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鉴于当地春汛泛滥,拔都决定班师折返钦察草原休整
作者:马的崇拜者   蒙古人西征最新章节     
    哈吉·拉希姆在战斗日志中这样写道:

    ......在我这一生当中曾经历过无数次死亡的场面。无论是长矛、弯刀还是那长剑都未能伤着我,算我比较辛运。但我心里终于弄明白了,我这头上时刻悬挂着一把厄运之剑,在我漫不经意的那一刻它就会突然落在......

    哈吉·拉希姆借着昏暗的月光光亮,沿着一条林中小道,向前走去。数千名蒙古鞑靼队伍曾经在这条小道上走过。众多马匹踏破雪地上冰面往前走去,马儿不时地在光滑的路面打滑,有时连人带马就会摔倒在地。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有人在喊着哈吉·拉希姆的名字。接着眼前又来了四个骑兵过来的身影。他们手里牵拉着他一直以来坐骑的那匹花豹战马。这四个骑兵是阿拉普下及他手下的几个蒙古鞑靼骑兵。

    阿拉普下从马背上下来,吻了吻哈吉·拉希姆的手背,并将其触摸到了自己的眼睛部位施礼。

    “我是你的穆利特(贴身侍卫),负责你的人生安全。你专用的坐骑在蒙古队伍乱跑乱窜,被征服者发现和认出了你的战马。他让我要到战场上辨认你的尸体。你一旦落入俄罗斯人的手里,肯定会被他们杀害的。”

    “俄罗斯人和我们一样都是人,”哈吉·拉希姆说,“我就曾经给俄罗斯一个伤员治过病,听过他们唱的歌谣,他们并没有伤害我。幸运之神和忠实友人又一次将我从厄运深渊中拯救出来了。”

    阿拉普下拉着马儿缰绳,扶他坐到花斑马背上。

    一夜再加上一上午的时间,蒙古大军马不停蹄地一直向俄罗斯以北号称富甲天下的诺夫哥罗德城挺进,到了响午时分,他们的行军速度有些减缓甚至还停顿下来,齐腰深的大雪像一道天然屏障横在路上,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不久前冰雪结冰后而变坚硬的路面上的冰雪开始融化,春季道路泥泞时期即将到来。不时有马儿在路上摔倒。骑兵们要费劲把力地将其扶起来,自己也累的贼死。据那些充当向导的被俘的俄罗斯人员讲,越往前走情况会越来越糟糕,在冰雪融化后河床挤满的水要流进大海,期间大约五十天内不能通行。

    这一天拔都汗发怒了,他亲手将一个那个看到一群陷入泥潭而不能自拔士兵们而嘲笑,而且还开怀大笑的一个俄罗斯俘虏向导砍到在地。

    拔都汗为此深有感触地说道:

    “在勇敢、坚韧者面前没有逾越不过去的障碍。这是一些居心叵测的向导,他们是故意把我们引导这些沼泽地上来的,目的是就是想整死我们。让人没想到的是我们比他们更有自信,更充满智慧。我们一定会抵达那座久负盛名的商贸城诺夫哥罗德的。”

    士兵们有些不满,发牢骚。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看到前面矗立着三人高的一个木头十字架,行军队伍便停了下来。蒙古鞑靼士兵纷纷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好让马也减轻负重歇息一会。速布台勇士提议在此进行供奉庇护神的一个仪式,让诺呼尔们把克林克伊·查丹萨满请过来。

    萨满骑着矮小身材的一匹黑马走过来。经过这一冬天的锤炼,黑马儿身上长满了浓密的绒毛。远远看到拔都汗,她便在马背上敲起了铃鼓,晃动、扭动全身,敞开嗓音大声念起咒语来。

    “请你告诉我,苍天诸神仆人!”拔都汗询问道,“前面的路况到底怎样?我还能继续行进吗?到了那儿—诺夫哥罗德我会咋样?是成功还是败北?你问问诸神。”

    披着熊皮、头上戴着绘着鸟头形图案的一顶尖顶帽的克林克伊·查丹萨满从马背上下来,敲击着铃鼓,边舞动着身躯,在原地转了几圈。突然,三步并作两步,向林中空地上一颗高大的独木松树扑了过去。

    “我要和云彩说话,我要遥望远方!”她大声地叫喊道,“诸神无所不知,诸神会告诉我一切的。”

    萨满机灵地爬到松树枝头上,摇晃起来,松树遂渐渐向一旁倾斜,一旁看着的蒙古鞑靼众多士兵们担心地喊了起来:

    “小心!从树枝上快下来,免得摔落下去!”

