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再临柳府
作者:左右颠倒   科举,寒门读书郎最新章节     
    典薄没太听懂,崔博懒得与他解释,挥手将人斥退。

    闷头向外走,典簿很心酸,您老人家不高兴,总拿我出气干嘛!

    握着李承平的文章,崔博突然觉得此次主持陕西院试,还算有趣。

    呈递过来的文章上,是有李承平籍贯年龄的,简单推算下,崔博就知道李承平现在的大致年纪。

    将近十六岁,他更是于十一岁就连中县、府两试案首,妥妥的少年英才。

    崔博现在疑惑的就是,迟迟不下场继续科考,到底是李承平自己的意思,还是他师父或是陆知府的意思。

    “希望此子能给我个惊喜吧!”

    李承平的文章稍稍给了崔博惊喜,对他的院试成绩,崔博还是有期待的。

    ......

    李承平在树下纳凉读书,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简在崔心。

    依旧是温书写字,临考时,手指不能太过生疏,不然提笔说不准还会陡然忘字。

    天气燥热,奶奶见他身上衣服湿了干,干了湿,好一阵心疼。

    便从水井打了一盆水,让李承平在通风的院里看书,将衣衫脱掉,想起来就把盆里的毛巾拧干,给自己擦擦,消消暑。

    屋子里实在太过闷热,跟个火炉似的,完全待不住人。

    院里稍好些,时常有微风吹来,又有凉水擦身,凉快许多。

    只是,李承平读书总是忘我,常常忘记擦汗,每次读书总有汗珠滴落在书册上。

    起初在院子中袒胸露腹,李承平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但一日间,除了奶奶回来做饭外,其余人都在田里侍弄,倒是减缓少许尴尬。

    幼时的玩伴这几日总找李承平去河边冲凉,给他们普及了急救知识后,李承平便果断拒绝。

    毕竟,马上就要考试了,游泳是事故多发的重灾区,不说其他,但凡,染个风寒,就得把人折腾坏。

    有着奶奶的法子,李承平读起书来,舒心很多,每日读书、练字、构思文章,整个人显得很充实。

    家里人帮衬照顾他的日常生活,不必为其他事情忧心,心无旁骛的复习。

    使李承平精神饱满,信心十足,十年磨一剑,该是亮剑的时候了。

    转眼就到了八月初五,初九便是院试日。

    从西安回家时,李承平就已经填报好了报名文书。

    凭证好好压在书箱内,怕给遗失喽。

    官府开具文书后,这凭证就是考生入贡院的身份证明,不容有失。

    李承平把凭证夹在书册中,又将许莲拿过来的衣服压上去。

    里里外外又检查数遍,最后才把书箱合上。

    二伯看李承平出门,把专门制作的竹筒塞到李承平怀里。

    李振义说道:“承平呀!这竹筒外面烧制过,烧个几次热水,包管不会破。”

    贡院的水不大干净,一竹筒的水,这么热的天,肯定不够。

    使了银钱,让巡视衙役或小吏打些水来,最好能够再烧制一番,可以有效防止腹痛腹泻。

    “多谢二伯。”李承平欣然接受。

    八月那里还有炭盆可以烧水呀!

    而且,贡院里面可以多给些银钱,让衙役弄尽量干净的水来。

    只要钱到位,就算是想喝茶楼的招牌凉茶,不涉嫌作弊,这些人为了赚钱,都能给你弄一碗进来。

    不过李承平没有多做解释,毕竟是二伯的一番好意。

    “山不碍路,路自通山。”李固在一旁给孙儿打气。

    李承平收拾好行囊,回身道:“愿我高中。”

    ......

    这回院试,柳府可比当初李承平来考府试热闹的多。

    秦其远、黄立、李承平全都暂居于此。

    秦其远家住西安,但李承平他们一到柳安这来,这小子自己屁颠颠的跑了过来。

    “在柳兄这住可是要交房费的。”李承平打趣道:“我可是与黄兄都交完了。”

    黄立有些疑惑,自己什么时候交过钱,瞅见李承平的眼神,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在逗秦其远。

    谁料秦其远冷哼一声,“我凭本事住进来的,凭什么给钱。”

    “哟呵!你小子。”

    柳安笑看着,他家里不差钱。

    李承平也知道,若是给了钱,说不准反倒还会惹恼柳安。

    可白住他又有些不好意思,便臭屁道:“既然柳兄不要钱,那我只好留一份大作于你。”

    “往后我李承平名扬天下后,拿着这字寻我,必然不会翻脸不认人的。”

    说笑间,李承平就已临摹一幅字出来,纸上写着。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八个字跃然纸上。

    “不错,就是与我比差点。”

    秦其远说着也写了一幅,摆出一副一字千金的模样,“差价我就不找柳兄补了,欠帐上,说不准改日还来你院里暂住。”

    柳安想来一句滚蛋,可瞅着这小子洋洋得意的样子,忍住了,害怕给他骂爽了。

    住在柳府,八月的天气瞬间就与李承平以往经历过的大不相同。

    冰鉴不至于随便用,放一盆在书房。

    几个人安静温书,凉悠悠的,躁动的心都被安抚下来。

    天色渐晚,柳安起身说道:“早些歇息,不日便要考试,调整好作息。”

    秦其远早就困了,只是看他们不动窝,不好意思起身。

    一听这话,告辞一声,便一溜烟跑走。

    李承平摇摇头,秦其远太没恒心,总是坐不住。

    写文章也与他性格相似,总是开头吸引人,后面则完全是一塌糊涂。

    临考时,几次落第大概就是源于此。

    这几年除了李承平一次未考外,余下三人皆有下场试水。

    成绩最好的便是柳安,院试三年两试,后面连着考过两次,总是擦着孙山尾巴。

    副榜成绩倒是优秀,一直在前五之列。

    柳安总结过后,认识到自己积累不足,便沉下心来备考。

    李承平相信他厚积薄发,这回应该能考上。

    黄立则让李承平不知道说些什么为好。

    他失败两次后,便舍不得再交作保银,每次数两银子,穷酸秀才都不敢这么花,更何况,他还不是秀才。

    直到后面跟着李承平赚了些钱,才下定了决心复习好后,再考。

    秦其远就与两人不同,他是有学识的,就是太过心浮气躁。

    竟然还出现过错字、漏字这样的低级错误,简直让读书人无语。

    李承平安坐在柳安书房,看着几人离去背影久久无语。

    心中希望这几个同窗能和他一起前进,任何一个人都不要掉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