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集训中心。

    没有收集到数据的陈炙，感觉心里空空落落的。

    看了看时间，不过刚刚八点钟的样子，这个点睡觉太早，玩手机又太费眼，左右无事，直接来到球场练起了三分球。

    白天热热闹闹的集训中心，到了晚上却是空荡荡的，一个人在空旷的球场上，唰唰唰，感觉有点不热闹，准备叫人，想想还是算了，大家都是上班的人。

    你自己卷，不能要求别人一样卷。

    感觉现在的运动员，和几十年前不一样了，那时候国家穷，怕被人看不起，赢了比赛举国欢腾，现在都只是为了自己。

    能走到集训中心的这波人，都已经达到人生的巅峰了，年纪轻轻的，却轻轻松松年入百千万，确实没必要再去拼死拼活的，一个不好受伤了，整个职业生涯都报废了。

    曾经小前锋位置上的答案，四字外援小丁就是这样的，想想都很可惜。

    陈炙能理解他们，但是还是想骂人，既然只是为了自己，又为什么要来集训队呢？

    这不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行为吗？

    好吧，还是为了自己。

    来集训队绕一圈回去，那就是国字号的人物了，不管球技有没有进步，名气肯定是要涨的，等回头和俱乐部谈待遇的时候，或者退役之后安排后路的时候，那都是大利好事件。

    归根结底，都是利益使然。

    而且国内搞体育的人本来就不多，普通人家完全经不起折腾，大部分都是二代甚至三代在搞，竞争压力相对其他行业来讲，没那么卷，反正就这么几个人才，你用也是他们，你不用也是他们。

    这就难怪球迷一直吃屎，却只能一边骂一边忍着了，没得选这种事，就很无辜。

    一个人投篮的陈炙，有种孤独感，但是内心却很坦然，他可能不爱篮球，但篮球却是他的全部。

    既然是全部，爱不爱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只有小孩子才谈这个。

    管别人练不练呢，自己练就是了。

    ……

    在和澳洲的友谊赛开打之前，集训中心还有两场热身赛，只不过由于前面一次对地方球队输掉了，所以这次完全不对外公开，所有的摄像头和手机一律关闭。

    这次请的是‘美国旅游队’，也就是一群篮球雇佣兵，谁给钱就给谁表演的那种，而且很职业，你想让他输他就输，你想让他赢他就赢。

    而这次，他们是带着尽力打的使命来的。

    3号米尔本，司职后卫，身高182，体重82，能蹦跳能能扣篮，身体扎实，三分球精准，大局观突出。

    7号塞尔吉，司职后卫，身高189，体重84，能蹦能跳能扣篮，身体扎实，三分球精准，得分能力超强。

    11号雷曼，司职前锋，身高195，体重87，能蹦能跳能扣篮，身体扎实，三分球精准，球风劲爆。

    17号加考克斯，司职前锋，身高198，体重91，能蹦能跳能扣篮，身体扎实，有三分球能力，协防能力突出。

    21号斯塔克，司职中锋，身高204，体重97，能蹦能跳能扣篮，身体扎实，有一定的三分球能力，有一定的护框能力。

    ……

    就是这样一群人，大部分都是黑哥们，以前可能在NcAA混过，或者在当地高中混过，但是没混上职业，于是就成了篮球雇佣兵，跟着神通广大的洲际经纪人，全世界各地接篮球商演活动。

    至于具体出场费用，一直是个谜，但是每次过来比赛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都表现的很好，就是比赛足够激烈，输的足够惊险。

    唯独前几天的那波人不行，玩大了，最后一分钟还领先呢，虽然后面给了机会，但是集训队的少爷们没有把握住，于是输掉了。

    那是一场三叔的比赛，三叔，就是三输，首先看球的球迷们都输了。

    本来洋帅走了，想看个新人新气象的，结果一群大老爷们在场上给人上眼药呢。

    看过的球迷都说后悔，骂骂咧咧的，没有两个晚上完全平复不了受伤的心灵。

    第二个输的就是集训队了，好端端的一场表演赛，结果在全国球迷的面前又丢脸了，可谓花钱买罪受了。

    第三输的就是那一波的篮球雇佣兵了，说好的表演赛，变成了淘汰赛，这名声要是坏掉了，以后就不要他们来了。

    这不，换人了。

    但是以防万一，这次内部教学赛，完全不对外公开，关起门来自己搞，如果赢了，就吹一波，如果输掉了，拿表现好的球员吹一波，只要不直接在镜头前面丢人就行了。

    那以后要是瞒不下去了怎么办？

    怕什么，有足球垫底呢！

    到时候就要发扬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直接把足球那波人拉出来鞭尸了。

    看，我们虽然烂，但是有比我们更烂的存在，所以大家都别生气了。

    ……

    “哔！”裁判鸣哨，比赛开始！

    陈炙作为替补，老老实实的蹲在替补席后面，等了好半天，见教练组完全没有用自己的意思，于是也不闲着，拿了个球在边上苦练运球技术。

    有人嫌他吵，想阻止他，但是他给了你丫闭嘴的眼神，于是就安静了。

    那边打的热热闹闹，这边自己练自己的，一直到比赛结束，陈炙都没有捞到哪怕一分钟的上场时间。

    比赛结束，整个集训中心的气氛更怪异了。

    因为全力出击的集训队又输掉了，而且是超大比分，87：54，面对这样一个临时组建的美国旅行队，连职业都打不上的糙哥们，却仿佛整个集训队的人才是业余的一样。

    被一步过，被迎面射三分，被人头上抢篮板，被隔扣，被各种姿势羞辱，这个比分，其实完全显现不出来现场的惨烈。

    这就是让别人尽全力的下场了。

    所以这场比赛，一点消息都不会外泄了。

    这场比赛打完，整个教练组都有点沉默了，尤其是老疙瘩，他感觉自己二进宫的可能性已经无限趋近于零了。

    早年，他曾短暂的担任过男篮的主教练，只是可惜成绩不理想，于是换了洋帅，现在洋帅走掉了，他这个临时主教练是最有希望转正的，就是大局未定，所有人都在观望。

    如果他能带队打出好成绩，那么一切顺理成章，如果他不能，除了挨骂走人，没有其他选项了。

    现在这情况，第二种的可能性非常大，哪怕他全部用自己的嫡系球员，也确实上场拼命了，但是打不过别人是真的打不过。

    像这种内部教学赛还好，等过几天拿到外面，去澳洲拉练的时候，可就不比今日了，那时候应该会有电视直播，十有八九不仅要输，还会要输的很难看。

    男篮这个烂摊子，一时半会是收拾不了了，这不是换个教练，或者换个领导能解决的问题。

    具体是什么问题，陈炙也不知道，反正他就练着在，因为他胆子小啊！

    都拿了公家的钱，哪里还敢松懈？

    万一以后有机会上场了，却打的和狗屎一样，那就搞笑了。

    被人嘲弄，被人骂，也是活该。

    所以趁现在，多练练，多一分把握是一分把握，争取有机会就打出个名堂来。

    这样子，心里也踏实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