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前几天去君悦居,胡氏上演了一波婆媳和乐的戏码后,出乎孟绾的意料,胡氏居然让她自己选要管着什么。
谢芬听胡氏这样说,也是十分吃惊的样子,显然她们两人事先并没有商议。按孟绾打听回来的消息,自从账册事件之后,胡氏与谢芬越来越疏离了。
只是让孟绾弄不明白的是,为何胡氏从那之后变得十分安静,几乎没有再对谢芬颐指气昂,每次请安也没有含沙射影了,更是体贴地不让宏哥早起给她请安。
孟绾现在的耳线已安排到府里差不多每个院子里了,但君悦居却始终没有机会。她倒是猜到丽氏或是周映寒乃至谢芬在君悦居都有传话的人。
虽然胡氏的态度和蔼的让人意外,但孟绾不想去追究具体原因。按着周钰捎回来的消息和那次与孟绮的详谈,她现在需要尽快完成接下来针对胡氏的几个计划,然后揭露胡氏的真面目,在朝中局势明朗前,将胡氏钉死。
于是,孟绾张口要了针线房和杂事房,这着实让胡氏意外,依着胡氏最初的推断,孟绾必会要厨房,库房或是回事房这样油水多且信息传递快的地方。
而孟绾之所以要这两处,也是与周钰商议过的,这两处看似不起眼,实则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说却是最好的。原因无它,打听消息最便利,针线房负责全府裁剪衣裳。单是一年四季换季时,全府人员就得统计个遍,到时候,谁是什么情况一目了然。
杂事房更不用说了,后宅的杂事房虽不能与外院的杂事处相比较,一般各院里得脸的婆子丫头都不会往这边来。而需要杂事房出面的也都是一些下人们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哪个院里少个什么,添个什么报上来,杂事房再往管理处报,然后批准后再去库房领用之类的,属于最底层的,消息也是最真实和直接的。
孟绾说完这两样,看着胡氏不解的样子,解释道怕自己弄不好再出乱子,只这两个地方,就是出乱子也是关上门自己家的事,不怕外人知道,也就不会多丢脸。
胡氏了然,这是让去年底分派节礼的事吓到了,虽然那件事两方都没讨到好处,但还是震慑了她。胡氏对孟绾这样识识务很满意,相对于谢芬张口就想管库房和厨房,胡氏则一脸的不高兴。
但想着那天周铮的交待,还有周易恒对周铭夫妻明显的偏爱,居然当着周铮的面给了周铭五百两现银。胡氏依然点了点头,答应了谢芬。末了又慈爱地问周映寒,是想自己独挑一摊呢,还是跟着哪位嫂子学学。
结果周映寒的回答又让大家吃惊,她想跟在谢芬身边多学一些。孟绾点头,胡氏不解,谢芬则是十分惊讶。
从周铭打听回来的消息,周映寒这门亲是周映容姐弟俩帮着定的,按理周映寒应该与孟绾亲近起来才是,可她为何选了自己?谢芬想着前一段时间母亲让人捎来的消息,对父亲的做法十分意外,也十分佩服。
正是因为父亲的原因,让王爷对她们大房更加重视,也让她有了从胡氏手里挑好的差事的底气。果然,她说出要管着那两样,胡氏明显的不高兴,却也是答应了。想着母亲说的,若是父亲那件事能成功,那这府里,以后谁做那世子也不敢把她们大房怎么样了。
到时候事成之后,让王爷为周铭请个荫恩,她们还怕什么,她也可以做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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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绾得了这两处的管家权力后,第一时间把宋柱家的调去了杂事房任了管事妈妈。虽然大家有些惊讶,但却并没有猜疑,因为宋柱家的原本就是干着院里的杂活,虽然没做到管理妈妈的级别,但她资历老,人缘也好。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孟绾还把针线房上的管事妈妈也换了,换成了与英婆子交好的一个老姐妹叫武婆子的,这样两处管事妈妈都换了,众人也只是认为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而已。
