏殆尽。
……撞设定了吧我们三个!
算上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中年男,客栈里的刀疤麻子脸品安,还有他自己,顾栩的吸引疤脸男体质已经显而易见了。
“拿着。”中年男人从腰间取下一把短刀,抛给顾栩。
这两人都看出了对方身怀武艺。
顾栩接在手中,把顾越拉到身后,不许他走在前面。顾越自然没有异议,此人身份不明,谁知是不是二掌柜的计策?
视线落在中年男手中的大刀上。那刀古朴沉重,没有多余的花样,但看得出是把好刀。
三人沿着牢房的石阶走了上去。
外面是间紧挨着树林的院子,不远处火光冲天,人声鼎沸。他们提着警惕翻过院墙,来到了树林之中,隐在一棵树后。
“到此处就安全了。”中年男说道,“你们快些离开。”
“不知如何称呼?”顾越问道。
顾栩没有说话,拧眉看着中年男的脸。
“……非要个称呼,就叫我福叔吧。”福叔道。
顾越点头:“多谢福叔,来日有缘再见,我请你喝酒。”
福叔的脸色柔和了一点:“一定。莫再冒险。”
三人说完话,就站着不动了。
顾越二人自然是还有事要做,二掌柜还没抓,甘州粮草之事不能搁置。这福叔在这站着干嘛呢?
“你们二人还有事做?”福叔似乎觉察到什么。
顾越看向顾栩。见他久久不言,便拉着他走到一边:“小栩,怎么说?这人……”
“他有些眼熟,但我不认得。”顾栩低声道。
“原来如此,那这人是二掌柜派来的可能就可以排除了……”顾越思索道。
“……你警惕心倒是很重。”顾栩眉头松开,露出一点无奈。
“一般来说不会无缘无故变更计划。要是我们已经受刑几轮依旧什么也没招,那他们打这种感情牌就在情理之中,但现在什么也没发生呢。”顾越说。
“嗯。”顾栩垂眼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