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亚？！”看到身穿黄金圣骑甲的奥斯卡出现在这，亚宇感到莫名的心慌。

    “伊亚，你究竟是——？”像奥斯卡这样的凡人，除非是有概念或情感帮助，否则绝无可能做到在静止的时空中无视法则穿行，但同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像宙斯这样的存在附在了奥斯卡身上。

    “伊亚......”亚宇嘴里第三次叫出奥斯卡的小名，他整个人连滚带爬地来到了奥斯卡跟前。

    用全视之眼从下往上扫过，亚宇竟没有发现奥斯卡身上有神明附身的迹象，身上也没有任何宝物，也不是宙斯的幻象，但是奥斯卡就是这么突破时空禁锢来到了这里。

    很显然，一定是某种超越了至高领主的存在，授权奥斯卡行走在禁锢的时空，或许这与宙斯口中的战争有关。

    大能、情感、概念还是天堂与地狱？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眼下是需要想办法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

    “亚宇！”奥斯卡的这一声呼喊显得格外响亮，整个竞技场内都在回荡着奥斯卡清脆的嗓音。

    这是奥斯卡第一次喊出亚宇全名，她的目光如焚烧草原的烈焰，直勾勾盯着亚宇的眼睛。

    虽然亚宇让时空禁止，正常情况下声音会因介质无法振动而无法传播，但他们现处在特殊的状态，介于物质界和幽冥界的中间，一种零和壹之间的无限可能状态。

    魔法无所不能，魔法是科学的前沿。

    “在，老婆大人！！！”亚宇一下子立定住了，奥斯卡真生气的时候他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经过这么一番特殊的确认方式，亚宇确信眼前的奥斯卡，便是他认知中的奥斯卡了。

    没有理会亚宇的生僻词汇，奥斯卡深呼一口气，紧接着问出她内心里堆积如山的问题：“宇？！为什么那个家伙会从我父亲的体内出现！！魔法领主又是什么，那个卷轴一样的东西是你得到力量的代价吗？我以为你是靠着帕尔的力量，原来不是的！而且你还陷入到了一场战争中......”

    还有神明、疆域......这些奥斯卡都听到了，从亚宇坐下来的时候她躲在一根石柱后面。这些她都听到了。

    “原来亚宇瞒了我这么多秘密。”这些内容超越了她的认知，如彗星扫过带走了她的三观，如果不是今天出现的意外，她将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面对奥斯卡的一连串质问，亚宇一时间哑然无语，他和宙斯所说的话句句都是发自肺腑的实话，他无法再像往常那样编造、欺骗或搪塞过去。

    更重要的是，除非奥斯提出，亚宇才不会对奥斯卡进行隐瞒。

    这是他的一个弱点。

    “伊亚，我、我......”正当亚宇吞吞吐吐不知该从何回答时。

    奥斯卡扔下弓箭，上前捶打亚宇的胸膛：“说好的患难与共，结果你一个人扛下了这么多！！”

    “......”亚宇任由奥斯卡发泄心中怒火，当初他跪着拿出订婚戒指时，就曾向奥斯卡发过誓言：患难与共，白头偕老。

    这时，天空仿佛有了感情一般，伴随着奥斯卡的抗议下起了雨。

    这真是一阵奇妙的秋雨，它居然也突破了时空的禁锢，淅淅沥沥滴落在场上，滴答在亚宇和奥斯卡的身体、头发和铠甲。

    奥斯卡不断捶打，捶在湿透的衣服上，珍珠般大的雨水故意打在眼睛里，可奥斯卡闭上了眼还是边捶边哭，泪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附在肌肤上顺着下巴、脖子、锁骨......最后淌入奥斯卡的内心。

    “这么多秘密一个人守着......但你不是还有我吗......”

    这句话瞬间击穿了亚宇的内心防线，他的内心一阵躁动，仿佛有无尽的苦水要吐露出。

    “亚宇，你还有什么秘密要隐瞒我？！你给我都说出来......”即便是身体感到累了，手中的动作渐渐缓慢，奥斯卡的双手依旧没有停下。

    奥斯卡可以接受亚宇捉弄她，可以接受亚宇一时颓然，可以接受亚宇暂时忘记她的生日，可以接受亚宇的哭诉，可以接受亚宇在床上对她尽情释放。

    但是，奥斯卡无法接受亚宇欺骗她，对她有所隐瞒。

    “我、我......”听到这句形同上级下达命令的话语，亚宇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珠，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奥斯卡。

    他不是不想告诉奥斯卡，只是他隐瞒的秘密实在太大了，他害怕奥斯卡承受不住。

    “比如......比如呢？”既然是要将秘密都说出来，除开奥斯卡问出的那些问题，难道他真的要告诉奥斯卡她是小说人物，而他是来在更高维度的叙事存在吗？

    亚宇不敢，但他又不愿拒绝奥斯卡的请求，跟学姐在一起时他也是这样，学姐想知道什么他就乐意说出什么。

    他无法做到对他爱的人有所保留，他做不到，他只会倾尽全力付出给他爱的人。

    现在是这样，未来也是，过去更是如此。

    “自己还真是个大情种啊！”亚宇突然想给自己一巴掌。

    “伊亚......”亚宇的内心在苦痛哀嚎，情绪与思维在挣扎。

    “我该告诉伊亚什么？告诉她原本是一个没有丰富感情的小说人物？告诉她原本生活在他人决定好的人生里？”若是让奥斯卡知道了这个世界的真相，谁能保证奥斯卡不会发疯？

    “或许，疯掉的话......”亚宇想到了改变现实，这是漫画里那些超能者经常用到的能力。

    以他现在的力量完全可以让奥斯卡忘记现在看到的一切，大胆一点的话他也可以不会让这一切发生，他不会让代言灵和神明染指这个地方，萨卡莱亚斯三世也就不会死，奥斯卡也就不会发现真相。

    “......不行。”亚宇还是忍住了，放下了左手。

    随意改变一切是多么迷人的力量，那什么时候是个头呢？改变了这一次，还会继续想着改变别的，第二次，第三次......

    明明知道万事万物都在变，可亚宇还是不愿那些接受令人后悔的东西，就像是个要不到糖果就撒泼打滚的小孩子。

    “也许......我该硬气一点。拒绝伊亚！”就在亚宇刚要开口时，忽地一个风儿吹来，捋起奥斯卡颈后的乌黑秀发。

    “太美了！”亚宇望着若雪肌肤和柔顺黑发出神。

    他的奥斯卡还是一如既往的美，清澈如芙蓉出水，奥斯卡简直就是是美丽本身。

    等亚宇回过神来，奥斯卡已经停止了捶击，她贴在亚宇的胸口哀求道：“求求你，好吗......你这样什么都自己扛着，我知道的，我只是没问......可我也有心啊，我也会感到心疼......我知道你一直在保护着我，但我也不想失去你啊......”

    胸前的哽咽声堵住了刚想说的话。

    “伊亚......”亚宇扑通一声跪在奥斯卡脚下，“对不起......伊亚，我......我也不想失去你......但，我怕你接受不了这个世界，接受不了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