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里,照亮了林洛兮那张洋溢着笑容的脸庞。
她正坐在餐桌前,与萍姨有说有笑,气氛格外融洽。萍姨精心准备的早餐格外合她的口味,不一会儿就将那丰盛的早餐吃下了大半。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杜小萍接起电话,是沈冀远的来电。虽然听不清具体的对话内容,但林洛兮从那隐隐约约传来的温柔声音,可以感受到对方对萍姨满满的爱意和关切之情。
林洛兮咬了一口萍姨刚刚削好的苹果,清甜的果汁瞬间在口中四溢开来,她的嘴唇忍不住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真没想到啊,沈董那么大年纪了,虽说之前几乎没有过恋爱经历,但是对人还真是体贴入微呢!这一点让她十分满意。
林洛兮觉得自己可以完全放心地将萍姨托付给沈冀远了。
如此一来,她便能毫无顾虑地放手去做那件重要的事情了。
想到这儿,她满怀期待地看向刚结束通话的杜小萍,迫不及待地问道:“萍姨,您和沈董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呀?”
听到这个问题,杜小萍先是一愣,随后眉头轻轻一皱,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娇嗔地白了林洛兮一眼,嘴里嘟囔道:“哎呀,我们都这么一大把年纪啦……像现在这样相处其实也蛮好的,结不结婚倒也无所谓啦!”
说完,她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摆弄着手边的餐巾纸。
林洛兮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直直地盯着面前的萍姨,惊叫道:“萍姨!您竟然还敢自称自己一大把年纪了?
瞧瞧您这思想,简直比那些小年轻还要前卫呢!
咱们伟大的领袖可是说过呀,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统统都是耍流氓行为!
难道您是打算跟沈董随便玩玩而已吗?”
被林洛兮这么一说,杜小萍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原本就不小的眼睛此刻更是瞪得溜圆,她急切地说道:“哎呀,兮兮,你可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啦!什么耍流氓,什么玩玩……我……我哪里有……”
萍姨的声音里分明带了一丝慌乱。
林洛兮见状,脸上露出一抹调皮的笑容,追问道:“那您到底在怕些什么呢?”
杜小萍像是被戳中了心事一般,低下头去,轻轻咬着嘴唇,犹豫片刻后才缓缓说道:“其实......我只是有点儿害怕罢了......”
“您害怕什么呀?”林洛兮歪着头,好奇地看着满脸羞涩的萍姨,继续追问:“该不会您有那个……什么恐婚症吧?”
杜小萍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头来,眼神有些闪躲,轻声解释道:“像沈董那样身份地位显赫的人,如果我们真的结了婚,肯定会牵扯到许多复杂的利益关系。
我实在不希望因为这个而被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
林洛兮听完这番话,眼中的光芒稍稍黯淡了一下,她当然清楚萍姨所担忧的究竟是什么。
自从沈冀远与杜小萍确定恋爱关系以后,便常常带着她出席各种正式场合,这无疑让两人之间的感情备受关注,同时也带来了诸多压力和外界的议论纷纷。
众人当着沈冀远的面时,无一不对杜小萍表现得毕恭毕敬、客客气气,脸上堆满了谄媚讨好的笑容,嘴里说着各种阿谀奉承的话语。然而,当他们转过身去之后,却立刻换了一副截然不同的嘴脸。
这些人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开始肆无忌惮地议论起杜小萍的出身来。当得知她曾经竟然只是林家的一个保姆时,他们便纷纷露出鄙夷之色,然后用最为恶毒、最为恶意的心思去揣测她究竟是使用了何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能够成功地勾搭上华宇集团那位高高在上的董事长。
“瞧那个老女人,长得也就普普通通罢了,姿色实在一般般,而且眼角的皱纹都那么明显了,居然还如此风骚放荡!依我看呐,肯定是她床上的功夫特别厉害,要不然怎么可能让一向不近女色的沈董对她这般着迷上瘾?”
“可不是嘛!我还听说啊,这杜小萍在林家足足做了二十几年的保姆呢!当年那已经去世的林氏夫妇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把她带在身边,甚至她跟那林夫人之间的关系亲密到以姐妹相称!哼,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猫腻儿,说不定她根本就是林继业养在外面的小老婆呢!”
“哎呀呀,你们都小声点儿吧,可千万别被人家给听到啦!像这种能一路爬到如今这个高位的女人,其心机和手段绝对不是咱们这些普通人所能比得上的。万一不小心让她听到我们在这里嚼舌根,只要她在沈董面前吹上几句枕边风,恐怕咱们以后可就要倒大霉喽,搞不好连饭碗都保不住咯!”
那群人一边心有余悸地左顾右盼,一边又忍不住继续窃窃私语起来……
“你瞧瞧她那纤细的小蛮腰哟!都这把年纪了,走起路来居然还一扭一扭、摇摇摆摆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正经人家出来的女子啊!依我看呐,她年轻的时候肯定也是个风骚浪荡的主儿。”
“可不是嘛!要不是有点勾引男人的狐媚手段,她又怎能将林氏集团那位前任董事长伺候得舒舒服服呢?没有点儿真功夫哪成啊!”
杜小萍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闲言碎语,只觉得心如刀绞,原本就沉重的心情更是一下子跌入了谷底。
尽管后来沈冀远得知此事后,毫不留情地对那些乱嚼舌根的人和他们背后的家族企业予以了严厉的打压与惩罚,但她的心却仿佛被深深地扎进了一根尖锐无比的刺。
每当回想起那些充满恶意的话语,那根刺便会狠狠地搅动一下,让她痛不欲生。
论才情容貌,她自知远远比不上那些出身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而论家世背景,自己更是相形见绌。
如今的沈冀远早已位高权重、声名显赫,以他现有的身份和地位,哪怕是更为年轻貌美的女子,只要他想,也能轻而易举地收入囊中。
如今他对自己百般宠爱呵护,也许仅仅只是源于年轻时未曾实现的那份执着念想罢了。
谁知道这样的恩宠能够持续多久呢?说不定用不了多长时间,等他厌倦了这份新鲜感之后,便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弃如敝履。
到时候,婚姻不仅仅不会成为她的保障,反而会成为一种枷锁。
每每想到这里,杜小萍就感到一阵深深的恐惧和不安紧紧揪住了她的心房。
杜小萍静静地坐在餐桌边,眼神空洞无神,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最近这段时间,她每晚都会做梦,梦里总会被一群衣着光鲜的人围在中间,无数明里暗里的讽刺诋毁,就像一根根利箭向她心口飞来,把她的心伤得千疮百孔。
她无意识地摆弄着手中那张洁白如雪的纸巾,原本平展光滑的纸面,在她纤细手指的揉搓下,渐渐变得褶皱不堪,一道道深深浅浅的印痕交错纵横,宛如她此刻纷乱如麻的心绪。
就在这时,病房那扇紧闭的门缓缓地被推开了一条缝隙。
站在门外的余晚萤刚要抬脚迈进房间,却突然听到屋内传来萍姨那声低沉而又无奈的话语:“那样身份地位显赫的人,如果我们真的结了婚,肯定会牵扯到许多复杂的利益关系……”
“我实在不希望因为这个而被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
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了余晚萤的心上,让她瞬间僵立当场,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样无法挪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