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刚躲过飞来鞋尖,磕磕绊绊说完。
此言不当,武大怒火中烧,抓起另一鞋,追击吴刚。
二人绕桌一圈,一逃一追,乐此不疲。
武大气喘吁吁,吴刚恐其病体未愈,连忙停下劝道:
\&家主,勿忧,皇帝……嗷!\&
武大趁隙掷出足下四十二码之鞋,正中吴刚胸膛,留下一鞋印。
吴刚不怒反笑,憨声道:
\&家主,用餐吧?\&
\&吃你个头,就知道吃!\&
\&哟,武大官人好大的威风呀!\&
身后传来娇俏带刺之语,武大身形一顿,缓缓转身,尴尬笑道:\&用餐,用餐。\&
李师师愠怒上前,瞪视武大,\&不是说起不了身吗?怎的跑得这般欢畅?\&
武大赔笑,瞥向门外张良,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定是此子所为,适才窥见武大怒气,便速唤李师师前来解围矣。
众所周知,武大君素以狡黠之态示人,其伤病确乎沉重,然经此多日,即便不堪重负,亦不至于卧床不起,车马难下。实乃其佯病博怜之心机也!
缘由何其简单,但凡病情未愈,便可享受李师师无微不至之呵护,衣食无忧,更时而得以沾染佳人之芳泽,心安理得,惬意非常。盖因病人自有此等特权!
恰如斯晨,李师师忙碌半晌,亲烹清粥,欲奉于武大之前,却撞见武大突显威严,嗯,确切而言,是情绪发作之际。
清粥在口,美人侧伴,晨光如此妙不可言!
唯独遗憾,身畔佳人似有愠色,不时以纤手轻拧其腰,武大却不敢哼痛,生怕惹得李师师不悦。
……
冬至未至,武大心不急,先务正事。
餐毕,二师兄林冲踏至。
武大心怀激动,低语询问:
“诸人均已到位否?”
林冲行事向来果决,点头间眉头微蹙:
“人齐物备,只是一问,小师弟,你真能确信此举能赚得金银满盆?”
武大进京,早有数队人马随后而至,皆集于东京。
其间高手寥寥,更多的是武大精心培育一年有余,既忠诚又能工巧匠。
东京,繁花似锦,人烟阜盛,武大既至,自不能空手归,必当满载而归。
“二师兄,且放宽心,比武我不及你,论生财之道,你稍逊我些许。对了,二师兄,师尊已有闭门弟子,你不宜再称我小师弟。”
林冲嘴角微讽:“闻君清晨即训人,意欲教训于我?”
豹子头林冲,梁山一百单八将中列第六,武艺超群,智慧亦非凡。
昔时与武大不熟,尚显低调,后渐相知,成为同门,林冲便展露傲视群雄之气概,时而摆出二师兄架势训斥武大,武大无奈之余,倒也乐在其中。
此言似有自虐之嫌,却为武大内心真实写照。
自武大穿越至大宋,独立支撑武家,身边竟无一长辈训导,心中不免孤寂。
未曾远离父母者,难解舐犊深情,哪怕啰嗦,亦令武大怀念。
此亦是武大对周侗敬重之由。
武大现居“四海镖行”,尚未开业,今日从阳谷调来之工匠汇聚于此。
一年有余,武大创新不断,酒坊、盐坊、香皂、香水,然其一绝世发明,仍未寻得良机推广。
那便是——马桶!
武大深信,马桶乃世间最伟大之发明,无出其右!
衣食住行,吃喝拉撒,人之所必需。
马桶之现,一举解决排泄难题。
然阳谷小地,民众多饥寒交迫,岂顾拉撒之舒适?
故除武府后院,此等奇技难觅市场。
东京不然,皇城脚下,百姓是否购马桶尚且不论,武大坚信,达官显贵与富商巨贾必对此爱不释手。
操作简便,老少咸宜,实乃豪族首眩!
于是,特请林冲搜集木材无数,武大展图,工匠一瞥之下,便锤斧并举,忙活开来。
因众多工匠助祝家庄、卢俊义及摩尼教方腊兴办工坊,阳谷所剩不多,武大仅调十人。
一上午时光,马桶五十有余。
武大还颇费心机,于马桶之上刻字“武氏马桶”。
张良,武府副将,与武大情同手足,直言不讳:
“家主,此为何物?书以武氏之名,可好?”
言辞含蓄,意指坐臀之下用以排污之物,竟冠以武氏之名,似让人置于武家之顶,行此不雅之举。
张良显然低估了武大之厚颜。
武大坦然笑言,手舞足蹈,兴奋解释:
“尔懂甚哉!试想,武府精盐、佳酿供人饮食,香皂、香水使人洁净装扮,今有武氏马桶,家居必备,用以排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睡,武府之物,几乎囊括!吾欲世人时刻铭记,武氏乃最正宗,涵盖面最广之商号,无出其右!”
张良嘴角抽搐,弱弱道:
“大人身居官位,此番进京更有封爵可能,武府日后为豪门望族,何必再需商贾之名?”
代沟也,千年之隔!
时人以豪门世家为荣,轻视商贾,商贾地位甚至不如贫农。
武大乃穿越之人,全不在意此等俗见,只知金银入囊,方为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