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朝27年腊月二十七,天气:小雪
早上,李青三在八点就起来了,一直窝在棉被里,听着外面小孩大喊大叫的声音,不由得小声念叨:“这听力太强,也不完全是好事。”
冬天的被窝有种魔力,让人想一直沉睡,其他的人因为生计和习惯,早早就起来。
李青三就没这方面的苦难了,写《景周演义》带来的收入够中等家庭奋斗一辈子的,若是不花在练武,买贵重品上,这钱怎么都花不完。
在被窝又猫了一个小时,才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
决定了,去辞职,一般李青三不会把睡觉前的臆想当回事,属于是醒来就忘。
但辞职这事是他想了好久的,李青三早就有辞职的想法了,以前相对弱小,需要庇护。
他觉得自己现在有生存之力可,只要不作大死,就能够活的很滋润。
既然如此,那为啥还要费心做这份工作,自己又其他赚钱的方式了,不行就再去张文书铺出书嘛。
辞职的借口很多,什么读书考功名,武功到了一个瓶颈,需要突破去,觉得工资低,创业去,反正理由只要想,总归很容易想出来的。
这个时代,吏是没有权利读书的,巡夜人就属于吏,但他还有一重身份,武者。
大易以武立国,民间习武之风兴盛。
虽然练武要花大钱,但架不住有钱人多。
至于穷人和普通百姓吗,无论什么时代,他们都只是背景板。
李青三完全可以用学文习武的借口混日子,最后有没有成就不重要,时间混过去就行了。
武者身份能让他在很多事情上直接开绿灯,不会有人为难。
练武讲究专注,分心效率低,哪怕每天只需要抽出一点时间来做其他事,也会降低效率,毕竟每天都要稳定抽出时间来,容易让人精力分散。
就和游戏做日常一样,每天重复枯燥的操作,没一点新意。会让人热情降低。
而精力分散的结果就是效率降低,习武本来就是一个需要高效率的事情,还自己主动降低效率,这就是自己断自己的路,所以练武的都是脱产者,并且是高消费的脱产者,不是普通人玩得转的东西。
……
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样,外面一片白茫茫,整个街道都陷入雪白的世界,看的久了都容易患雪盲症。
此时鹅毛大雪已停,只剩下不时飘落的小雪花。
倒是小孩们活力十足,穿着厚厚的衣服拿着雪堆各种造型,李青三站阳台看隔壁家王林在街道边已经弄了个元宝同款体型的雪狗。
体型搭好了,但王林现在正在苦恼,怎么让这只白色的雪狗变成灰白色,元宝就是灰白色的。
而王欣带着姜晚秋在捏小鸭子,虽然捏的四不像,小脸蛋都冻得通红,但她脸上的笑容却一直没有减少过。
“大坏蛋,你醒啦!快下来玩啊,昨天下了好大的雪诶。”姜晚柳今天梳了个单马尾,额前的刘海盖住了眉毛,脸上有些未退的婴儿肥粉扑扑的,一米五的个头仰着头对李青三挥手,有小雪飘落让她仰头时需要眯着眼睛。
“小屁孩玩的东西,我才不嘞呢,你们不冷啊?”李青三站在阳台上,微笑着问道。
他以前问过姜晚柳,为啥喊他大坏蛋,他也没做啥坏事啊。
当时扎着丸子头的的姜晚柳还只有九岁,声音奶声奶气的,开口却好像一个小大人:“娘亲说了,好孩子不打架,打架的是坏蛋,那么多坏蛋都打不过你,所以你是大坏蛋。”
“……”谁家的娃,领回去!
