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阿祖的事,孙良添又转头看向谷校长,这才是他真正的目标。
“谷仔,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回去看看父母。”他知道孙良添其实问的是以后的打算,要不要跟他混。
眼看阿祖都做出了选择,其实谷添乐心中也是有意动的,但那只是一种从众心理。今天下午孙良添发癫的样子给了他太大的惊恐,最终让他生生止住了那句:“天哥,我想跟你混。”
转而打起了马虎眼,权当没听懂孙良添话里真正的意思。孙良添心知肚明,但也没有逼着他现在就表态。
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入狱半年,刚出来确实应该回去看看。”孙良添表现得很善解人意:“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去。小马哥正好带阿祖回白金瀚休息。”
港岛酒驾入刑是1999年的事,当前这个时间点对这方面管的还并不是很严。哪怕是喝了点酒,只要不出事,交通警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正说着,外面司职泊车的小弟取来了孙良添的车钥匙:“天哥,车子已经停在外面了。”
“辛苦!”孙良添随口勉励了一句,转头又对谷添乐说道:“走吧!”
然而,谷添乐还没来得及搭话,就被小马哥拦了下来:“天哥,还是我来送吧!你家里还有人等着呢!”
孙良添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在会所里打电话被小马哥给听到了。但是,孙良添并没有同意小马哥的建议。反正已经回去晚了,也不在乎再晚一点。更何况小马哥这腿脚也不方便,送人这事还是不劳烦他了。
然而,小马哥坚持自己的想法,伸手把孙良添给拉到一边:“天哥,你还是回去吧。就算不考虑港生小姐,你也得考虑一下你自己。
我看你脸色不是很好,这两天估计都没休息好。马上要和洪泰动手了,你要是身子垮了可就全白费了。”
听了小马哥这话,孙良添下意识朝着旁边不锈钢饰面上看去。果然!通过镜面反射,一个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的人影就这么出现在自己面前。伸手摸了摸,熟悉的脸庞上尽是憔悴。
孙良添知道自己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差。不过也不奇怪,自己这几天就没睡个安稳觉。也就是下午在赤柱门口等人的时候在车上打了个盹,否则今晚这顿酒,自己能不能喝到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略一犹豫后,孙良添松口了:“好吧!这次就麻烦你了。不过,一定要把他们俩都安顿好,这俩人我都有大用。本来还想亲自送他们回去,刷一刷好感的。”
小马哥听完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这操作他太熟悉了。当初他第一次跟豪哥出去喝酒,结果喝了个七荤八素,就是豪哥亲自开车送他回去,亲力亲为照顾他。
也正是因为豪哥的不辞辛苦,这才有了小马哥日后的义薄云天。
“道理我懂!你放心,我保证把他们安排的明明白白!”
孙良添笑了,自己这些手下里,就属小马哥办事最为稳妥。不过他还是提醒了一句:“阿祖那边还好,无亲无故,没什么麻烦事。主要是谷仔,他刚出狱,也不知道他家里人对他是什么态度。要是有矛盾,你看看能不能出手帮他们消除隔阂。”
“放心,这个我拿手!”
“真的?”小马哥信心十足,反而让孙良添不自信了,总感觉小马哥这个样子有点不靠谱。
小马哥点点头:“没有人比我更懂怎么去帮助一个刚出狱的人。”随后话音婉转低沉了起来:“毕竟——为了这一刻,我准备了近三年!”
话音未落,孙良添就感觉到语句里透露出的窒息感扑面而来。他知道小马哥为什么会说他对帮助刚出狱的人最拿手了。
“呼~”孙良添心里沉甸甸的,深深吐了口气,转而笑道:“豪哥应该还有半年就能出狱了,到时候我陪你去趟台岛!”
小马哥诧异地看向孙良添,深深地看了一眼。很快,他就笑着点点头:“到时候再说吧,我先把这两个送回去。”
“路上小心点。”
面对孙良添的关心,小马哥挑着眉,敲了敲后者的胸口,留下一个自信的笑容。仿佛在说:放心,一切有我!
小马哥带着阿祖和谷添乐先走了,孙良添随后也离开了酒楼。回到家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左右,推门进去的刹那还把正在晾衣服的港生给吓了一跳。
“吓死我了,还以为遭贼了!”港生拍了拍胸脯埋怨了一下,又忍不住好奇道:“天哥,你今天回来怎么这么早?不是有应酬吗?”
关上门,将钥匙挂在墙上。孙良添一边换鞋,一边答道:“没什么事,就是接了两个兄弟出狱,喝了一顿接风宴。结束的早,回来的也早。”
说着,往厨房里面瞅了瞅,问道:“煲汤了?还有吗?”
“汤肯定有的,今天是茶树菇鸡汤。不过你不是刚从酒楼回来吗?还吃得下吗?”
孙良添笑着答道:“酒楼的菜吃多了也没意思,我现在就好你这口汤!所以特地留了肚子。”
孙良添这话倒没骗人,他在酒桌上确实是少动筷子多喝酒,留了肚子就是为了晚上到家能和港生坐在一起再吃一点。
港生为自己准备了晚饭,这是在孙良添意料之中的事。自从说出喜欢一回到家就有热腾腾的饭菜等着自己的时候,原本就无所事事的港生将每天为孙良添准备一桌好菜成了她最大的爱好。
然而,这饭菜做了一顿又一顿,靓汤煲了一盅又一盅,却总是等不来准时到家的孙良添。
原本以为今天也要浪费了一番心意,结果没想到孙良添一到家就在找吃的。这让港生欣喜异常。连忙放下手里晾晒的衣服,冲洗了一把手后,又随意地在围裙上蹭了蹭,就快步朝着厨房走去。
港生介绍起了今天的伙食:“你先去洗漱。一碟咖喱蟹和两个青菜,我去给你加热一下。”
看着港生在那忙忙碌碌,孙良添心头只感觉一阵温馨,听话地“哎!”了一声,回到卧室里拿出换洗的衣服就进了浴室。
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一碟碟冒着热气的菜品已经被摆在他们经常用餐的小茶几上。
“天哥,来吃吧!”港生见孙良添过来,立马摆好碗筷。由于不知道孙良添在经过酒楼晚宴的招待后,现在胃口还剩多少。所以她也不敢多盛,只给了一小碗。
不过旁边的汤碗里倒是满满当当的,毕竟孙良添说了,他想喝汤,他喜欢喝她做的汤。
拒绝了一起用餐的邀请,港生闪身进浴室里抱出孙良添换下来的衣服。她刚刚才吃好,肚子一点不饿,还不如趁这个时间帮孙良添把衣服洗了。
“外套没必要洗了吧,今天刚换的。”孙良添挺过意不去,想着帮港生省省劲。
然而,他的这个想法遭到了港生的拒绝:“这衣服今天可是在监狱里溜达了一圈,又接了两个出狱的犯人,多少可能沾点霉运。还是全部洗一遍比较好!”
孙良添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想到港生还讲究这个。自己去看望晒哥那么多次,也没怎么换洗过衣服啊!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就这样一人盘坐在沙发和茶几之间,喝汤吃菜。另一个站在阳台的水池边洗着衣服。吃饭的人絮絮叨叨,讲了今天遇到的一些趣闻。洗衣服的人安安静静地听着,偶尔也提两嘴自己今天的经历。
场面十分和谐!
可能是接风宴上喝的那点酒终于起了后劲,有些反应迟钝的孙良添并没有发现,后来的聊天过程中就只剩他一个人在那喋喋不休。
而作为另一方的港生,此时在阳台上突然陷入了沉默。在她的手中,正躺着一根棒棒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