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应声而出,来到院中,对等待的人说道:“师父请您进去。”随后,他引领着来人走进屋内。
进入屋内,一股宁静的气息扑面而来。来人脚步轻盈,眼神中透着一丝好奇。她打量着四周,只见屋内陈列简单,却又透着一种古朴的韵味。老者正襟危坐,目光如炬,仿佛能洞悉一切。
来人走到老者面前,躬身施礼。老者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她坐下。两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语,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云熙身姿挺拔,步履轻盈地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向空明道长施礼。空明道长原本正端坐于圃坛之上,此时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如炬,仔细地打量着云熙。只见云熙眉目如画,气质高雅,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独特的魅力,比他原本想象的还要出众,令人不禁为之敬佩。
云熙脸上流露出一种极致恭敬之色,对着空明子深深一躬,言辞恳切地说道:“道长,晚辈今日冒昧前来拜访,实在是有失礼之处,还望道长能够宽恕我的罪过啊!”空明子微微一笑,请云熙入座,并示意身旁的小道士奉上香茗。小道士轻手轻脚地将茶水放在桌上后,缓缓退出房间,而一刀则静静地站在云熙身后。
云熙转头看向一刀,眼神示意让他先到外面等候自己。一刀心领神会,悄然离去。此时此刻,屋内仅剩下云熙与空明子两人相对而坐,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云熙率先打破沉默,开口说道:“如今天下大势已定,刘治安稳地坐上了皇位,这片江山也算是暂时平定下来了。”
然而,空明子却轻轻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地说:“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危机四伏。赵国虽然遭受重创,但并未伤到根本;燕国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生息,已然逐渐恢复了实力。面对如此强大的两个敌人虎视眈眈,刘治怕是难以过上长久安宁的日子啊!”
云熙深以为然地认为空明子所言极是,若想达成自身图谋,必先翦除那两大家族方可成事。唯有待到刘治安定无虞之时,她方能挺直腰板与其分庭抗礼、平分秋色。
空明子似乎洞悉了云熙心中所思所想,缓声道:“道家崇尚‘忠、恕、诚、信’之道义,正所谓种善因得善果,行善举远胜作恶作孽。广植千株佳木,福泽庇荫后世之人。不兴兵戈,不受威压,此乃道家毕生追寻之境界。”
云熙诚然领悟此间真意,但却始终无法跨越内心那道屏障。于她而言,须向已逝双亲以及尚处年幼的胞弟有所交代。这份执念,如同沉重枷锁,令其难以释怀。
“若是施主始终无法释怀,那么便与道门缘分浅薄。世间众人皆渴望生存,如果需要舍弃自身去拯救苍生,寻常之人难以做到。唯有当能够真正践行之时,方可称得上是无欲无求、大彻大悟。”空明子言尽于此,不再多言。
恰在此刻,庭院之中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稚嫩而清脆的嗓音:“姐姐在何处?不是说好姐姐会来的么?”言语之间透露出急切盼望见到某人的心情。
紧接着房门被轻轻推开,林震如疾风般奔入屋内。当他目光触及到云熙的瞬间,不禁一怔,凝视片刻后,内心的情感终于如决堤之洪般汹涌而出,无法自持地冲向云熙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云熙用力将他抱紧在胸前,柔声安慰道:“莫哭,姐姐曾告知过你,泪水并非最为懦弱之事。”
小林震一边抽泣,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花,满脸委屈地仰头望向云熙,颤声道:“我还以为……你不再要我了……”那眼神中满是哀怨与不舍。
云熙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轻抚着他的脸庞,轻声说道:“小傻瓜,姐姐怎会弃你不顾呢?”
林震这时才意识到要向空明子请安问好,于是急忙转过身来,恭恭敬敬地深鞠一躬说道:“弟子拜见师父!”空明子微微颔首,表示回应。
云熙博心中暗自欢喜不已,没想到空明子竟然收林震做关门弟子,这可是对林震极高的重视啊!他连忙起身,也向空明子行了个礼,感激地说:“多谢方丈帮助云熙教导弟弟成材。”
空明子却淡然一笑,缓缓说道:“云熙公主不必抱有过高的期望,有时候期望越大,可能失望也就越大。”云熙听得出来这位道长似乎话里有话,但看着眼前乖巧懂事的林震,实在想不通他怎会令人失望呢?
空明子随即唤来一名小道士,吩咐其去整理一间房舍,好让小林震能稍作歇息,并特准给他放三天假,以便与云熙相聚。
云熙领着林震一同离去,回到自己的闺房中。原本想要询问一下林震近来的学业情况,但见林震像个孩子般紧紧粘着自己,那副可爱模样让她心生怜爱,便打消了追问的念头。
云熙和林震共同度过了两日时光后,她惊讶地察觉到这个孩子对于书本毫无兴趣可言——每每翻开书页便昏昏欲睡;而谈到习武时更是面露惧色、避之不及。不仅如此,每日清晨若无人唤醒,他绝无主动起身之意。
眼看着如此情形继续发展下去,林震必将一事无成、难成大器!于是乎,云熙下定决心要对其严加管束,尤其着重于督促他的学业进度。但凡见到有丝毫懈怠或分心之处,必然严惩不贷。
面对云熙这般严厉的教导方式,林震满心委屈:“我再也不喜欢你啦!为何要像师傅逼我那般苦读诗书呢?我实在是提不起兴致啊!相比之下,我还是更钟情于品尝那些美味佳肴呀……”
听闻此言,云熙的面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厉声道:“读书究竟有何不妥?既能修身齐家、治理国家,又可安定天下;而练武则有助于强健体魄,既能自卫防身,亦可驰骋疆场、平定天下!”