“嘁,大人真奇怪。”这雪多好玩,他竟然不感兴趣,真没意思。
“柳柳,你快来看,我捏的这个鸭子像不像啊。”王欣双眼放光的看着手中捧着的雪鸭,赶紧分享给姜晚柳,让她也看一下。
“来了,哇~欣儿,你这个小鸭子好漂亮啊。”高情商发言的姜晚柳很给面子。
看着小孩玩了一会,李青三回去烧水煮面条了。顺便给自己泡了壶茶。
今天要去静安坊辞职,还有巡夜人的工作,也要推掉,顺便看看王铁匠那边,自己的玄铁枪打造好了没,他说的年前就能完工,现在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煮面对于李青三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没费一会的功夫就完成,开吃了。
一碗茄子肉沫打卤面,两个煎的金黄的鸡蛋,三瓣剥好蒜。
“啧,真香。。”
一边吹着面条热气,一边夸赞自己的手艺。
吃好后依旧把碗放在热水里泡着,喝了口茶,整理下衣服,带着雨伞出门去。
吃个早面的功夫,街边玩耍的小孩就已经不在这里玩了。
撑开雨伞,遮挡不时飘落下来的雪花。
门口的雪非常深,一脚下去,仿佛陷入了泥潭之中,雪深达自己小腿处,看来等回来时,需要给它清扫一下,以免滑倒。
街面上到还好,有人大清早就起床扫雪了。
走在街道上,很多居民都怕出来玩耍,人还挺多,看来这一场大雪让很多高兴不少,也是,毕竟待家里也没个手机电视啥的。
和路边的人打着招呼,很快静安坊就在眼前了。
“安子,忙着呢。”李青三一过来就看到正在那边写文件的李安。
李安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李青三后说道:“是啊风哥,这不今天下大雪了吗,路不好走,坊里好几个人都没来,他们的工作文件张管事就先放我这,让我给处理下。
由于下雪,还临时多了不少事,要填张申请单,招募几个清扫雪的工人,以免走路时摔倒,还有安平街三十七号东方虚的家昨天让雪给弄塌了,需要给他先找个地方住,屋子修好了在重新回去,所以比较忙碌,”
李青三听完他说的事后,点点头:“那你先忙,我去找老张有事,不打扰你了。”
“好嘞。”
看着李安又坐下埋头处理事情,李青三摇摇头,没多说什么,只觉得他的头发好像越来越稀疏,希望他三十岁时还能保留一小撮吧,不过他可能也不太在乎,毕竟强者嘛,总要承担更多的。
路过韩梅她们的房间,里面鸦雀无声,估计还在家里睡觉,耸耸肩,谁让李安住得近。
又走一段路,在张允文门前停下,‘咚咚咚’敲了三下门。
“进来!”张允文威严的声音传来。
李青三推门而入,看着老张装模作样的靠在椅子上,手拿一份文件,专注得看着。
瞟了一眼,发现是李青三后,老张严肃的表情,立马露出笑容,脸上的褶皱宛如一朵盛开的菊花:“清风啊,坐坐坐。”
“嚯,老张,你这屋子里真暖和。”李青三把收好的伞放在门外,进来时感觉张允文房间里非常舒适,温度很高,脱掉自己的外套,挂在左手旁的架子上。
“嗨,我这年纪,可受不得风寒,一个不小心,就要生一场大病,上次的病还没好利索呢,但已经好很多了,起码吃喝不难受了。
所以啊,我就多烧了点煤炭,反正为了公家服务,需要的地方,不能省。”张允文一边说,还把办公桌上托盘里倒扣的杯子翻过来,给李青三倒了一杯热茶。
“来,尝一尝,二两银子一两的毛尖,入口微苦,回味甘甜。”张允文神秘一笑说道。
“老张很少看到你喝茶,今天怎么整上茶叶了。”李青三疑惑的问。
“嗨,我啊,现在要开始养生了。”
“养生?上年纪,确实得注意,可你天天喝大酒,这生不白养了吗。”
“诶,此言差矣,该养养,该喝喝,不耽误,晚上喝的损伤,白天我都养回来了,这不就完了吗。”张允文品了一口茶,笑着说道。
“妙啊,哪儿位高人给你的建议,天才的构思。”李青三震惊的模样,只想说出院,好奇的问道。
“港山桥算命的那个刘瞎子说的,我昨天去酒馆打酒,遇到他在喝酒和人聊天,我点了盘花生米做他隔壁听到他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于是连夜买的茶叶,还有一些安神,固精的药物。”张允文用手捋了捋下巴处的山羊胡,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两人又东拉西扯了一会后,张允文问道:
“哦,对了,清风,你来坊里是有什么事?”
平时李青三都不会来静安坊,尤其最近两天还来过,按照以往的作息,应该等开年放完年假后,李青三才会再来一次,所以张允文觉得李青三是有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