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后,她给陈妈回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陈妈的河东狮吼就传来。
“你死哪去了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你把你弟害惨了!”
陈幸眉头皱得更深了:“我最近忙得都没和他见过面,他出事关我什么事?”
陈妈生气道:“怎么不关你的事,你说你嫁到了毛家为什么不能安分点,伺候老公孝敬公婆那是你的分内事。
你婆婆教育你那是你的荣幸,你还敢告她,你可真是能耐啊你。
现在好了,海波一生气你弟的工作就丢了,b市但凡好点的工地都不收你弟,你弟在b市混不下去都是拜你所赐!”
毛海波这一招釜底抽薪,真的太准太狠了。
陈幸成为娘家的罪人,陈妈勒令她立刻马上向婆婆跪地道歉,求得原谅,帮陈和盛恢复工作。
并赔偿陈和盛的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共计2万元,现在先打款过来!
陈幸心里裂开一样难受:“妈,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和婆婆打起来吗,你难道就半点不关心我的处境吗?”
她鼻头发酸,语气带着颤音,眼底那滚烫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她却没有手方便去抽纸巾擦眼泪。
陈妈理直气又壮道:“你要是没问题你婆婆能打你吗?陈幸,你就该好好检讨自己,而不是去抓别人的毛病,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陈幸更难受了,陈妈从小到大,都是这么打压她的,没人觉得这是错的,包括她自己。
可随着社会阅历增多,见识丰富,陈幸现在觉得这话简直放屁。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话就好比被强 奸了,大家不怪强 奸犯,却怪受害人穿了裙子。
保护花的方式从来不是阻止花盛开,而是谴责那些伤害花的人才对!
陈幸深吸一口气,第一次怼了自己的亲妈。
“妈,你也该好好检讨一下自己,为什么别人父母能给子女买别墅买豪车,而你和爸却不能,你们就没有问题吗?没问题怎么会那么窝囊废那么穷!”
“嘿,你还敢顶嘴了!”
陈妈气急,陈幸直接挂了电话,最近天天挨训,她不想听了。
陈幸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刚开门就听到客厅传来女儿毛兰兰的哭声。
“呜呜,奶奶,痛,妈妈,我要妈妈!”
她顾不得换鞋,赶紧冲进去,就看到张春荷提着毛兰兰的小手臂,用鸡毛掸子抽她的屁股。
“你妈跟男人跑了,不要你了,还要妈妈,和你妈妈一样是赔钱货,哭什么哭,不许哭!”
陈幸只觉得浑身气血都往脑袋上涌:“住手!”
她直接将背包甩在张春荷身上,单手抱住毛兰兰。
张春荷的鸡毛掸子全落在她身上,而且专门往她头上招呼。
陈幸被敲得浑身一颤,整个人天旋地转,左手使不上力,带着女儿一起踉跄跪在地上。
“兰兰乖,回房间躲着。”
“我不,我要妈妈!”
毛兰兰用力拽着陈幸的衣领,死活不肯松手。
房内又传来毛宇的喊声,但却渐渐消停。
显然毛大林在家,但却对此视而不见。
而毛海波就别提了,根本没回来。
陈幸不得不让毛兰兰抱着她的腿,挨了好几棍后,才艰难地抓住了那鸡毛掸子用力一扯。
张春荷被扯了个踉跄:“放手,这小贱蹄子居然敢偷吃我给小宇买的车厘子,和你这大贱人一样喜欢偷吃!”
这句话,一语双关!
陈幸夺过鸡毛掸子狠狠地抽回去:“你欺负我就算了,兰兰是你亲孙女你怎么下得去手,你真该下地狱!”
张春荷被打得嗷嗷叫,大喊着:“天杀的,你要造反啊!”
毛大林从房间出来:“陈幸,你怎么能打你婆婆!”
他将张春荷护在身后,又拽住了鸡毛掸子,眼底烧着怒火。
“妹妹!”
毛宇没人看着,也小跑出来,拉着毛兰兰回房间,抱着她的头轻轻拍着安抚着。
“妹妹别怕,哥哥在,哥哥保护你。”
毛兰兰嗷嗷大哭:“哥哥我好痛,奶奶打我,她不给我吃车厘子,可是她也吃,兰兰为什么不能吃,为什么兰兰吃就是赔钱货……”
小孩子不懂原因,一个劲地哭诉,脸都被眼泪糊成小花猫,还打嗝抽噎。
毛宇手忙脚乱地帮妹妹擦眼泪,又跳下床去把门反锁了,然后才翻箱倒柜拿出爷爷奶奶单独给他买的零食玩具。
“兰兰可以吃的,不要听奶奶乱说。”
客厅,陈幸和公婆的打斗以毛海波回来得以终止。
张春荷马上扑过去告状,倒打一耙,陈幸成了不尊老爱幼,以下犯上的罪人。
“她居然想打我,她想要我的命!海波,你现在就和她离婚,不然妈要没命了!”
陈幸死死地盯着毛海波,想从他脸上看出哪怕一丝丝的关怀,但都没有,有的只是皱眉,厌恶,开口就说她不懂事。
“我妈也是为了兰兰好,女孩子太娇养了以后嫁人是会被婆家嫌弃的,你为什么不理解她的用心良苦。”
张春荷得到了儿子的支持,气焰更盛了。
“就是,白眼狼,我孙女我想打就打,你没资格管!”
陈幸以为自己已经心死了,但此时居然还撕心裂肺地痛。
她当初绝对是被屎糊了眼,所以才去化粪池找了这么个狗屁东西!
怒气完全吞噬了陈幸的理智,她直接把那一盆车厘子给砸了,又将客厅砸了个稀巴烂。
“你疯了吗!?”
毛海波想拽她,却被她发狠地一甩。
“滚开,你简直不配当父亲,你这样的人就该孤独终老,死了都没人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