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离王府灯火通明。
前厅的饭桌上摆满酒菜,桌前围坐着几人,正在用膳中。
“离王殿下,不知你和竹儿的婚事,是作何打算?”饭用了一半,曲文氏面色严肃,摆上了祖母的谱。
事关女儿的终身大事,文素华也放下了筷子,紧张不已。
曲芯竹心中一动,目含期待的望着身旁的俊朗男子。
对此,墨离求之不得,他巴不得现在就和曲芯竹成婚,好早日和曲相搭上关系,以备在前朝有了立足之地。
于是,他忙恭敬的道:“本王和竹儿的婚事,已得父皇赐婚,母后也已安排好一切,若是曲相允许的话,本王想年底就将竹儿娶入王府之中。”
“年底?那岂不是还有大半年?”曲芯竹一听还有这么长时间,顿时就急了。
如今才是四季之首的春日,待到年底,还有两百多个日夜,她可等不及那么长远。
再说了,时间拖的越久,墨离发现她真实身份的几率也就越大,她虽然相信墨离爱她,可她还是不敢赌,毕竟这是皇权为主的古代。
曲文氏也觉得时日颇久,便道:“老身年岁大了,说不准哪日就没了。我这个做祖母的老婆子,此生最在意的便是竹儿这个孙女。说句唐突的话,老身希望离王殿下和竹儿的婚事早日操办为好,那些繁文礼节等,也无需在意,只要殿下能对竹儿好,我老婆子就放心了。”
祖母的话,正合曲芯竹的心意,她含羞带怯的瞥了一眼略有些诧异的俊朗男子,轻声道:“祖母,您别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孙女嫁不出去呢。孙女又不是恨嫁女,大不了再等个两年就是了。”
她话是这样说,却是以退为进。
果不其然,墨离忙道:“年底是太过久远了,明日本王便上奏给父皇,将婚事安排到三月后。”
三个月?
曲芯竹还是不甚满意,不过她也知道,皇子成婚,工序过多,三个月已经是最紧凑的时间了。
“好好好,老身能亲眼看到竹儿出嫁,也算了却最后的心愿了。”曲文氏很满意,又对着俊朗男子嘱咐道:“离王殿下,我们曲家人丁单薄,到了这一代,也只有竹儿这一个嫡亲血脉,日后她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希望殿下能多宽容些许,切勿和她一般计较。”
她这一辈子,丈夫早亡,只留一遗腹子。旁支虎视眈眈,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霸占她曲家的家业。
她有惊无险的度过孕期,却不想怀胎十月,最终产下一女婴。
若被族中人知晓,她曲家偌大的家业便会被被那群豺狼虎豹吞噬殆尽。为了后继有人,她只能忍痛寻一男婴抱养回来,将亲生女儿送去私庄抚养。
骨肉分离,算计之下,这才守住了家业。
如今养子不孝,为了一个狐狸精不顾他们多年的母子之情。幸好,亲生女儿在身边,又和养子孕育一女,这可是他们曲家嫡亲的血脉,也是仅有的后代。
“祖母放心,本王和竹儿真心相爱。迎娶竹儿后,她便是王府的唯一女主人,以后本王主外,她主内。这一生,本王一定珍之,爱之。”墨离深情款款的望着身旁的清丽女子,眼中好似拥有了全世界。
曲芯竹幸福的含羞对望,情意绵绵。
这个男人位高权重,是这个封建王朝的王爷,她嫁给他后,那便是王妃。
她在现代看过那么多穿越的爱恋,如今也终于梦想成真了。
文素华看着女儿找到了幸福,也感动的落下泪来。
女儿比她强,能得一真心人相待,而她却……
想到白日里俊秀男人冷漠的面容,她心如刀绞。
一顿饭落,几人又聊了一番婚礼筹备的事情后,便散了去。
曲文氏,文素华,曲芯竹皆是暂住在离王府中。
她们回到院子里后,便关上门合计接下来的计划。
“祖母,娘,你们说到时候我和离成婚,是回丞相府待嫁?还是租买一个宅院出门?”曲芯竹也不是傻子,联系过往的种种,她已经知道原身有多么不受那个渣爹,哦不,帅爹待见了。既如此,到时候她出嫁之地就是一个问题了。
想到那个年轻帅气的爹,她又有些不可置信。看那模样不过三十左右,在现代大多尚未成婚,可他却有了她这么大的女儿,真是暴殄天物。
文素华也担心起来,“娘,霖郎本就对竹儿不喜,他是肯定不会同意竹儿从丞相府出门。可若不如此,离王殿下也会察觉出异常,恐会坏了竹儿的终身大事。”
“不急,娘去找这个逆子商量商量,我豁出去这张老脸,就不信了,他曲鸿霖能对我这个母亲如何?”曲文氏一咬牙,便下了决定,完全忘记了白日里险些被气晕过去的一幕。
曲芯竹见祖母有办法解决,心中也安定了不少,却又想到了什么,“祖母,娘,你们之前说见过我那个嫡姐,她是不是病的很严重?”
从原主的记忆里,多年来,她从未见过便宜爹和那个黑心嫡姐。
如今便宜爹是见到了,就是不知道那个黑心嫡姐是何模样?
不过看她深居简出,从不出门的样子,应该是个病秧子。
见她提及那个狐狸精的女儿,曲文氏面色一沉,显然很不高兴,“狐狸精让人厌恶,她生的女儿也不讨喜,果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大小姐的身体看来并无大碍,她不出门,不过是你爹对她的保护罢了。你爹身为丞相,手握重权,树敌众多,外面很多人都想抓住他的软肋,而大小姐却是他的心头肉。这么多年,且不说外人,就是你祖母也是上次才得以见过她的真容,至今连名讳也未曾知晓。”文素华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她输给了瓮香寒,而她的女儿也不及她的女儿受重视。
霖郎,你的心为何如此之狠?
为何不转身看看她,看看他们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