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和贪婪，都是人性的原罪。

    保护客户的信息和交易，这只是明面上的话。暗地里的违规勾当，不知道有多少。

    甚至泄露客户的持仓及交易纪律，都时有发生。

    你在人家平台交易，你所设定的密码什么的，对人家来说，就是一个台面上的摆设。

    华夏发展的太快了，很多法规制度都跟不上。而且即使你发现了违规的地方，寻找证据，也非常困难。

    杨晓帆向来提倡平等互利原则，主张和气双赢。

    他不愿意主动掀桌子、摔黑脸、放狠话，但他也绝不想当冤大头和二愣子。

    杨晓帆依旧保持云淡风轻的态度，语气很平稳，但语气依旧很硬。

    “顾经理，今天在场的都不是外人。我也和你交个底。我不是单纯地炒作股票，而是投资一个产业。”

    “我看好华夏的未来，看好人民的消费，看好彩色电视机这个风口。所以，我所有的现金，都会陆续购入长虹这只股票。”

    顾芳华听后，脸色略微变色，灯光照耀下显的有些苍白，眼神中透露出忧虑和不安。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带来严重的后果。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迅速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表达自己的建议。

    “杨先生，长虹彩色显像管这个题材，前一段市场已经炒过了。这只股票从年初最低1.83涨到最高的4元，已经翻了一倍多。”

    “股票的炒作和实体的发展还是有区别的，股票已经翻倍，市值也翻倍了。彩色显像管卖的再好，也不能让长虹这家工厂翻倍啊。”

    “当前股票一直缩量。量在价先，没有量，就难以支撑起上涨。从技术上，也有很大的回调压力。”

    “这只股票，现在已经被市场冠上了妖股的标签。但所有的妖股，炒作过后，都是一地鸡毛。真的不是很好的投资标的，风险远远大于收益。”

    “现在的股票是没有涨跌幅限制，一旦下跌50%。就需要翻倍才能回本，难度很大的。”

    “今年股市行情不错，深城的双雄、魔都的老八股，都是很好的选择。我可以保证你，年收益率不低于20%。”

    “杨先生，我是专业的投资顾问。请您一定要重视我的意见。”

    这些话憋在顾芳华心里很久了，今天借机一吐为快。

    而且她前一阵，还专门写过风险研报，对长虹的各种情况，非常了解，如数家珍。

    说完这么一大段话，她气喘吁吁地，确实也是有些着急。

    当前，她的命运，已经和杨晓帆的投资，紧紧地联系到了一起。

    她现在真的感觉，她甚至比杨晓帆自己，都更在乎那笔资金的安全。

    她非常非常不希望，看到他亏钱，那也是她的损失。

    “一个出色的合格投资顾问，绝对不会向客户承诺保证收益。而是要说，投资有风险，入市须谨慎。”

    对于讲的这么多，杨晓帆一点都没听进去，反而有些玩味地回应。

    讲的这些东西，看似有些道理。其实在大势面前，一点用处都没有。

    不过通过讲话，他已经发现了，这个顾芳华，对于他投资的关心，远远超出了正常的界线。

    这句话，仿佛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让顾芳华扛了一下午的紧张和无助，瞬间崩了。

    她一下趴到桌子上，身体微微颤抖，无声地哭泣了起来。

    泪水沿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湿润了桌面。她的肩膀随着抽泣轻轻起伏，但声音却被压抑在喉咙深处。

    包间里的空气，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悲伤，变得有些沉重而沉闷。

    女人的眼泪，是一种另类的力量，绝对是最致命的武器。

    这一下，直接把杨晓帆、金德宝都给整懵了。

    杨晓帆对此是比较头疼的，心里这个别扭啊，也没说啥啊？

    就是不让你们管我交易，让我自己炒股。你就索性直接哭开了，好像我欺负你一样。

    金德宝能够听懂两人的分歧，以及争论的关键。

    他觉得，杨晓帆所提的条件，根本不算啥，都是最基本的。不就是自己交易，券商公司不用管，帮着保保密就行。

    做到这些，简直不要太容易，不管就行了。

    为什么顾芳华这么激动，职场上的女人不仅善变，而且还这么复杂吗？

    张飞燕同样是女人，却多少能理解一些，顾芳华肩负的压力和内心的感受。

    她轻步走到顾芳华身边，温柔地用手轻拍她的后背，同时附在她的耳边，用柔和地声音轻声安慰着她。

    张飞燕多少是知道一点顾芳华的心思。无外乎想做出业绩，调入京城工作而已。

    但刚才的情况，让她也很纳闷，她也不太清楚具体原因。她同样认为，杨晓帆的要求，并不过分。

    在安慰的同时，张飞燕也表现出了，女性特有的耐心和细心，并用温柔的声音，询问着原因。

    顾芳华其实一哭出来，就非常后悔了。

    哭泣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可能让自己显得软弱，还会影响别人的情绪。

    今天她是主陪，又是代表公司组织宴请，是绝对不能这么失态和失控的。

    无论怎么说，今天杨晓帆是贵客，而且还大大地帮助了一把她的业绩。

    她以前一直感觉，自己已经工作几年了。特别在金融圈，受的委屈和怨气也不少，个人涵养和自我掌控，应该是不错的。

    但最近只要一碰上杨晓帆，就是容易激动，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借着张飞燕安慰，顾芳华顺势下了台阶，迅速调整状态，平复了情绪，停止了哭声。

    顾芳华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当真是水汪汪地，似乎随时都会有泪水溢出。眼睛周围微微泛红，透露出她内心的委屈。

    她的小嘴微微撅起，像是在无声地抗议着什么，又像是在寻求安慰。她尽量控制用正常的状态讲话，但声音还是低沉略带着颤抖。

    “杨先生，你可知道。如果你炒股赔了钱，我这一年就算白干了。”

    “不但无法调入京城，可能连省城，也进不去了。”

    此话一说，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瞬间都明白了具体的原因，也理解了顾芳华的焦虑。

    原来是这样的，但杨晓帆看着顾芳华，没有同情，也没有劝慰，反而微笑着说了一句。

    “顾经理，我是不会亏钱的。你愿意赌一次吗？或许会比原来更好，但有可能结果不够理想，比较糟糕。”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申请更换投资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