此时,宋柱家的与武婆子正拿着两处的花名册子站在正房的堂屋里恭敬地回着孟绾的话。
孟绾问了一些日常的问题,满意地合上册子,“这样就很好,你们两人虽说原是两处当差的,但当差与管人还是有差距的,尤其是这种人多事杂的地方,总会有那不服气或是嚼舌根的人。你们只管大胆一些,我还是那句话,我既然敢要这两处,就不允许出现让我丢脸的事,若是有那挑事耍滑的,只管按规矩来。”
两人对视一眼,有了当家奶奶这句话,那就是有尚方宝剑了。
孟绾又安排了一些事项,鼓励了两人后让她们去忙了。
串儿走了进来,“二奶奶,刚明福带信进来,彩儿晚上就会回来了。”
“啊?真的?”孟绾十分高兴。
吴痕与彩儿比预期回来的时间要晚了快半个多月,孟绾十分着急,周钰也着急,原本他们办完事时周钰收到了吴痕的传书,可往回走后就再没消息。
周钰原也没当回事,每次吴痕出去都是这样的,可是过了应该回来的日子,周钰也坐不住了,利用岳震留在京里的人去帮着查探,结果却是说吴痕受了伤,耽误了行程。
“外院都收拾好了吗?虽然二爷说吴大哥的伤势应该没有大碍,但还要请个大夫回来瞧瞧。哦对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请大夫,还是让二爷带去青宁那里瞧瞧吧。”
孟绾站起身来轻声吩咐着,想着吴痕那次受了那么重的伤,也不知道这次厉害不厉害,是意外呢还是被人偷袭了。
彩儿受没受牵连,周钰说过他们这次出去没有危险性,那怎么又受伤了呢?真希望彩儿现在就回来,好好问问她,也不知道这个丫头是不是被吓坏了。
让孟绾着急上火的彩儿在天擦黑之前进了清和园。
大家十分高兴,孟绾拉着彩儿的手上下打量半天,还挽起她的袖子和裤角,看看有没有受伤。
“奴婢真的没事,吴大哥也是意外,那雨下的太大,我们又着急就贪了黑,结果差点顺着路边翻下去。原也没什么,但吴大哥右臂以前受过严重的伤,用手去拉马缰时,被车辕砸到了右臂,这才滑到山底下去的。”
孟绾呼出一口气来,“现在好了吗?”
“还没,吊着右臂呢,我们进城的时候,六子在城门口直接将我们带去了铁铺,那个满头白发的人给吴大哥瞧了,换了药,说是没事了,再有个十天八天就好了。”
串儿拍了拍了胸脯,“还好还好,你都不知道,二奶奶多担心。怎么会耽误那么多天?”
“一是吴大哥的伤,那山沟沟里连个好的药铺都没有,跑了好久才到了镇子上,这就用去了三天。结果去......”彩儿说到这里似是想起什么,一拍脑袋,“瞧奴婢这记性,奴婢给二奶奶买了好多好东西呢。”
说完蹦蹦跳跳地出了门去拿买给大家的礼物。
看着彩儿给自己买的一匣子小布偶,孟绾哭笑不得。
彩儿见屋子里只有两人,一边把布偶一个个排到多宝格的架子上,一边道,“这些可都是奴婢盯着那匠人现做的,这图案都是奴婢选的。二奶奶快瞧瞧,那个孙悟空象不象?”
孟绾看着这些布偶几乎都是以前自己给孟绮讲的那些故事的里人物,感慨彩儿的心细。
“你刚刚没说完的是什么?”
彩儿一愣,然后一笑,“嘿嘿,二奶奶听出来了,奴婢差点说漏嘴了呢。”
“你做的对,虽然都是咱们屋子里的人,但她们并不知道你出去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嗯,奴婢就是这样想的。”彩儿走到孟绾身边,小声地道,“吴大哥上了药感觉没有大碍后,带着奴婢就去了那个山,奴婢还以为离京城很远呢,只没想到只是几天的脚程而已。那女人好厉害,也是吴大哥先受了伤,不然也不会那样费劲,白白耽搁好几天。”
“是个女人?”
“嗯,看上去年纪应该不小了,却打扮的很是年轻,只是脸色不是很好看,是那种挺吓人的青白,被吴大哥制服后,那眼睛恶叨叨的吓人。”
孟绾拧眉,“她会功夫吗?”
“不会,但吴大哥说她会用毒,而且很厉害。奴婢问吴大哥她是何人,吴大哥却摇头没说话,也不知道是他不知道还是他不想与奴婢说。”
“送去哪里了?”
“不知道,先是带去铁铺了,奴婢走的时候,看见黑大哥与六子驾车带她走了。”
孟绾不解,这个女人到底是周钰要找的,还是瑞王或是太子要找的?她要不要主动问问周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