“我才不稀罕呢!本公子只想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享受生活,什么复国大业,与我何干?”林震撅起小嘴,满脸不屑地瞪着云熙,眼中尽是叛逆与不羁。
云熙看着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心中倍感失望。她原本对林震寄予厚望,期盼着他快快成长起来,能够肩负起重振楚国的使命。可如今看来,以他目前的品行和态度,又怎能承担得起如此重任?
回想起之前空明子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云熙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其中深意。虽然林震尚年幼,但若不及早严加管教,恐怕将来难成大器。于是,云熙下定决心,要亲自教导林震,让他走上正途。
然而,数日过去,林震依旧我行我素,毫无长进。云熙气得七窍生烟,心知继续留在此处只会给道长添麻烦。无奈之下,她只得带着林震来到道长的房中。
空明子一眼便看穿了云熙的心思,轻声念了一句道号:“阿弥陀佛,云熙公主,贫僧惭愧,未能完成所托,实在抱歉。”
云熙连忙拱手施礼,说道:“都是我对弟弟期望过高,以至于有些好高骛远了。此次我将林震带回,定当严加教诲,待他懂事乖巧后,再恳请道长亲自指点迷津。”
空明子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的眼神充满了感慨和期许:“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只愿林震此次归来时能够焕然一新。”
然而,林震心中却另有想法。他早已厌倦了这座道观中的生活,每日都是单调乏味的萝卜、青菜和豆腐,令他食欲全无。此刻,他紧紧躲在云熙身后,生怕空明子改变主意将自己留在这里。
恰在此时,一名年轻的小道士匆忙跑进房间,气喘吁吁地道:“师父大事不妙!门外有人前来寻找林震师弟!”
空明子微微一怔,追问:“来者究竟是何许人也?”
小道士摇摇头,表示并不知晓对方身份,但接着说道:“为首之人乃是一名女子,她率领着约一万余人马,气势汹汹。他们放言倘若不交出汗弟,便要血洗咱们凌霄山!”
空明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凝重起来,冷哼一声:“好狂妄的口气!”随即便嘱咐云熙带着林震暂且留于屋内等候消息。
云熙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凌霄山众人为自己涉险呢?于是,她果断地将林震托付给一旁名叫一刀的护卫照料,而自己则毫不犹豫地跟随空明子一同前往前方查看情况,想要弄清楚这位神秘来客究竟是何方神圣。
云熙紧跟着空明子走到道观门前,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对面乌泱泱一片全是人,不仅殿前挤满了人,连半山腰也站满了。她不禁纳闷: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人群前方,为首的女子正是云缨。她身后紧跟着一群保镖,个个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看上去绝非等闲之辈。云缨一见到云熙与空明子并肩走出,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瞬间升腾起来。
云熙看着云缨依然如此执迷不悟,心中暗自诧异。她实在想不通,云缨怎能在短时间内召集到这么多人?再看云缨身旁那个矮胖的男人钱有才,活脱脱就是一只哈巴狗,正谄媚地笑着。
\&臭道士!赶快把林震交出来!他可是楚国未来的接班人,难道你想让他一辈子待在这破山上当道士吗?\& 云缨的语气异常强硬,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意味。
凌霄山的众弟子们个个神情肃穆、如临大敌一般,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的兵器,愤怒地盯着对面的敌人,只待师父一声令下便会立刻冲上前去与之厮杀一番!
然而空明子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站在那里,他的目光平静如水,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当他看到对面那位女子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此女容貌倒是和云熙有几分相似之处,但从她那闪烁不定的眼神可以看出两人性格迥异——云熙心怀天下苍生;而眼前之人则满脸贪欲且不知满足。
只见钱有才嚣张跋扈地喊道:“臭道士!你们凌霄山每年那么大一笔开销可都是靠着我们福顺堂施舍啊!如今只为了区区一个林震就要跟我们翻脸断交吗?这样做真的值当吗?哼!识相点的话赶紧把林震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啦……不过嘛如果你们愿意交出此人我倒也可以网开一面并且承诺以后每年再多给你们增加三倍布施哦~如何呀老道士你好好考虑清楚再答复我吧嘿嘿嘿……”
听到这话后一些原本立场坚定的凌霄山弟子开始有些心动甚至产生了动摇情绪毕竟林震本非出家之人只是后来才上山拜入师门况且此人平日里行为举止确实不太检点败坏了不少门派名声……与其保留下这么个累赘还不如将其交出去换取更多利益实惠呢反正对大家也没啥损失。
空明子口中轻念一声道号:“无量天尊!贫道岂会为了些许碎银,将一个孩童交到尔等手中?尔等贪得无厌,为满足私欲,无所不用其极。”
云缨一脸怒容,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地吼道:“少废话!本小姐只要找回我弟弟,不想与你过多纠缠。聪明的话就立刻把人交出来,否则休怪本小姐对你不客气!别人或许惧你,但我可不吃这一套!”
话音未落,突然间狂风大作,呼啸之声震耳欲聋。风势猛烈异常,刮得满地泥石四处飞溅,众人纷纷眯起双眼以避风沙。待风沙停歇后,众人睁眼望去,只见场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名满头白发的女子。此女面容丑陋至极,满脸褶皱如沟壑纵横,看上去足有百岁高龄。
云熙定睛一看,顿时认出眼前之人正是刘珠。他心中暗自诧异,刘珠怎会与云缨联手?如此看来,云缨此番举动无异于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