    松树枝越压越偏,到最后撑不住断裂了。女萨满摔倒在地上,砸破地面上的冰层,掉进浑浊的河水里挣扎着,渐渐陷入吸力大的呈乌黑状的一个泥潭坑里去了。

    “快拿套马绳来!把套马绳给她扔过去!”速布台勇士大声喊道。只见他很利索地从马鞍坐垫上解下套马绳,在空中快速旋转挥动后向她那边甩了过去。套马绳未摔到萨满能抓到的位置。他迅速回收绳索,骑着马往靠近克林克伊-查丹掉落的冰窟窿跟前。黑鬃黑尾黄褐色战马踏着半腿深的雪堆,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速布台勇士用力地再次将绳索甩了过去,甩过去的绳索末端触到了萨满的头部。他伸出一只手迅即抓住套马绳,但身子继续往呐呈现乌黑状的泥潭下沉。速布台勇士催马又往前走了一步,不料他的战马踩踏了冰面。他想从马背上逃脱,便向身后转去,没想到断裂的冰面整个向下坍塌下去,他连人带马地坠落下去。战马在水里蹬踏挣扎,可越陷越深。

    河岸上的蒙古士兵们齐声惊叫道:

    “战无不胜者落水了!快救人啊!”

    一下子从几个地方有好几个蒙古士兵提心吊胆地迅速朝着老帅落水的地方跑来。瞬间向老帅同时抛来的几条套马绳在空中飞过,套在他的手上和脖子上。他们齐心合力地往上拉拽老帅。拽拉的绳索向弓弦一样绷的很直。速布台大声呼喊道:

    “快救马......快把我的黑棕黑尾黄色马儿救上来!”

    蒙古人把速布台老帅最终救了上来。他的那匹心爱的战马仍陷在齐脖颈深的水潭里。有几次这匹马试着将自己头部伸出沼泽水面上来了,鼻子打着喷嚏。黑鬃黑尾黄色马跟人一样,发出了绝望的求救声。很快马儿的头部被水潭的水淹没了......享有某种魔力似的,贪婪的沼泽就这样将这两个送上门来的贡品吞噬的一干二净,未留一丝痕迹。令人不寒而栗的深不见底的乌黑“窗口”水面上浮起了一个圆形铃鼓,在那儿飘动。这个“窗口”将萨满及速布台那匹忠诚的坐骑永久第收留了下来。

    蒙古人好不容易让满身污泥的老帅安抚下来。他极力想挣脱去看一眼那匹日夜陪伴自己的心爱坐骑。他对着马去的方向悲切地高声哭诉道:

    “啊!我的黑鬃黑尾黄色战马!你多少次将我从险境解脱出来!你是我不可或缺的英明参谋啊!失去你,我该怎么啊!我心爱的黑鬃黑尾黄色马儿!俄罗斯你这可恶让我诅咒的鬼地方!......”

    这时几个年纪稍大一些的蒙古诺呼尔们也下马过来围着自己的老帅,极力安慰着他,让他平静下来,后话再说。

    “好了,别那么伤心了,别再想这事儿了。这儿真是个让人诅咒的鬼地方,不是个久留之地啊!应马上停止向前走,营立即掉头回撤。俄罗斯的忙古斯也在这儿乱窜,极力寻找可下手的贡品呢。克林克伊·查丹已被他们吞噬掉了。你的那匹黑鬃黑尾黄色战马也被收留去了。你过来时看到了吧?那个用木头做的大十字架?那时他们为自己的萨满坟地上矗立的。从这儿路过的都曾经死于伊格纳奇强盗的刀口下,尸体也被抛进沼泽地里腐烂......去告诉征服者,我们不该去富庶的诺夫哥罗德城。班师回撤......为你忠诚效劳的马匹多得是,任你挑选。”

