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妈喋喋不休的时候,张元良终于站了起来。
他的发箍不知道掉到了哪里,披头散发的样子非常狼狈,从刚才他就听到吴妈妈的话,心中怒火中烧,当场暴怒道:
“好你个吴妈妈,你可真是贪的很啊,早上我可是给了你十两金子!这么大会儿功夫,你就全忘了?”
“什么金子?”吴妈妈当场就急眼了:“谁给我金子?张公子,咱空口白牙可别诬赖好人,我吴妈妈好歹也是诗澜苑的掌柜,做事向来最讲诚信,你倒是给我讲清楚了!”
张元良看着暴跳如雷的吴妈妈有些傻眼,自己才是受害者好不好,怎么看着你比我还委屈?
偏巧这时候李丰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在他的身后,衣衫不整的刘元也跟了过来,两人挤进人群,立刻就看见一身狼狈的张元良。
“杨公子,这是?”两人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好小声询问。
好在苏浅浅在旁,三言两句间就将这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李丰年听完,心头暗暗欣喜,就在之前,他还想着怎么利用杨泽对付这武威城中的张家,可转眼间,老天爷就将机会送上门来。
他带着讥讽的笑容看向张元良:
“张元良,你小子可以呀,这个时候不在家待着,还敢来诗澜苑,难道不怕你爹知道了,关你的禁闭吗?”
别看李丰年笑盈盈说的这几句话,张元良一听就是脸色一变,心中暗道一声晦气,怎么偏巧遇见李丰年和刘元这两个家伙。
一想到近来,老爹三令五申,不让家中子弟这些时日出门惹事,可偏巧自己却在诗澜苑撞见他们两个人,若是真让爹知道了,自己只怕要被打死不可。
想到这儿,他就一阵战栗,随后尴尬的笑了笑:“呵呵,想不到遇见李兄,刘兄,那啥,都是误会,误会,那啥,我还有事儿,先走一步,先走一步...”
张元良话都没有说全,他就已经脚底抹油,溜走了。
看着张元良灰头土脸的样子,李丰年和刘元却是笑的格外开心。
“杨公子,这货没惹到您吧”
“那倒没有”杨泽丝毫没有将张元良放在心上,一个纵跨子弟而已。
喧闹过后,围观的人渐渐散去,苏浅浅有点不高兴,有些埋怨吴妈妈的贪婪,若是她没有收下张元良的十两金子,他又何至于如此生气?
吴妈妈看着苏浅浅满脸幽怨的样子,忙不及的赔笑道:“浅浅啊,好好陪着杨公子啊,我先去忙活了,品诗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吴妈妈说完就扭着腰肢快步离开了。
“妈妈真是的,怎么能这么做!”苏浅浅有点埋怨吴妈妈贪婪敛财的做法,拿了张元良的钱不说,又收了李丰年的,这种做派着实让人不齿。
“品诗会?”杨泽听到吴妈妈的话,正在嘀咕是什么。
这时候,二楼的大平台上,从三楼走下来一个乖巧可爱的少女,这少女大约十二三岁的模样,一身粉色的衣衫,打远看去,就跟着个瓷娃娃一样,让人喜爱。
这个粉雕玉琢的少女一出现,立刻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纷纷看向这位少女。
只见这位少女开口说道:“诸位客官,今夜能赏脸来咱们诗澜苑,是苑里面姐妹们的福气,莘蔓在这里给各位做福行礼了。”
“若是咱们诗澜苑的常客,自然知道咱们诗澜苑的品诗会,只是今天的品诗会却与以往不同,楼上的三位姐姐可是发了话了,想要在今夜论个高低。”
“至于怎么个高低法,就得看今天诸位爷的学问了,若是心仪哪位姐姐,便为她写上一首诗词,如果入了三楼姐姐的眼,到时候自然会拿出来做比较,评个名次的高低”
那今天究竟谁的佳作能获得满堂喝彩,成就第一,便能上楼领取一份神秘的奖励。
莘蔓的话瞬间引得满堂叫好,看样子这些人大都是奔着三楼的姑娘而来的。
在这些围观的人中,一个颇为富态的胖子满脸的兴奋,扯着嗓子喊道:“莘蔓姑娘,姑娘们可曾说过是什么奖励?”
“奖励莫不是她自己?”人群中的一人插科打诨的接了一句,惹得一些人哈哈笑了起来。
莘蔓听到这话,明显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做出了回答:
“姐姐们可没说什么奖,若是想要知道奖励是什么,便请诸位高才写下诗词,博得姐姐们的好感在说吧”
莘蔓小嘴一嘟,就想退回去,可刚走两步才想起来似乎少说了一句话,随即歪着头说道:
“来时姐姐们交代了,数月前突厥犯境,毁我西陲,姐姐们感念战火荼毒,生灵涂炭,希望诸位才俊以此为题”
莘蔓姑娘的话一说完,立刻退到一旁。
而二楼平台上,几名小厮将三张桌案放在平台的正中间,每张桌案上不仅摆放了文房四宝,还挂着三个吊牌,分别写着:“阮酥酥,谭紫嫣,董筱筱”三个人名。
此时,无论是一楼的大厅,还是二楼的连廊亦或者是包房外都围满了人,其中不乏相貌堂堂的文人雅士。
只是他们这些人都比较矜持含蓄,没有立刻登台献墨,反倒是好奇的打量着台前,想要看看谁有这份胆魄,第一个上前留下墨宝。
“哈哈哈,你们都不敢去,那孙某就先来了”刚刚那个富态的胖子一脸奸笑的走上台,一边走一边拱手,显然是喜欢出风头的人。
他几乎没有犹豫,径直走到挂着谭紫嫣吊牌的桌案前,笑盈盈的拿起笔,便在纸张上刷刷刷的写了起来。
“这货也会诗词?”不认识此人的外地客当即发出惊疑,可随后就听到身旁的人噗嗤笑道:
“乔胖子要是会写诗,母猪都能上树”
“哦?怎么个情况,详细说说”自然有好奇的人追问。
而认识他的人,自然毫无保留的讲道:
“乔胖子,名叫乔振,就是个暴发户,靠着倒卖粮食发了家,早年间也曾读过几年书,可他的学业,连学院的先生都觉着烂泥扶不上墙,并发出过感叹:
乔胖子若能中举,母猪都能上树,自此以后,乔振就出了名,成为了茶余饭后的笑话。”
听到此人这么一说,众人恍然大悟,想不到台上这位竟是个啥都不会的主儿,那他写的诗词,岂不是狗屁不通?
这种人都能上台,这不是胡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