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李世民的心腹,柴绍一直以来都是李世民最信任的将领之一。
他出身名门望族,自幼便跟随李世民征战四方,立下了赫赫战功。
在李世民的心中,柴绍不仅仅是一位出色的将领,更是亦兄亦友的关系。
所以,在李恪跪地聆听李世民手赦的时候,柴绍便一直有在留意李恪的反应。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相对于李世民这么多的皇子和公主。
相比较太子李承乾从小就展现出与常人不同的聪明才智,越王李泰,从小喜好文学,憨厚可掬。
李恪如今就让人有些看不穿,她母亲杨妃一直低调,李恪从小也不爱出风头,给人一种沉稳内敛的感觉。
然而,在最近两年,李恪却渐渐展现出了他的果断和聪明才智。
无论是在长安城开酒店做生意也好,还是在随后的流觞诗会上一举成名,以及后来的与突厥使者的赌斗,再到被掠走后,单枪匹马的收服众多山贼。
都给人一种琢磨不透的感觉,让人不得不重新审视他。
在聆听李世民手赦的时候,李恪跪在地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或抵触的情绪。
他的反应让柴绍感到惊讶。
要知道此时的柴绍,虽然还是领着武将的官职。
但多年的戎马生活,以及多年的政治风雨,让他早已成为了一个合格的政客。
他知道,这次对于李恪的封赏,以及封地所在的位置。
都是大有讲究的,并不只是简单的封赏和置换。
背后都蕴含着李世民的政治意图和深意。
可李恪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表现出过分的激动或欣喜。
这让柴绍对李恪也不得不刮目相看。
只不过柴绍出身名门望族,虽然现在也是国公之列,但他也知道,但凡涉及到皇室的事,最好还是少管为妙。
虽然柴绍对李恪的聪明才智和冷静应对抱有赞赏,但他也明白,皇室内部的权力斗争和纷争复杂,不是他一个外臣能够轻易插手的。
就算是他的结发妻子,平阳昭公主还健在,对于这种事情,估计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所以,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李恪的反应,心中虽有诸多感慨,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知道,无论是对于李世民的决定,还是对于李恪的反应,他都不应该过多评论。
作为臣子,他只需要尽职尽责,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对皇室最大的忠诚。
至于皇室内部的纷争和权力斗争,那是皇室自己的事情,不是他一个臣子能够干预的。
况且,也许这一切都是他想的太多,李恪一个年纪不大的半大小子,现在还不懂得,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毕竟,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突然得到如此大的封赏和权力,难免会有些不知所措。
或许,李恪现在正沉浸在喜悦之中,还没有来得及去思考其中的深意。
因此,在李世民的手赦颁布之后,柴绍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对着站起身来的李恪贺喜道。
“恭喜蜀王殿下了,荣封幽州大都督,督十州军事,实乃我大唐少年英雄也!”
李恪听到这句夸奖,连忙拱手行了一礼,道:“柴公谬赞了,可当不起这句夸赞,估计也只是阿耶想让小王简单的锻炼一下罢了,具体的行政和军事,自有刺史管理和统辖,小王也只是一个摆设。”
“说到这里,还没有恭喜柴公,荣升左武卫大将军,小王这次若是没有柴公的提携和帮助,焉有今日之成就?”
“哈哈哈哈哈....”柴绍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后,满意的对着李恪说道。
“殿下,错了,你今日之成就,乃是靠你自己努力得来,与我可没有什么干系。要不是殿下献出夏州城,搞不好老夫还在夏州城下吃灰呢!殿下有如此大才,将来必定能够成为大唐的柱国之石。”
柴绍微笑着摇了摇头,夸奖道。
李恪闻言,立刻谦逊地说道:“柴公太过抬举小王了,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辜负阿耶的期望。”
李恪微微一笑,但眼中还是不可避免的闪过一丝复杂的思绪。
“好!你有此决心,柴某也甚感欣慰。但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讲。”
见到李恪充满决心的话,柴绍觉得不管是出于提携后辈,还是为了大唐疆域的稳定,都有必要提醒一下李恪。
李恪听到这句话,连忙作揖道:“柴公,你是朝廷的柱石,见多识广。您能够浪费韶华指点小王,是小王的幸事,哪有什么该讲不该讲的。”
柴绍听到李恪的这句话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他点点道。
“好好好,那殿下就当我胡邹邹几句。”
说完,他收敛起脸上的笑意,一脸慎重的再次说道。
“殿下,暂且不表陛下是锻炼你也好,还是让你虚领此等要职也罢,但幽州和胜州等数地,大多乃军事重镇,再则你之封地,大多与突厥等部落接壤,矛盾不断,需小心谨慎行事,切勿大意。”
不管柴绍的话出于什么目的,但还是让李恪深为感动。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会牢记柴绍的教诲,谨慎行事。
“柴公放心,恪定会时刻保持警惕,不辜负父皇和柴公的期望。”李恪坚定地说道。
柴绍看到李恪如此认真地对待自己的职责,心中感到十分欣慰。他知道自己的一番苦心没有白费,李恪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责任和使命。
“好!你既然有此决心,老夫便放心了。”柴绍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此外,这次收复朔方的任务,在殿下你阴差阳错的帮助,也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任务,老夫也需与你交接一下防务,回京交差了。”
柴绍的话让李恪感到有些意外,他没想到柴绍会这么快就要离开。
“柴公,您要走了吗?”李恪有些迟疑地问道。