    速布台站起来,抖了抖肩膀,离开他们走去了。他再也没有回头朝那片沼泽地看,就手骑了一匹战马,向拔都汗所在的地方走去。拔都汗牵拉着他那灰色身材滚圆的斑马,一手给他喂食面包碎片。他的因出汗而变得毛色有些发暗,浑身沾满尘土。

    速布台勇士从马背上下来,蹲在拔都汗身旁。千户长们也迅即围了过来。大家沉默不语,急切地等待最高长官们做出决定。这时拔都汗开口发话:

    “迄今为止,没有任何势力能阻止我前进的步伐。我军穿越草原,渡过了汹涌澎湃的伊提勒大江以及其他江河。现在,凶残的俄罗斯忙古斯却像利用春汛泛滥。道路泥泞、沼泽遍地的机会想在这儿困死我军将士。鉴于此,我决定班师回返,撤到钦察草原一带去好好休整一下。”

    听到这一决定,全军上下一片欢呼声。蒙古鞑靼大军从此踏上了沿着泥泞不堪道路的回师征途上。

    第八十一章 马匹草料供给成为天字号一大难,蒙古大军战马日渐消瘦,危在旦夕

    ......为了祖国荣誉我将无所畏惧......

    当祖国处于危难时刻

    子孙后代定能义无反顾挺身而出!

    (阿·康·托尔斯泰《恶龙图加林》)

    哈吉·拉希姆这样记录到:

    在描述这几页既令人感到悲哀且又让人产生某种荣耀感的场面情形时,我手中握的这支笔显得有些不那么流畅、似乎带有些抑郁情绪似的......

    蒙古鞑靼大军兵分几路,向钦察大草原方向浩浩荡荡地行进。在班师折返的途中,所经城邑被占领后遭到屠城,村落被劫掠和烧毁,百姓被杀的厄运。托尔左克、特维尔、沃洛克、德米特洛夫及其他城镇都遭到了严重破坏。蒙古鞑靼军丧心病狂,失去理智,也无在这儿长期逗留和居住的计策。但愿后人能牢记蒙古鞑靼军给他们祖先留下的难以抹去的一段苦难经历......

    马匹草料供给成为天字号一大问题。蒙古大军战马日渐消瘦,危在旦夕。他们只好沿着春汛河水泛滥冲刷后泥泞不堪的道儿向前行进。行军路上遇到的无数河流在春季到来、冰雪融化后河床常常被大水灌满。有时找不到过河的浅滩,只有采取泅渡的办法过河。泅渡时,在遇湍急河流时那些羸弱的马匹经不住冰冷河水的侵蚀而溺死水里,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它们被河水带走,仿佛是在无声地诉说着这悲惨的命运。

    行军路上塞满了一个接一个行走的雪橇,雪橇上堆满了手工加工的光板半截皮袄、沾满血迹的衣物以及装满鞋底磨平的破旧皮鞋、破布、破瓷罐、开裂的木碗、陈旧项圈及辕鞍等用具、什物的大口袋。

    总而言之,这是蒙古鞑靼人劫掠到手的战利品。驾辕雪橇的马匹也是从农民手里抢来的。对数量庞大的蒙古鞑靼大军来讲,当下粮草供应已成为一大问题。饥饿像恶魔一样缠绕着他们,疲惫不堪的马匹勉强地拖着雪橇往前走,经受不住劳顿的马匹瞬间就地倒下,趴在地上四肢挺直,再也站不起来了。被俘的农民们眼看着他们抚养起来的马匹一个个在途中因好久未进食而变得十分虚弱地倒地,他们心疼得仿佛心都要碎了,眼含着泪水,跑来给马使劲,有的拉拽马尾巴,有的用手扶着马脖子,想尽办法想让它们立住脚跟。而蒙古人看到这情形,仿佛没看到似的,吹着口哨,将连马带雪橇都抛弃在路边上,继续往前赶路去了。

