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轸带着三万五千大军一股脑的向后方杀来。
这三万五千人虽然不是真正的西凉精兵,但是比那后面被杀的一万辅兵要精锐不少。
远远看到胡轸杀来,魏延招呼手底下人马向着一侧小山冲去。
“贼子,休逃。”
胡轸已经看到敌人,怎么可能容其在眼皮底下逃走。
命令麾下骑兵速度不减,直接往山坡上冲,务必要追上这个敌人,全部斩杀干净。
胡轸心想提着对方人头向太师复命,到时候说不定不仅不会怪罪百姓丢失之罪,反而还会是大功一件。
自从被关东联军讨以来,自己这边一直是损兵折将,尤其是在汉废帝手上吃了不少暗亏,眼前的这个敌将,不论是汉废帝手下还是隶属于哪一方诸侯,只要将其斩了,西凉军的士气定能大振,而他的声望也一定会超越吕布成为董太师麾下第一大将。
所以,胡轸在看到魏延的时候,就注定了他冷静不了。
听到身后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魏延嘴角闪现一抹冷笑。
“兄弟们,给他们的马儿来点硬货。”
这陡坡不是十分陡峭,但马儿奔跑起来,速度难免被降下来,眼看着就要追上敌人,却不想战马的速度一缓,敌人都跑到陡坡的另一边消失不见。
胡轸下令继续追击,等到众兵士强提缰绳往坡上冲击的时候,坡顶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敌人。
此时才看清,坡顶上早就堆满了巨石和滚木。
这些准备,是魏延昨天夜里安排人弄好的,此处正是他阻击计划里的一环。
此时的骑兵正是刚刚开始启动,速度还没有起来,突然大量的巨石和滚木从天而降。
战马被砸的嘶鸣不断,冲在最前排的率先摔倒跟着石头往坡下滚去。
紧跟其后的骑兵被前面滚下来的战马袢倒,一个接一个往坡下滚去,两军还没接战,陡坡上就已经翻滚着倒下一片。
冲锋的势头被狠狠地扼住。
“卑鄙小人,有本事和我面对面。”
胡轸又气又急,哇哇大叫。
似乎是为了迎合胡轸的要求,在话音未落的时候,魏延带着大军从上面反向冲杀下来。
“凿穿敌阵,活着胡轸。”
魏延一刀削飞滚在地上正准备爬起来上马的西凉兵,一跃跨上了对方的战马。
刀面狠狠地拍在马屁股上,战马吃痛,前蹄高高跃起,跳过挡路的马尸,一头扎进了西凉大军里。
战马狂暴式的践踏,死伤在马蹄下的西凉兵不知凡几。
这魏延也着实了得,不论战马如何狂暴飞奔,他都稳稳坐在马背上,战刀翻飞,一个个尸体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跟在魏延身后,一个士兵如狼似虎,不断地收割着还在发蒙的敌方将士的生命。
胡轸虽然深得董卓信任,但是其领兵水平比徐荣差得远了,现在这种情形考验的就是领兵大将对于士兵的掌控力和应变水平。
很显然,不论是掌控和应变,胡轸都还差点火候。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魏延带人向自己杀来,然后又扬长而去。
很庆幸的是,魏延没有返回头再冲杀一遍。
其实魏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假如他麾下这八千人是骑兵的话,他能自信将胡轸的三万多人不停地来回凿穿至最后一人。
可惜,步兵终究体力有限,不可久战。
魏延走了。
胡轸一清点,就这一波,带来的三万五千人,失去了六千多,此时只剩余两万九千不到。
如此战损不可谓不大,但胡轸却并不认为自己不如对方,敌将只是占了地利优势罢了。
越是本事不大的人越是不会承认自己不行。
这一点,胡轸更是如此。
听闻后军被袭击,胡轸当机立断回师杀敌,气势汹汹而来,没想被魏延当头一喝,一波带走一小万。
敌将阴险,不是光明磊落的汉子。
若是公平一战,他必能让对方全军覆没。
且不说公平一战,他是不是魏延的对手,单就公平而言,战场上计谋无数,大军因时因地而动,哪里有他所说的公平?
不知道胡轸有没有听过兵者诡道?
兵书上的东西密密麻麻,看得头脑发昏,哪里有白花花的肥腚好看?想来这个靠喝酒论英雄上来的西凉大将是挤不出时间来看的。
要挤也是去挤白花花。
看着魏延带人潇洒的离去,胡轸感觉被羞辱了。
“兄弟们,敌人就数千人,大家随我碾碎了他们,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胡轸一拨马头,指挥大军向魏延逃走的方向追去。
魏延好剑走偏锋,又岂是任人宰割之辈,其选择在此处阻击胡轸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后续的所有计划。
按照西凉人身壮无脑的特性,只要手头的兵力不比自己少,定然是会穷追不舍。
所以就在胡轸率军尾随着杀来的时候,第二个陷阱就已经布置好了。
距离洛阳城池不远的一大片空地上,魏延立于马上,静静的等待着胡轸的到来。
胡轸看到敌将在前方列阵,连忙大手一挥,身后的士兵全部停了下来。
已经吃了一次亏,胡轸自然不会傻到直接冲阵,万一又耍阴谋诡计呢?
“呔,敌将何人?报上名来,乖乖下马收降,某可考虑在太师面前替你美言,否则我大军一旦冲锋,你这些散兵游勇必然化为齑粉。”
听到胡轸阵前问话,魏延微微一笑,就这样的脑子还来探听虚实,还不如无脑冲杀,虽然都是死,至少死的痛快些。
不过对方既然想要问话,自己自然是要配合的,多争取点时间,还能让身后的准备工作做得更充分一些。
“吾乃大汉天子麾下大将,魏延,魏文长,汝乃何人,有何资格在吾面前叫嚣?”
“我是……乃太师麾下大将胡轸,统领西凉铁骑的主将。今我大军在此,你为何不降?”
“要吾投降也不是不可以……”
魏延故作深思的说道。
“哦?”
胡轸一听来了兴趣,若是能收降这些人,弥补损失不说,还能赚取一员大将,这功劳可比歼敌要大得多,连忙故作不悦的冷哼一声,道:
“既要降,还不快快下马?”
魏延也不理他,就这么立在马上。
胡轸远远看着,似乎对方确实是在斟酌,他也不敢逼的太紧,对方思想在左右摇摆,他担心若是逼的紧了,对方一生气不投降了,要和自己鱼死网破岂不是亏大发了?
在左右为难的经验,他胡轸也有过,在百花楼的时候,经常为选小花还是香梅左右为难,这种时候最是不能逼的紧,逼急了胡乱选一个,岂不是后悔死?
双方就这么诡异的在烈日下对阵。
没有骂战,没有兵斗。
安静的很诡异。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一炷香的功夫,胡轸等得实在是急了,出声问道:
“你到底想好了没有?”
魏延一看身后已经准备完毕,对着胡轸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
“吾笑汝蠢的和猪一样,董卓怎么就眼睛瞎了让汝带兵?哈哈!”
“你耍我?”
胡轸就算再蠢,也知道自己被戏耍了。
“全军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