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刘三多想不到廖小山居然避开了。他避得极为惊险,在那千钧一发的瞬间,他的身体如同风中的落叶,看似飘摇不定,却又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致命的剑尖。在这凶险至极的一刹那间,他居然还没有忘记要把对方击倒。他天生就是这种脾气,一动起手来,不管怎样都要把对方击倒,不管对方是谁都一样。
廖小山用的又是拼命的法子,在这种情况下,他已别无选择,只能拼命。他仿佛一头勇猛的狮子,毫不畏惧地迎着剑光扑了过去,去抱刘三多的腰。他的动作迅猛而决绝,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气势。
刘三多的蛇剑回旋,如同一朵绽放的死亡之花,将廖小山全身笼罩。在一瞬间,那剑光就可以连刺廖小山由后脑经后背到踝上的十八处要害。每一处都是致命的地方,只要被刺中任何一处地方,就可以瞬间要了廖小山的命。那剑光如密网一般,让人无处可逃。
廖小山的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他知道,此刻稍有退缩,便是万劫不复。他咬紧牙关,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制住刘三多!
廖小山不管不顾,眼中燃烧着决然的火焰,他还是照样扑过去,那架势犹如一头疯狂的猛兽,不顾一切地去抱刘三多的腰。他的面容扭曲,肌肉紧绷,仿佛将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在了这一扑之中。只要一抱住,就死也不放。哪怕他清楚自己非死不可,他也要把对方扑倒,这就是廖小山打架的方法,不顾一切,勇往直前,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颤动的剑光忽然消失,刘三多被廖小山这不要命的气势所惊,不由自主地后退三米。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无奈,居然不再出手,嘴上说道:“疯子!”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气急败坏,又有几分难以置信。
然后刘三多将目光转向邓二虎,说道:“邓二虎,还是你来吧。”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似乎希望邓二虎能接过这场争斗。
邓二虎忽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洒脱和释然,说道:“我也杀人,但是有一种人我是不杀的。”他的声音平静而沉稳,在夜风中清晰可闻。
刘三多马上问道:“是哪种人?”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紧紧地盯着邓二虎,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邓二虎说道:“我不杀疯子,因为我还没有疯,一般只有疯子才会杀疯子。”他的目光看向廖小山,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敬佩,也有怜悯。
刘三多静静地站在冷风里,身影显得孤独而萧瑟。他静静地站了很久,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夜风吹动着他的衣衫,发出猎猎的声响。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而迷茫,似乎在思考着邓二虎的话。
颤动的剑光忽然又一闪,那瞬间的光芒如同流星划过夜空,随后灵蛇剑却已入鞘。“当”地一响,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响亮,他的人已消失在黑夜中,只留下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夜风中传来刘三多的声音:“你说得不错,只有疯子才会杀疯子。”那声音带着几分自嘲,几分落寞,随着风渐渐飘散,直至消失在无边的黑暗里。
廖小山站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邓二虎则默默地看着刘三多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
廖小山的全身都是汗,那汗水源源不断地从他的额头、脊背、胸口涌出,仿佛决堤的洪流一般无法遏制。风是冷风,如冰刀般犀利地刮过,他的汗也是冷汗,被这冷风一吹,瞬间变得冰凉刺骨。风吹在他身上,他全身都是冰凉的,从头凉到脚,仿佛整个人都被浸在了寒冷的冰窖之中。
一个连自己都认为自己已经死定的人,忽然发现自己还活着,心里是什么滋味?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受,像是在黑暗的深渊中突然看到了一丝曙光,又像是在绝望的沙漠里意外找到了一泓清泉。廖小山的心中交织着庆幸、后怕、疑惑和茫然,他的心脏还在因为刚才的惊险而剧烈跳动,每一次跳动都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顽强与脆弱。
邓二虎看着他,目光中带着审视和探究,忽然问他:“你知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人?”他的声音打破了廖小山内心的混乱,让他不得不将注意力集中在回答这个问题上。
廖小山道:“不知道?我以前没有见过他。”他的声音还有些颤抖,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迷茫。
“那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什么人?”邓二虎居然再次问廖小山,他的眼神愈发深邃,仿佛想要透过廖小山的外表看到他的灵魂深处。
廖小山没有回答,他刚才已经报过自己的名字,他觉得没必要再说一次。此刻的他,身心俱疲,实在没有精力去应对这些看似奇怪的问题。
邓二虎说道:“你认为是你救了我?”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确定,似乎在思考着廖小山此举的真正意图。
廖小山说道:“我救的也许是你,也许是他。”廖小山的目光坚定而执着,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反正我都不能让你在我这里杀人,既不能让他杀你,也不能让你杀他。”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邓二虎说道:“如果我们杀了你呢?”他的话语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廖小山的心头。
廖小山说道:“那么我就是因公殉职。”他的回答毫不犹豫,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畏惧。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已经做好了为正义和职责付出一切的准备。
夜更深了,风更冷了,廖小山和邓二虎站在那里,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被拉长,显得格外孤独和坚定。