    一支队伍分出部分兵力去攻打途中遇到的科泽尔斯克城堡。这个城堡是俄罗斯人在与波罗维茨草原地区交界处设立的一个边防哨所站点,昔日,这儿曾繁华一时。

    这支部队归属贵由汗统领。这个王汗总梦想打一个大胜仗来证明自己的才干,不料想每一次战机总是让别的将领捷足登先,自己却落在别人后头。

    科泽尔斯克城堡围攻战打响后,久战不决。用短剑武装起来的俄罗斯军民拼命顽抗,看来这仗不好打。到了夜里,还发生了偷袭蒙古鞑靼兵营事件,到了白天,他们顽强地对抗企图攀岩城墙攻城的蒙古士兵。

    看着各路部队途径这座城堡,向钦察方向走去,贵由汗的队伍却被这座久攻不下的城堡牵制,他想尽快结束这场战斗。他向尽早离开俄罗斯这片让人灰心丧气的沼泽地,回到向往的那块广袤的草原,遂决定立刻结束这场围攻战。当拔都汗听说这一消息后,遂率领大军赶到这里。他指挥直属无敌卫队将这个城堡为了水泄不通,一边下令要速布台勇士率领的狂飙卫队半途截住放弃战机的贵由汗队伍,将它们立刻召回赶回科泽尔斯克城并参与城堡围攻战。

    这座城堡属年轻的瓦西里公爵管辖地域。在他的指挥下,城堡守卫者们进行了顽强抵抗,杀死了不少攻城的蒙古鞑靼士兵。被蒙古士兵俘虏的自卫者自豪地说:

    “我们的公爵时好样的!我们都是家园守护的忠实儿女,我们将战斗到底。如有必要,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我们将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辞......”

    科泽尔斯克城被蒙古大军围攻了四十九天,仍未拿下这座城堡。无论采取包括劝降、许诺、威胁等办法,都不能动摇城堡守护者自卫的坚定意志和决心。在采用攻城器等战术作用下,科泽尔斯克城墙最终被蒙古军攻破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守城的军民握着利器与攻城的蒙古鞑靼军进行了殊死的拼搏战。一日内共死伤四千多蒙古鞑靼士兵。科泽尔斯克城守卫者损失也很惨重。拔都汗下令一律杀死包括妇女儿童在内的所有活人。

    “这是一座鬼城。”他指出,“必须要灭掉这座城,让其从地面上消失!假如我不这样来惩罚这些胆大妄为的强盗,这儿就会死灰复燃,那些企图公开对峙和密谋火种就会酿成燎原之势。到了那时,我军再图西征之时,包括布里加尔、摩尔多瓦、梁赞、弗拉基米尔以及其他地方民众,就会擦拳磨掌,举着锋利的猎矛,从背后给我们下刀子的。必须让这些贼心不死的俄罗斯人牢记,任何企图反抗世界征服者成吉思汗庇护的神圣统治都将遭受毁灭的下场。假如俄罗斯人想活命,舒展地喘息,就必须恭谨地臣服我的统治意志......”

    拔都汗的诺呼尔们在城堡战火中仔细搜查年轻的瓦西里公爵,未能找到他的行踪。有人说,他在战火中已阵亡。

    灭掉这座城堡后,拔都汗马不停蹄地率领大军向钦察草原挺进。

    昔日熙熙攘攘的、人声鼎沸的科泽尔斯克城,变成了一片废墟,留下的是大火过后的一片灰烬和残檐断壁。

    被蒙古大军曾经征服、摧毁并陷入奄奄一息的俄罗斯大地远远抛在他们身后......

    “这个俄罗斯国家从此以后将很难医治好创伤,更无法站立起来!这就是我的意志。”拔都汗不无感触地说了这么一句。

    第八十二章 蒙古大军犹如江河洪流,一泻千里,穿越钦察草原,直向南部奔袭

    哈吉·拉希姆在日记中写道:

    “最惬意的事在于需要时等及时得到。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在故乡清澈透明的小溪旁扎着一顶帐篷。在异国他乡随波逐流的人,总有一天会被人遗弃地死去的。”

    蒙古大军像一股宽阔泛滥奔涌向前的河水洪流,一泻千里,穿越钦察草原,一直向南迅猛奔去。透过绿宝石般天空太阳将自己耀眼而炙热的光芒飘洒在广袤的平原大地上。骑兵们来到宽阔的平原,心情格外舒畅,他们月块地唱起了单调乏味歌谣,这歌谣宛如他们脚下草原上羊肠小道一样无穷无尽。

