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郓州,白依依曾企图行刺武大,却功败垂成,目睹武大以\&尘暴\&之力,一挥间摧毁七星盟分舵。
这等神通,白依依闻所未闻,亲身经历后,武大成了她的梦魇,每逢念及武大那骇人手段,便不由自主地颤抖。
白依依返京后,武大并未与她联络。
今武府受多方势力压制,武大决意启用这张暗牌。
童府周遭本已布满各方眼线,加之武大在童府,太师府、太尉府的监视更为严密。
今日此举,乃预先安排,武大借童贯之手,传信予副将前来,告知将有人化装潜入童府。如此,白依依坦然步入,无人起疑。
此事既涉童府,为免猜忌,武大未对童睿隐瞒。
童睿慧眼如炬,审视白依依,未料武大布局之人竟是女子,遂缄默不语。
“白依依,参见家主。”
武大微颔首,“你能来,甚感宽慰。说吧,七星盟将我武家密探囚禁何处?”
白依依未有迟疑,据实答曰:“总舵地牢深处,援救艰难,恐代价惨重。”
“援救之法,无需你操心,地图可曾带来?”
武大从不弃置同袍,无论如何,都要设法救出被七星盟捕获的兄弟。
白依依似有备而来,即席挥毫,绘制简图呈于武大。
武大一瞥,复又让童睿过目,而后淡然吩咐:
“天邪,将地图妥善收藏。”
“遵命。”
匿形于暗处的天邪谢腾忽现。
白依依身躯微颤,郓州之役,她险丧天邪之手。
更令她惊骇的是,天邪收图入怀,跃至梁上暗处,而待他藏匿妥当,白依依竟再寻不到他的身影。
这隐身之术,实在惊人。
“不宜久留,若无他事……”
武大浅笑,忽言:“勿急,我还欲问,那日七星盟少主,四海商会的司空尚风与黄杰,在醉仙居密谋何事?”
白依依心中剧震,未料武大对她一举一动皆了如指掌。
童睿亦感诧异,四海商会在东京名噪一时,众人皆以为仅为蔡府敛财之器,谁料声名显赫的杀手组织七星盟,竟亦归四海商会辖制。
其实此事背后更有玄机,醉仙居招牌何物?红烧猪蹄也!此技出自谁手?仅武大亲授于阳谷武府厨师。
不错,醉仙居实则是武大多年布局,自蔡府丁卯潜入武府企图劫持金莲起,武大已预感与蔡府必有一场生死较量,故早有部署,暗中派人入京,开设醉仙居……
然而,醉仙居初建之时,其意在窥视蔡府之动静,司空尚风为求安宁与保密,几度于阁楼密会黄杰,此事武大焉能不晓?
加之那一日,乃白依依侍奉于厢房之中,武大稍加思索,自是了然七星盟实则掌握于四海商会之手。
世事巧合成如此,白依依却浑然不觉,只道武大时刻监视于她,七星盟上下对此竟无丝毫察觉,此情此景,怎能不令她惊诧莫名?
白依依自此不敢再有丝毫保留,将司空尚风与她的密谈之事,一一详述与武大。
至此,武大心中已大致明晰太师府及太尉府之所作所为。
其间,尚有一位幕后黑手未露真容,那便是隐族之扶苏。
非他授意,舞瑶姑娘又岂能轻易跳梁,妄指武松之罪?
林冲诛杀高衙内,黄杰不动干戈除去潜在劲敌,继而借七星盟之手灭陆谦、富安满门,矛头直指武大,意欲向其义父高俅邀功,却不料七星盟实为司空尚风之势力,司空尚风借此抑压武大,向蔡府表功,欲以此消弭前几日私命刺杀武大之过,稳固己身地位。
至于司空尚风未来是否与蔡府决裂,其取代蔡府之心能否得逞,此乃后话。
至于隐族扶苏,更是棋高一着,潜藏幕后,不显自身,仅以暗手拨弄,时而煽风点火,使武大不得安宁。
此等计谋,武大实难预见,一切只好归咎于太师府、太尉府之阴毒。
然则,兵贵神速,既已洞察太师府、太尉府之诡计,亦知七星盟总舵所在,武大势必要直捣黄龙,破其巢穴。
拖延之际,兄弟所受之苦便增添一分,武大不愿再忍。
武松、林冲、张良、吴刚皆囚于刑部大牢,武大身侧除丁卯、天邪及数名家将外,再无可用之人。
武大急欲救出同袍,却凭手上之力,难以攻克七星盟总舵。
即便众人俱在,武大亦无攻入七星盟总舵之可能。
如七星盟此类杀手组织,总舵必隐蔽异常,防守森严,当下之计,唯有求助于童贯童大将军,借其兵力。
然童贯兵力多集于西北,京城之中兵力恐不足以撼动七星盟。
城外虽有八百亲卫,师出无名调兵入京,却是株连九族之罪!
童贯与武大,两狐相谋半晌,终无万全之策。
最终,依童睿之计,二人决定入宫请旨。
若得圣旨,童贯将手持上方宝剑,荡平七星盟总舵!
诚然,童贯掌兵二十年,既有此魄力,亦有此胆识。
说服皇上,却需细细筹谋。
……
史上对宋徽宗之评价,多为贬抑。
修撰《宋史》之史官,尝叹曰:“宋不立徽宗,金虽强,何隙以伐宋哉?”
言下之意,若非徽宗在位,联金灭辽,金国何以吞宋?
更有言,徽宗诸事皆能,唯做君王不可!
徽宗之才,史书厌弃之情,溢于言表。
事实上,徽宗书法卓绝,创“瘦金体”,画花鸟自成一体,堪称帝王中之全才。
只因北宋之衰,世人对徽宗评价不高。
但观武大所见,此宋徽宗似非传说中之昏聩。
譬如其兄宋哲宗“病逝”之谜,背后或有隐情。哲宗膝下无子,又为何一月之内,独他徽宗登基?
且不说北宋朝政腐败,其都市之繁华,史无前例。
如《清明上河图》,绘尽徽宗年间东京风貌。
清明非指清明节,乃政治清明之喻。此图宽二尺五寸,长五丈二尺余,记录了汴京城之面貌与各阶层生活,乃东京繁盛之证,亦北宋城市经济之缩影。
再者,盛唐时期,人口超十万之城不过十七,而徽宗时已增至五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