邓二虎突然又笑了,那笑容居然很温和,如春风拂面,驱散了些许方才剑拔弩张所残留的冷冽。他带着笑,目光中含着几分好奇,问廖小山:“你是谁的弟子?”他的声音不再如之前那般充满质问的尖锐,而是多了几分平和。
廖小山说道:“我是我的弟子。”他回答得简洁明了,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躲闪。
邓二虎不以为意,又笑道:“你教了你弟子什么武功?”他的笑容里多了几分调侃,似乎觉得廖小山的回答有些不可思议。
廖小山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武功,也没有什么招式,我教功夫只有十个字秘诀。打倒别人,不被别人打倒。”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仿佛这简单的十个字就是他武功的真谛。
邓二虎微微皱了皱眉,问道:“若你遇到一个人,非但打不倒他,而且一定会被他打倒,那时候你怎么办?”他的眼神变得锐利,紧紧盯着廖小山,想要看穿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廖小山想也没想就说道:“那时候我只有用最后两个字了,拼命。”他回答得毫不犹豫,声音铿锵有力,仿佛这两个字就是他最后的底线和依靠。
邓二虎承认:“这两个字的确有点用的,遇到个真拼命的人,谁都会头痛。如果你有七八十条命可以拼,你这一派的功夫就真管用了。”他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沉重:“可惜你只有一条命,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并没有多余的命可以去拼。”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惋惜和无奈,仿佛在为廖小山这种决绝的态度感到担忧。
廖小山也笑了笑,那笑容中充满了无畏和洒脱,道:“只要有一条命可以拼,我就会一直拼下去。”他的眼神明亮如星,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风悄然吹过,撩动着他们的衣角。廖小山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坚毅,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邓二虎静静地看着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邓二虎目光炯炯地盯着廖小山,问道:“你想不想学学不必拼命也可以将强敌击倒的功夫?”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诱惑,仿佛手中握着一件稀世珍宝,正准备慷慨地赠予他人。
廖小山微微一怔,思索片刻后道:“有时也会想的,毕竟只有一条命可以拼,不用拼命的功夫有时是很有用的。”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渴望,但又很快被理智所掩盖。
“好。”邓二虎脸上露出一丝欣喜,大声说道:“如果你拜我为师,我教给你这种功夫。只要你肯用心,假以时日,如果你能练成我的剑法,你以后就用不着去跟别人拼命了,双龙镇也没有什么人敢惹你了。”他的话语充满了自信和期许,仿佛已经看到廖小山在他的指导下成为一代剑术高手。
要学邓二虎的剑法确实不是件容易事,这种机缘对于许多习武之人来说,简直是梦寐以求的。那可能是通往武学巅峰的捷径,是改变命运的契机,谁也不会轻易放过的。廖小山却似乎还在考虑,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烁着犹豫和纠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廖小山没考虑多久,抱拳说道:“我已经没有时间来练剑了,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我做。”他的声音坚定而决绝,没有丝毫的回旋余地。说完这句话,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的步伐坚定有力,毫不犹豫地迈向黑暗之中。
他不想再去看邓二虎脸上的表情,因为他知道那种表情一定很不好看。任谁主动收徒弟却被当面拒绝的表情都不会好看。他能想象到邓二虎那瞬间的惊愕和随之而来的愤怒,或许还有深深的失望。
廖小山的身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只留下邓二虎独自站在原地。风呼啸着吹过,吹乱了邓二虎的发丝,他从未想过,自己主动抛出的橄榄枝竟然会被如此干脆地拒绝。
夜已深,如水的月光洒在大地上,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在一片静谧的氛围之中。东方已经沉沉地睡着了,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东方住的房子很大,宇文家族作为双龙镇最有实力的家族,自然是财大气粗,大房子对于他们而言不在少数。很多核心成员都居住在宽敞豪华的大房子里,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廖小山的房子就没有东方的那般阔绰了。他的家是两房一厅的格局,总共三间屋子,还带有一个厨房。虽然没有东方的房子大,但屋子也不算小。屋内东西不少,却总是收拾得非常干净。每一件物品都摆放得井井有条,地面一尘不染,窗户玻璃洁净明亮,处处都透露着主人的勤劳与整洁。
廖小山风风火火地推开门冲进去的时候,厅里面空无一人,安静得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柴云丽已经在卧房里的床上睡着了,一头每天都被精心梳成当时最流行的贵妃髻的乌黑头发,现在已经打开,如瀑布般散在她的枕头上。那发丝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宛如一匹上好的绸缎。
廖小山这才想起来自己卤菜还在张老头的桌上,忘记带回来了。他无奈地自嘲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今天晚上经历了这么多波折,原来还没有吃东西,此刻肚子已经咕咕叫了起来,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响亮。
他抬眼看向客厅的桌子,惊喜地发现上面放着一只色泽诱人的富贵鸡,一个白白胖胖的大馒头,旁边居然还有一瓶啤酒。虽然富贵鸡和馒头都已经凉了,没有了刚出锅时的热气腾腾,但廖小山的心头却是一热,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
廖小山迫不及待地坐在桌子旁边,犹如饿虎扑食一般。他一手抓起富贵鸡,大口大口地咬着,鸡肉的鲜美在口中散开。另一只手拿起大馒头,狠狠地咬上一口,馒头的麦香让他感到无比满足。不一会儿,富贵鸡和大馒头就被他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下肚了,啤酒瓶也见了底,他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满足地拍了拍肚子,起身向卧室走去。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仿佛在陪伴着他这疲惫而又温馨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