    阵阵春风将草原上帚石楠、艾篙散出来的香草味迎面吹来,顿时吹掉和掩盖了被野兽似的七零八碎腐烂的尸骨发出的一股熏臭味。

    走过平缓洼地,映入眼帘的一个残存的积雪正在融化的山谷谷地。冰雪融化并形成波光粼粼的积水潭随处可见。成群的黑色野鸭、以白色天鹅和野鹅不时地从积水潭上空鸣叫着掠过。

    各支部队依序在彼此间保持一定距离的一片水草丰润的地方安营扎寨,驻扎。

    拔都汗欲意替换征途中长途跋涉疲惫不堪马匹,遂提出了尽快替换战马的后勤保障具体要求。被臣服的一些机灵的波罗维茨酋长们闻风而动,不久给蒙古汗驻扎的营帐赶过来一大批经过精心挑选精壮的马匹、母马群以表诚意。拔都汗出征时坐骑的白毛色阿克奇安品质的马就是出自这儿。征服者对这匹阿拉伯纯种马十分珍惜,在攻克梁赞城战役后,就转交给波罗维茨汗王替他珍藏。受领和承担这项义务的波罗维茨汗忠实地履行了拔都汗下达的这项命令。

    拔都汗骑着这匹白色毛皮的性格刚烈的阿克奇安品质马儿,在‘无敌’贴身百户卫队护卫及少量随从的陪同下,朝着预先钦定的草原地区河流小溪旁驻扎的营地走去。

    在四周环绕着山岗的山谷中他见了一座金黄色帐顶,在这座帐顶周边依次搭建起汗王七位夫人们的帐篷。

    征服者从最受尊敬的第一夫人帐篷起挨个走进她们帐篷巡视。他顺便给每个夫人赠送了手镯、项链、戒指、一块天鹅绒布匹或一块丝绸布料等贵重礼品。夫人们欲用恳求、伤心泪水以及嚎啕哭声将其挽留下来,拔都汗并未被所动。他径直向最年轻的星辰—娇小夫人尤勒杜丝安排的第七顶帐篷大踏步走去。想到这位夫人顶账里好好品尝一下钦察汗王们馈赠的心仪的马奶酒。

    在这座帐篷门前,站着毕恭毕敬弓着腰背的两个人,一个是一个是身材肥胖的中原男子,那个攻城器营造师李东波,另一个是年轻的穿着一身新服饰的穆苏克台基。营造师上身穿着一件绣着金龙的肥大绸缎外衣,头戴一顶后脑勺上插着孔雀羽毛的蓝色小毛。七星辰的哥哥头上戴着花色印度产缠头,布匹上佩戴着闪闪发光钻石宝石装饰物,腰间系着金色腰带,挎着一把大马士革产的马刀。

    征服者想着两个人瞟了一眼,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们。

    “大营造师李东波,是我遣人把你交到这儿来的。你的使命就在在这名勇士和诺呼尔百户的护送下,到我军在伊提勒大江畔曾成功渡河的地方去。那边有座神奇的叫乌拉克的山。到了那儿,你要沿着伊提勒江河顺流而下,对江河两岸地形进行认真的考察,选定一处合适建造行宫的最佳地点。这是交给你的一项重任。我的想法是要让海外来的商船可以直接停靠在我宫殿的门前台阶下。此外,站在宫殿里可以远眺故乡的草原,在宫殿周围有绿色的草场以及在草场上悠闲自得的众多马群。要求宫殿建在能抵御草原地区强盗袭击的地方,避开开阔的平地。你呢尽量在支流流入江河扥交汇处找到一个河心岛这么一出地方。”

    “遵命!”李东波回复道。

    “我的行宫要成为世界的中心和大脑。我下的命令就要像一只射出的利箭能迅速飞抵各地,联通四面八方。哈拉霍林可汗也由我来任用。向所有被征服的城郭、地方任命、遣派八思巴(封疆大吏)。东方、西方万国将屈从我的意志......到那时赋予我去完成的伟大成吉思汗的遗言就将付诸实践的!”

