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容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走了过去,对着他们深深地弯下腰来,脸上满是感激之色,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这次真的是太谢谢你们了,如果没有你们出手相助,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一旁的欧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应道:“哼!你这道谢未免也太早了些吧。”
“我能救得了这一次,那下一次、下一次又该怎么办呢?你明明清楚你家里的那个老妖婆是如何对待你儿子的,可你为何还是让我们把安安交给她啊?”
说到此处,欧阳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
“我们是因为信任你,所以才放心地将安安送回到你家的。但结果呢?你可知晓安安现如今的状况?”
“你不清楚,安安不仅伤到了头部,甚至还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而即便如此,你家那个可恶的老妖婆竟然仍未停手,依旧不停地殴打安安!”欧阳越说越气愤,怒不可遏地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了方容的衣领子,大声责骂道。
张桀赶忙伸出手来拦住了欧阳,语气严肃地劝说道:“好了好了,先消消气,你别忘了自己手上还有伤呢。”
“再说了,这里毕竟是医院,咱们不能在这里动手闹事。”
听到这话,欧阳稍稍冷静了一些,但仍然余怒未消,狠狠地瞪了方容一眼后松开了手。
紧接着,张桀转头看向他,继续说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不想让那个老太太好过,那么现在就跟我一起去做一个详细的验伤报告吧。”
“这样一来,也好留下证据,日后若是追究起责任来,也能有理有据。”
然而,欧阳却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望向紧闭着的手术室大门,低声说道:“再等等,我必须要等到安安从里面平安无事地出来才行。”
“其他的事情,等之后再说。”说完,他便不再理会旁人,只是静静地守在手术室外,满心忧虑与焦急地等待着。
方容那件洁白如雪的衬衫领口处,沾染着斑斑驳驳的血迹,触目惊心。
他心里清楚地知道,这些血迹既有儿子的,也有欧阳的。这一次,毫无疑问是他犯下了大错特错的事情。
原本,他自以为是地认为只要拿舅舅他们来要挟母亲,那么无论如何,母亲都绝对不敢对安安下毒手。
然而,事与愿违,他这种做法反而激怒了母亲,使得她愈发愤怒,对安安又打又骂。他们说得没错,自己的确是错得一塌糊涂、无可救药。
一旁的欧阳则紧紧地攥着手中那颗晶莹剔透的玻璃球,目光焦急而紧张地盯着病房门口。
当他瞧见沈望从里面走出来时,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沈望的衣角,声音颤抖着问道:“安安怎么样了?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他的脑子会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由于太过激动和担忧,欧阳整个人几乎要贴到沈望身上去了。
相比之下,方容却慢吞吞地跟在后面,仿佛失魂落魄一般。不知情的人见此情景,说不定还会误以为欧阳才是孩子真正的父亲呢。
沈望先是皱起眉头看了一眼神色苍白如纸的方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忧虑,但还是将注意力转回到欧阳身上,语气尽量温和地说道:“你先别着急,照顾好你自己再说吧。”
方容终于回过神来,快步走到沈望面前,满脸焦虑之色,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医生,请您告诉我,我的儿子究竟怎么样了?求求您!”
“送来得非常及时啊!经过我们的紧急处理,伤口已经成功止血并且完成了缝合。还好,他现在年纪尚小,身体恢复能力较强,只要后续好好护理,应该不至于会留下明显的疤痕。”沈望一脸认真地看着对方说道。
接着,沈望话锋一转:“不过,这次的情况可不仅仅只是普通的受伤那么简单,这已然构成了虐待行为。这是相关的检查报告。”说完,沈望将手中的报告递向了面前的张桀,并紧接着追问道:“不知道方总您此前有没有带安安去做过全面的身体检查呢?”
听到这个问题,方总的脸上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他摇了摇头回答道:“之前我确实未曾带他做过全身性的检查。难道说,除了头部之外,安安身上其他地方还存在严重伤势吗?”
看到方总似乎并不是在故意佯装不知情,沈望心中暗自思忖着,想必他是真的对此毫不知情吧。
就在这时,只见一名护士匆匆忙忙地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径直走向沈望。
她来到沈望跟前,轻声说道:“沈院长,都已经取出来了。”
“好的。”沈望一边应声道,一边伸手接过了那个托盘。
他将托盘拿给他们看,缓声说道:“各位请看,这些就是刚刚从安安的身子里取出来的针。”
“这些针不是一次性扎进去的,有之前也有最近扎的,至于是谁做的你这个做父亲的看怎么解决吧。”沈望沉声道。
“我给他做全身检查的时候发现的了,七枚针,而且扎进去的位置都是致死性很大概率的,可以说,有人想要用这样的手段害死安安。”
“我这里还有片,针所在的位置都有显示。”沈望指着片子上针的所在位置给他们看。
“报案,张哥,我要报案,这一定是那个老妖婆做的。”欧阳虽然不是学医的,可是有出演过武打戏,有一些部位会致死什么的,他是知道的。
张桀让人坐下来,“你就别添乱了。”张桀将片子递给方容。
“这已经是构成谋杀,你是安安的监护人,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很明显,你母亲对安安是没有半分的情谊,恨不得他死的那种,你自己小心些吧。”
张桀说完句拉住欧阳离开。
“你不是警察吗?为什么还让方容来定,我们直接去举报那个老妖婆就行了。”欧阳不满的说道。
“那是人家的家务事,不是你该管,不过这些我会反映上去,不过定不定罪最后还要看方容的选择。”张桀离开前看了一眼方容。
一边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一边是母亲,他会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