“是的,我已经完成了这次任务,需要回京交差了。不过,我会在回京之前,与你在防务方面进行交接,确保你能够顺利接手。”柴绍解释道。
只不过,还不等李恪回答,柴绍将视线投到旁边的裴行俨身上。
又笑着说道:“不过,殿下有降国公在身边协助,想必刚才我说的那些话,显得也有些多余了。”
李恪见柴绍提及师父裴行俨,一时间倒有些接不上话。
无奈苦笑着看向一旁的裴行俨。
裴行俨见状,淡然一笑,向李恪投来一个安抚的眼神。
见柴绍将话头说到了自己的身上,顿时笑道。
“柴公过誉了,柴公,所说之言,具是故老诸儒之言,这些教诲,若不是真心关切殿下,可说不出这种话,我代殿下,谢过柴公了。”
裴行俨说话间,朝着柴绍抱拳施了一礼。
对于万人敌裴行俨,柴绍是出自真心的感到敬仰和钦佩。
尽管因为种种原因,两人的交往并不是很深。
但中国有句古话说的好:“英雄惜英雄,好汉惜好汉。”
柴绍显然对裴行俨也是神交以往,他连忙回礼道。
“降国公,在你面前可不敢称柴公,这不是折煞小弟了吗?你称呼我为嗣昌就好。”
“哈哈哈...好...我等具是武将,就不搞那一套繁文缛节了,托大喊你一声嗣昌。”
“那感情好!”柴绍高兴的说道。
“既然我称你为嗣昌,你也别一口一口的降国公了,你称我守敬,或者裴大哥即可。”
“好的,裴大哥。”柴绍爽快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
在两人攀谈几句后,相视一眼,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简单的交流了几句之后,柴绍由不过瘾,看了一眼房间里面的其他人。
然后对着裴行俨说道:“裴大哥,小弟对你神交以往,原先还以为你已经故去,现在见你健在,当值一大白。”
“如今朔方的军权已经交接好了,一些琐事就不如交给蜀王殿下,也好让他锻炼锻炼,我俩寻找一地方,一醉方休如何?”
裴行俨听后,爽朗地笑了:“既然嗣昌如此抬爱,我又岂能拒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找一清静之地,好好畅饮一番。”
“好...裴大哥...请...”
“嗣昌...请...\&
说话间,两人也不理在座的其他人,直接走出了刺史府大厅......
看到这里一幕,李恪也唯有苦笑一声。
同时,李恪也打心眼里为师父裴行俨高兴。
因为就在李恪改封到朔方之后,暴露在所有人视野中的裴行俨,也被李世民恢复了“降国公”的爵位,封为右御卫大将军,任命为朔方护军都督。
估计还是身怀愧疚的李世民,担心把年幼的李恪分封在这种险地,担心李恪的安全和未来。
于是,李世民决定把李恪的师父裴行俨索性放在李恪的身边,让他在李恪身边担任护军都督,同时保护李恪的安全。
从这一点上来看,李世民对李恪还是体现出了父亲的关怀和保护,可谓用心良苦。
但李世民与他的父亲李渊一样,有种矛盾心态。
或者说一脉相承。
那就是在外事上果断无比、雷厉风行。
但在对待自己的这些儿子身上,则显得异常的优柔寡断和拖泥带水......
可以说,李世民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物。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很快,一周的时间就过去了。
“殿下,微臣觉得,都护府的位置还是定在夏州比较好,毕竟朔方土地贫瘠,唯有河套平原地势平坦,土质较好,又有黄河灌溉之利,定然能成为我们粮食的生产之地,只要拿下它,我们就再无粮食之忧了。此外,夏州地理位置优越,是连接东西的要冲,便于我们掌控边境的局势。”唐俊悟缓缓开口,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论。
李恪听后,沉默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他明白唐俊悟的考虑,夏州的确是一个理想的都护府所在地。
然而,他也知道,这个决定并非易事,需要考虑到许多方面的因素。
果然,还不等他表态,张英男就提出了反对意见。
“我不赞同将都护府定在夏州,首先梁师都在此地称帝十几年之久,若是定在夏州,这让那些朝中大臣怎么想,圣人又怎么看?其次,夏州离着突厥实在太近了一些,要知道战场上什么意外都会有,万一突厥夺取了胜州,夏州便再无险可守,殿下的安全将面临严重威胁。”
张英男的话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深思。
确实,梁师都在夏州称帝十几年,这一历史背景无疑会对朝中大臣产生影响,可能会引发他们的疑虑和不安。
同时,夏州靠近突厥,如果都护府定在此地,一旦突厥进攻,可能就无险可守,李恪的安全将面临严重威胁。
一群人听后,俱是眉头紧锁,他们明白张英男所言非虚。
一群人再次陷入沉思,心中权衡着各种利弊。
而就在李恪等人在刺史府的大厅,商讨着关于是将都护府定在夏州,还是幽州时。
突然间,水涨船高,现在担任从七品上翊麾校尉的丁鼠,急冲冲地跑到大厅外禀告。
“殿下,微臣有急事禀告。”
他的脸色苍白,神情紧张,仿佛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
李恪见状,立即示意他进入大厅。
丁鼠匆匆走进大殿,向李恪和众人行礼后,急切地开口道。
“启禀殿下,属下刚刚接到消息,胜州城外,有好几支部落商队,惨遭屠戮,疑是突厥人的报复!”
丁鼠的话让整个大厅的气氛瞬间紧绷起来。
唐俊悟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阴沉,他紧盯着丁鼠,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更多的信息。
“你是说,这是突厥人的报复?”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显然对这个消息非常震惊。
“是的。我们已经找到了被屠杀的商队的发生地点。他们的货物、车辆、被拖走,只有尸体都被烧毁。根据现场的痕迹和遗物,我们怀疑这是突厥人的所作所为。”丁鼠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显然也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此言一出,大厅内顿时一片寂静。
众人也面面相觑起来,李恪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知道,这个消息意味着他们之前的争论已经变得毫无意义。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