    “遵命!”李东波再次回答道。

    “一定会是这样的......”速布台勇士插话说,“到那时,你就会坐在从金色宫殿并给天下诸国套上一个套马索,用你那强硬的手腕紧紧拉住那把要命的绳索......”

    拔都汗将自己目光转向并停留在穆苏克黝黑而阴郁的脸庞,说道:

    “你将承担护卫李东波营造师的百户长要职。当他将宫殿建造地址确定下来并建好第一座了望警戒塔楼后,就立刻派人给我来报信儿。我将亲自去巡视的。这座宫殿要比天下修造宫殿都要宏伟壮观,堪称第一。”

    “遵命!”穆苏克赶紧答道。

    “你们务必今日就做好出发的准备!”拔都汗说完,边走进这座帐篷里。他身后紧跟着他最敬重的兄长奥尔杜、战无不胜的速布台勇士以及修史吏哈吉.拉希姆等一行。

    穿着一身绣着金色花朵番红花色衣裳,脸色苍白,闪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迎接拔都汗的到来。他双膝跪地施礼,亲吻拔都汗从杀场阵亡的格奥尔吉公爵缴获的那双搓纹革红皮鞋。然后,在中原女仆人的搀扶下,将颤颤巍巍抖动身体的尤勒杜丝走回到鹿皮靠垫座位上坐了下来。

    “小哈敦夫人进来身体欠佳,”中原女仆忙插话说道,“他好久没得到炫目者的任何消息,所以心里很着急,焦虑。现在她身体很虚弱,行走不便。应当给她找个好医师给她看看,好让他尽快回复体力才是。”

    “她谁的有些过了!”尤勒杜丝垂下眼睛低声插话道,“见到主子平安归来,我很高兴,从此我可以重新干活,跳舞,讲故事了......”

    拔都汗在紧挨着尤勒杜丝哈敦身旁的地毯上坐了下来。一个管家走了进来,递给他一个绿色的思愁小布袋。拔都汗打开小布袋,江布袋子头朝下抖了抖,从布袋里掉落出从各地获得的战利品出来---贴身金色十字架、金圣像、金香炉、耳环、项链、手镯以及其他华丽的小玩意儿。中原女仆将这些洒在地毯上的珠宝用手捧起,拿到小哈敦跟前一一过目。尤勒杜丝一一细看,然后边说道:

    “伟大的征服者!感谢你给我带来这么珠宝。这么漂亮,贵重。不过,我不配享有你赏赐的这些贵重礼品。”

    虽然尤勒杜丝哈敦脸上曾用白粉,眉毛也刻意地描绘过,作了一番进行的梳妆打扮,但她那脸蛋上的仍显露出有些抑郁表情,脸有些浮肿。当她在一面小银镜子里看到自己脸蛋模样后,又快乐迪活跃起来。她手拿着银镜,对着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脸色,说:

    “瞧!我现在变成啥样子了!从前,我整天在草原上忙碌着,跑来跑去的,这脸色总是泛着光亮的。而现在跟那时不一样了。”

    “你现在不要再用那些从中原带来的那些化妆用品了,你可以抽时间到外边走一走散散心!”拔都汗回答道,“你是不是有啥想法呀,能否直接告诉我。”

    “我是有个请求,这个要求对你来说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事儿。在你的部队里有个老头儿。他长相丑陋,我一看到他我就感到极不舒服,因此也会生病。请你下令将他回到西格纳克城安度晚年吧。这样一来,我这心里会安稳一些的。”

    “如他确实长着一副毒眼,还常招惹你生病,那我就下令将他溺死附近的深水潭里。这个老头儿叫啥来着?他在哪个部队服兵役呢?”

    “别!别伤害他。请你大度些,高抬贵手吧!赐给他四匹披着坛子的骏马,赶快让他回老家,别让他在这儿多耽搁一天。他名字叫纳扎尔.科里亚泽科,他在战无不胜的速布台勇士手下服兵役呢,给速布台勇士专门饲养、照料报晓公鸡呢。”

    “遵命!”速布台勇士接着插话说道,“小夫人的这个意愿对我来讲就意味着命令。我要把这老头以及他饲养的公鸡、骆驼和两筐一起放走。他还可以用这两个框子把在俄罗斯各地战场上获得的‘神圣战利品’一起弄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