豇豆红。
柳叶瓶。
看着小瓶子的色彩表现和纹理,图乾心中大呼,这瓶子见过啊。
这不就是郭文斌的那一只么。
怎么滴?
郭文斌这是不甘心,又来返场找事了啊。
图乾心中冷笑,面上没有表情道,
“这瓶子就是鉴宝节目里那一只啊,我记得呢,就不用说了吧。
光绪仿康熙的豇豆红柳叶瓶,品相一般,市场价十万。”
听图乾说完,对面哈哈大笑起来。
图乾皱眉,这声音听着不是郭文斌,但又有些熟悉。
就像揭晓答案一样,鉴宝人露面了,是林帅。
林帅笑道,“图先生眼力是真好,这瓶子正是我师兄那一只。
我二十万收过来了。”
图乾见了老朋友,也笑了,这是来捧场了啊。林帅认了比他自己小了近十岁的郭文斌为师兄,显然是认可了对方的能力。
“有林总这个大款兜底,文斌以后是不用怕买贵赔钱了。
多谢林总捧场啊,还有什么需要看的吗?没有我就连线别的宝友了。”
见是图乾熟人,很多观众就打字说是托。
当然,都是善意的玩笑。
林帅点头,“这瓶子就是开玩笑,您给我看看这只杯子。”
说着,林帅拿出来真正要鉴定的宝贝,
“我在我师父那里学了一阵,感觉进步不小,前几天去酉省出差,在西市古玩市场见到了这个小东西。
当时我是怎么看怎么真,这回来后再看,又处处都拿不准了,您帮忙给看看。”
不看东西,图乾就知道,老吕应该还没教林帅五感鉴物法。因为如果教了,林帅就不会说“看”,该说闻或者尝了。
也是,林帅拜师时间还短,应该还在系统性地打基础的阶段。
点点头,图乾道,“镜头再靠近一点,慢慢转杯子。”
这是一只青花的杯子。
里外上下都看过一遍,图乾点了点头,
“漂亮,这杯子做的漂亮。不过咱们看到漂亮的瓷器的第一念头,就应该是警觉。
还有啊,咱们看底款的永乐年制也要小心。
为什么呢,永乐的瓷,一般价值都很高,咱们得想想,这件好东西,怎么行家没捡走,反而落我手里。”
图乾算是福缘深厚了,清三代的东西都几百件了,可永乐朝的东西,算上这次海捞,满打满算,才三件。
有款的更是只有两件。
永乐朝是最开始写款的时期,但也不是都写款,大部分还是不落款的。
落款的本来就少,传下来的数量就更有限,目前又多在国家博物馆,市面上流通的很少。基本上出现就被秒。
图乾这两句话一说,观众都说是假的了,有的说有贼光,有的说杯子太大一眼假。
瞄了几条观众的发言,图乾摇头笑道,
“这杯子仿的可以说是十分接近真品了,无论形制、青花发色、釉面都极为相似,不是专业的真的不好辨别真假。
咱们普通人是不是就没法判断呢,唉,我这有个小妙招。
这不同的器形,肯定都有它独特的特点,也相应的,都有鉴别的办法。
首先要知道,这是个什么杯,也就是确定器形。
有的观众朋友说太大,不对。林总你用虎口掐它,看看是不是刚刚好。
是吧?这叫压手杯。它大小适中,与虎口贴合良好。
压手杯压手杯,端在手里肯定要有分量,所以才能叫压手杯,林总你这只杯子是不是没有压手的感觉?”
林帅已经知道杯子是假的了,他也不生气,反而还语气轻快地道,
“确实,拿在手里轻飘飘的。”
图乾继续,“压手杯之所以压手,是因为胎体做的厚实。
大家要知道一个知识点,那就是从隋朝开始,我们瓷器的发展,就开始追求轻薄了。
尤其是到了明清,瓷器是越来越薄。
那为什么压手杯还要做的厚实呢,这当然有他的功用,那你就是暖手和保温。
压手杯杯壁的厚度,要达到达到既不烫手,又能比较好地保持杯里面茶水的温度,这是很难的。
所以烧造成功的数量极少,存世的就更少。
林总的这只杯子哪里仿的都好,就是薄了些,起不到压手杯该有的作用。
你有时间可以试一试,倒入热水,看烫不烫手,烫手,那就是假的。
也因为烧造难度大,后世也有仿制的,但大都胎体过厚,都不成功。
这个杯子,对新手来说,还有一个比较好鉴别的点,那就是底款。
这个底款笔道不够浑圆,起落笔处理的也明显不自然。
这一点,大家稍稍对比,就能发现。
永乐的压手杯呀,存世量极为稀少,要按个位数来计。所以大家,以后再看到这东西,要小心了。”
林帅点头,“这杯子是高仿,我没看出来正常,等我学了尝法,淘了真东西再来。”
图乾笑,“咱们私下看就好了,不必连线。”
林帅却不愿意,“不行,在直播间丢的面子,我得捡回来。
对了图先生,我看你房间的背景,怎么有点像日式风格呢?你不会是叛逃了吧?”
图乾乐,“林总眼睛还够好使的,适合吃古玩这碗饭。
我确实在东热,刚才展示的轴头就是在这边淘的。”
听说图乾在日子,观众又炸了,
“原来是在日子捡漏啊,那没事了。什么骗不骗的,这叫物归原主,给钱都算咱大度了。”
“骗日子那叫骗么?那叫爱国。”
“图大师威武,捡光小日子。”
“日子的妞图大师也不要放过啊。”
“前十的老师,还望大师一一品鉴,详细讲解!”
……
看着逐渐歪楼,图乾匆匆和林帅道别,连线了第二位宝友转移风向。
第二位宝友上来就问道,
“大师,你看我这不成对的轴头能值多少钱?”
只见镜头里,一只手托着个黑疙瘩。
真笑不活了,图乾捂脸,
“大哥,你这轴头啥材质的啊?”
宝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看像玛瑙的。”
图乾乐得脸都红了,“别闹,快给咱家锅盖装回去,不然一会儿老娘要打人了。”
“哈哈,”
宝友一声大笑,“图大师,这次你可打了眼了,我拆的不是锅盖,是水壶盖。”
“好吧好吧,我认输,大家都拿正经的东西出来啊,再有这种,杀无赦……”
这是鉴宝直播间,虽然知道粉丝没恶意,图乾还是要稍稍维护一下纪律。
图乾这边直播的热火朝天,打捞队那边现在也火热了。
见车田溜了,大伙也三三两两全撤了,仓库只剩下喝醉的老板一个人。
定香带人来的时候,如入无人之境。
按部就班的拆了沉船装走,最后又是一把火,把新仓库烧了个干净。
第二天,老板在外面的草地上醒来的时候,见到身边的治安员一脸懵逼。
我是谁,我在哪?
治安员见人醒了,问道,“是你喝多了放火烧的仓库吗?”
烧了仓库?那不是前几天的事了么,我这都重建好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老板猛回头,
“八嘎,还让人活不让人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