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儿~”
“你不能只疼陆宥霖,却不管我的死活啊。”
“我才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人。”
“你这样只顾着他,我好难过,好伤心。”
陆宸骁也不管颜面不颜面的了,当着儿子的面开始求抱抱。
孟云裳看的眼皮直跳,“陆宸骁!”
怀安古灵精怪地捂住自己双眼,“哎呀,父王这么大人了还跟娘亲撒娇,羞死个人呐。”
陆宸骁被气笑,毫不客气的伸手将怀安从孟云裳怀里拎出来。
接下来便是熟悉的配方。
随着一声低沉的“陆康!”
黑影闪现,怀安被扔出去。
陆康准确无误的接住小家伙,下一步便脚下生烟的退出和风院。
小家伙早就熟悉了这个环节,也不害怕。
反而扯着小奶嗓大喊,“看在父王可怜的份上,我暂时把娘亲让给你,但你不可以惹哭娘亲哦。”
陆宸骁心里无比嫌弃,臭小子屁话真多。
但在孟云裳目光看过来时,他立马换上可怜兮兮的表情。
“裳儿,我真是为陆宥霖着想。咱们此去西南,有太多不确定因素,他跟着我们肯定会遭罪。”
“但去龙清山不一样,我那些师兄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而且各个术业有专攻,随便教他个一招半式的,他以后就不愁自保。”
孟云裳瞪他,“我是气你不疼怀安不替他做打算吗?我是气你明明可以直接跟我商量,却故意把怀安推出来当挡箭牌。”
“难不成在你心里,我孟云裳是那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人?”
她会不知道,怀安去龙清山更安全吗?
陆宸骁被她吼的一懵,低头见她眼眶红红的,顿时慌了神。
“是我不好,我一定改。裳儿别生气,别难过,都是我的错。”
“我当时只是觉得,如果是陆宥霖自己提出来,你肯定更容易接受。”
他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做自认为对她好的决定,却忽略了她的感受。
确实做的不够好。
应该检讨。
他手忙脚乱的给她擦拭眼睛,“别哭,不然一会陆宥霖以为我欺负你,得跟我拼命。”
孟云裳本来也没想落泪,只是眼睛酸胀的厉害。
被他这么一说,更不可能真哭出来。
不过,也没轻松放过他就是了。
这一天,和风院的下人清楚地听到自家王爷时不时传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怀安拉着陆康缩在墙外角落里,啧啧感叹,“父王真笨,都让他别惹娘亲哭,他还不信,看吧,被娘亲狠狠收拾了吧。”
陆康嘴角狠抽。
世子啊,有没有可能这种收拾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
因着再有一天便是元宵节,也是怀安五岁的生辰。
孟云裳有意让他在家过完生辰,再出发前去龙清山,陆宸骁也是这么想。
但两人也知道,给程耀解毒是刻不容缓的事。
一番合计后。
孟云裳大张旗鼓地筹办怀安的生辰宴,陆宸骁则暗中派玄衣卫护送白枞前往西南。
另外再让暗卫带着元宝杜嘉荣,以及其他怀安用习惯了的人,提前去往龙清山。
这些决定,他没瞒着元庆帝,还特意入宫分析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元庆帝自是乐得配合他。
怀安生辰当日,元庆帝按照约定送了他一支三十人的铁甲卫。
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布,这支铁甲卫只听怀安一人号令。即便多年后新帝登基,这话依旧管用。
众人惊的面面相觑,怀安却是宠辱不惊。
在有模有样的向元庆帝谢恩后,便乖巧退至孟云裳身边。
元庆帝当众赞赏几句后,便让他们一家三口回府庆祝生辰。
随后程家众人和孟锦佑母子纷纷上门,陪怀安过了一个极为热闹的生辰。
小家伙第一次收到这么多礼物,整个晚上沉浸在拆礼物的快乐中不可自拔。
就连晚上做梦,都在清点他新得的宝贝。
孟云裳怜惜之余,又有些心酸。
因为她想起前世,怀安的五岁生辰并没有大办。
那时陆宸骁沉浸在她去世的悲痛中出不来,不仅没有想起元宵这天是怀安的生辰,还把自己关在书房喝的酩酊大醉。
无人问津的怀安,独自住在安然居。
痛苦又无助。
抱着自己的布老虎,一遍一遍的喊娘亲。
那时候的她,只看得见却摸不着怀安,一颗心被撕裂成无数片。
现在回想,依旧疼痛无比。
陆宸骁洗漱完回房,见她正对着怀安哭的不能自已。
着急询问,“怎么哭了?”
孟云裳泪眼蒙蒙地看过来,“阿九……”
“我在,我在。”
陆宸骁以为她是舍不得怀安。
连忙将人拥入怀里,吻干她脸上的眼泪。
“信我,我肯定不会让陆宥霖有事的。而且我向你保证,等西南的事处理完,第一时间接他回来跟你团聚。”
孟云裳轻嗯,任由陆宸骁搂着她。
悔恨不安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
重来一次,她终于补上了对怀安的母爱。
没再让他孤单,也没再让他绝望。
还有身边这个男人,也不用再一夜白头。
未来她还能陪他一起走过更多的日子。
*
新的一天,别人还在睡梦中时,孟云裳一家三口便踏上了去龙清山的路。
因为要避人耳目 ,所以他们尽量轻车简行,反正怀安的行李已经让元宝等人提前捎走。
不起眼的青布马车里,怀安趴在孟云裳怀里补觉。
车外传来特有的敲击声,陆宸骁掀开车帘,随行玄衣卫递进来一小截铜管。
陆宸骁取出小纸条,一目十行的扫过,自然地递给孟云裳。
“白枞已经秘密到达西南将军府,玄衣卫正在挑选合适的机会送他去见程耀。”
孟云裳点头,“据白枞交代,他在锦城呆的时间不短,希望他真能早日让表哥醒来。”
“必须能!”
若白枞不能,那就再想别的办法,找别的神医。
总之,程耀必须救。
傍晚时,一家人在小镇上的客栈投宿。
下车前,三人戴上铃语提前准备的人皮面具,秒变普通平凡。
陆宸骁更是快速适应新身份,朝孟云裳伸手,“娘子,为夫扶你下车。”
孟云裳有些好笑地提醒他,“我们身边连个贴身伺候的丫头都没有,说明我们家境一般。夫君此般过于慎重刻意了。”
陆宸骁不服,“家境一般,并不代表为夫不能尊重礼待娘子。”
宠妻是一种态度,跟家境是贫穷还是富裕无关。
怀安点头附和,“爹爹说的对,就算咱们家穷的没米下锅,爹爹也该对娘亲千般好。”
孟云裳成功被说服,将手放到陆宸骁手里,借着他的支撑,身姿轻快地跳下马车。
随后是套了一层灰旧打扮的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