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其他人的着急,阿蒖是一点都不焦急的。
这事本是时雯谋划,她能有什么事情。
沈悬突然问了一句:“林姑娘,你还可以吗?”
他倒是不累,虽说他是个躺平家,因为养了一条狗,一天没少去各处遛达,体力还是不错。
阿蒖笑道:“我可以的。”
沈悬被那笑容晃了眼,连忙将目光挪开,说:“那就行。”
“小郎君,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听着来人的问话,应柏容一个恍惚回神过来。
他双目被蒙着,看不清楚四周,只能听出来人是个女子。先前她已经来过一次了,说她在这山里寂寞的慌,要他答应做她夫君。
行事如此,不难猜测对方估计是个山匪女子。
兰如县曾经山匪横行,官府不作为,他们这些老百姓饱受欺压。像他所在的宝林村,就差点被山匪害了,那次还算幸运,才没有出事。
后来前兰如县县令被斩,沈岱沈大人来到这里后,没多久就将山匪剿灭,逐渐好了起来。
山匪又卷土重来了吗?
应柏容心情沉重,没想到他会被山匪给抓进深山里,他是被打晕的,根本不知道来路。
今日是拜菩萨的日子,早前秦呈就约他一起。
因最近天气不错,说不定有日出,于是他们天不亮就出门,哪晓得会遇到山匪。
也是这两年兰如县过于太平,才叫他放松了警惕。
好在这山匪看上了他的样貌,目前应该没性命之忧,应柏容心里思索着对策要如何脱身,现在首要的是先弄清楚四周环境。若他一直态度强硬执拗,恐怕会惹怒这个女山匪。
于是,应柏容说:“我不答应,你会放我回去吗?”
“哈哈,小郎君不要做梦了,整个兰如县也没几个你这般样貌的,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不会将你放走。”那女山匪笑道。
应柏容叹一口气:“我是个读书人,一心考取功名,答应了你,还能去考取功名吗?”
“小郎君既然是读书人,必定是个聪明的,应该知道答案。”女山匪说。
应柏容没指望对方会放了他,他如此问,不过是和对方熟悉下,免得他突然就从了,对方会心生警惕。就算要从,那也得一步一步从,表现正常一些,不怕对方知道他想逃,逃的时候成功就行。
要逃,那就要一下逃出去,机会只有一次。
“既然我无法逃,那可否让我睁睁眼,一直被蒙着会伤我的眼,以后看书眼睛疼。”
“你还真是个书呆子。”女山匪笑了一声,一把将其缠在眼睛处的黑布摘去。
应柏容适应了下双目,才去看面前的人,只是对方戴着一面具,根本看不清楚面容。
他心下思索,既然对方料定他跑不了,现在却藏着面容不叫他看,多少有些古怪,不像是寻常的山匪。
那些山匪多嚣张啊,除了下山来抢东西会遮面,在自己的地盘绝不可能这么小心的。
他总觉得哪里有些怪。
看这人身形也没想象中的三大无粗,甚至很匀称。
“我可以出去走走吗?”应柏容问,“既然你不愿意放我,我或许应该熟悉下四周的环境,看看是不是真的跑不出去了。”
他一脸无奈。
面具女心下有些意外了,她自然不是真的山匪,可应柏容的反应却是与寻常人不一般。
要她真是山匪,确实不介意放对方出去透透气。
可惜她不是。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同时伴随着一道紧急的声音:“二姐,出事了。”
“小郎君,过后我们再谈。”面具女急匆匆离去,将应柏容留在屋子里。
他隐约听见外面的声音,但听不清楚,响起很多脚步声,出什么事情了?
难不成是县老爷察觉这件事,打上来了?
不,他和秦呈是一早被抓,应该没有人看到,没有这个可能。
这边应柏容还在思索怎么了,另外一边,时雯和秦呈谈过之后,秦呈就被关进了柴房。时雯则是被关进一个房间里,人被捆绑起来。
接下来就是她的表演时间了。
按照她原来的计划,是准备在这里多待两日,趁此和应柏容培养下感情。现在林蒖没被抓,很可能报官了,县老爷是个剿匪能手,说不定很快会找到这里来,她不敢多耽误,只能先将应柏容“救”出去。
好歹是救命之恩,她不信应柏容不动容。
那人到时候会留一个不知情的人在这里看守,这个小喽啰的不会有什么工夫,对方会来抓她和应柏容。按照她所设计的路线,之后她和应柏容会一起滚下山坡去。
那个小喽啰因身体残缺,无法下山坡。
那地方山坡不陡峭,下方是软软的草地,滚下去应该没问题。
为了加深应柏容和表哥之前的友情,表哥也会和她一起。就算她这里不成,也得让应柏容对表哥的友谊加深。只要将来应柏容得势,有了今天的同生共死,表哥肯定也会被拉一把。
表哥与她相互把柄,必然是不会忘记她。
时雯磨着绳子,为了逼真,每一环的细节都要有。
将绳子解开时,她的双手已经发红。随后她偷偷地摸出去,很快听到秦呈的闷哼声,进去将秦呈救了,如此她便能知道应柏容出事。二人对望一眼,接着去找应柏容。
应柏容在什么地方,他们自然知道,但还是摸了几个房间才找过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二人还低声讨论了两句。
“不知道应兄在什么地方。”
“表哥,那些山匪怎么突然就走了?”
“不知道,”秦呈跟着脸色一变,“他们不会将应兄一块儿带走了吧?”
随后,二人推开房间门。
本以为会看到等着他们救的应柏容,哪知道屋子空空,根本不见应柏容的身影。
时雯失色,怎么回事?
之前那人说的,就是这个房间,对方不可能骗她。
“出去找。”秦呈脸色沉了沉,低声问,“你的人真的靠谱吗?”
时雯连忙出去找人,也不敢大喊,怕暴露真相,到时候什么都得不到。
二人一间一间房间找过去,还是没见到应柏容,他们感觉失控了,可这个时候那人已经不在这里,除了留下这里的一个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小喽啰,就只有他们了。
“怎么办?”秦呈低声问。
“会不会是逃了?”时雯有些不可置信地说,“先走吧。”
找不到应柏容,戏是唱不下去了。
二人刚刚迈步出去,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