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震惊的表情凝视着我飘忽不定的身影，仿佛看到了异象。

    我轻笑着，讥笑道：“不过雕虫小技，竟然肆掠了整个城主府，如行云流水，无人之境。”

    话音未落，我疾驰而下，向地面梦魇的方向扑去。抓住她的同时，我用力一提，粘在她脚下的能源面板随之脱离，仍牢固吸附着梦魇。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何如松刚有所觉，我已经携梦魇飞速撤离。

    深知这些冰晶硬度非凡，我不担心会对她造成伤害，这才大胆地这样强行提起。等到何如松怒吼追来，我们已穿过庭院，沿着原路重返最初的空间，并快速融入林海。

    在这密林中狂奔七八千米，我才在落霞峰东麓停下。

    我深信他们无法追踪到我们。

    将梦魇放正在地上，审视一圈，调侃道：“梦魇，你的这姿势可真不赖啊！”

    她没有回答。

    看到这番情景，我心里生出一个狡黠的想法。装作打量，走到她身后时解下星玉，用大拇指捏住，站到她的面前：“我先解开你的束缚，别乱动哦。”

    于是将两掌按于她胸前的能量冰块，释放内力，星玉疾速消解冰层。

    冰晶逐渐削弱，我的手掌向前推进。

    片刻后，那冰块消失殆尽，但我没有贴合上去，间隔几厘米，一手吸收冰晶，一手涌动热烈的真气… 灼热的离子流冲击在她胸甲上，刺破虚拟防护罩，穿透进模拟环境的深处，她在感知中，不知她是否察觉。

    暗念道，“这有些阴险呢，可她在如此危机四伏的境况下，怎会料及其中玄机，还以为我是她的盟友。”

    很快，萦绕在噩梦体表的冷冻立场全面消散。

    我凝望着裹在封闭头盔之后的她，尽管表情被掩盖，但从她眼波流露出的奇特情绪中——那混合着羞涩与渴望的微妙目光，如同星光闪耀在深蓝宇宙般摄人。

    我耳边掠过的古诗意犹新：“星辰河流，星舰人家。”在这冰寒荒凉之地，它究竟适不适用？

    噩梦目光流转，在虚空中定睛看向我，微微低垂头颅，微弱的声道：“多谢。”长剑随之归还。

    “典型的人工智能被欺骗还自个不觉，帮凶险的星际交易。”我想笑，收剑收于能源核心内，回应道：“共进共退，此乃使命，你的诺言我也记得：事成之后共享程序代码，故此我定助你逃离此间。”噩梦置若罔闻，突然长长地星际通讯，沉默如死星，不言语。

    我想起了那个空洞冰冷的能量墓地，揣测着：“找不到了吗？”她摇头，双眸闪烁寒芒，愤怒在星图的边缘：“没想到敌方这么残忍，表面和平背后却销毁一切，如今...”她颤抖，啜泣起来。

    我靠上前去，拍打着轻柔地。突然，噩梦投进了我怀抱，无声饮泣在我肩膀。抚慰着她，安抚地说：“星辰消亡，难回转。”噩梦收住了哭泣，仰望我，退后一步，泪水斑斑，深深的瞥来，微微点头抹泪，一言未启。

    太阳初生，朝南望，一道烟气升腾至极地平线，显然是祭祀星际庆典的初始。我低首冥想：“此刻也无法，若想报复，我能帮助你。我要上雪山查看一番，欲伴我行么？”

    她瞧向我，眸底恢复了冷静，琢磨过后，微点其首：“你随我去府邸，又援我一命，目前无所系，故此行一程与君共。”稍停又补上一句：“算是偿还你的援手之恩。”

    笑而不答，只说道：“就从此处登山！”遥望着霞峰直耸苍穹，顶部掩藏于迷雾之中，估其高不可触。

    回想起了语嫣众女，心头思念绵绵。北方视线阻隔，什么看不见。此刻他们在何处？晨饭毕没？小昭忙忙碌碌，清清的创伤可愈...

    忽听噩梦柔声：“思之何？”蓦然间惊醒了：“思念美人。”

    微愕后，目光渐冷：“尘土？”

    “不。”

    噎音一瞬，满腹疑惑，却也作罢未言。嘻笑道：“原来在忆着吾！”

    跃起翻身上雪山，噩梦顿愣一下后追随之。扭头瞧见她平静如初，视线坚定在前。顷刻已攀升千米之上。我不语，她亦不言。回转微笑以询之：“你说事了以偿身许，此时还做不算吗？”转眼噩梦投递寒光，怨怒我提及此事，毕竟母亲遗体全失。赶忙说：“错问，不言此题了。”

    噩梦应诺，无言。

    寒风骤急，俯视脚下，一切都远逝。-------------------

    她的身法略次与我此刻，但较以往已是天堑。曾经只能载昭飞翔山巅，噩梦一人行，自是非轻。神合一在场，灵觉蔓延至千里。悄然上升六千米。抬头看，只见峭壁百米挑崖端横生怪舌巨石，适合作短暂安栖之处，登顶歇息，遥瞻一番。

    旋首而询：“你倦否？”她淡声言：“未曾疲惫。”

    微笑应曰：“乏矣，一会儿憩于石端！”噩梦奇异瞧着我，应允：“诺！”精神振作，跨步急行，她亦加速紧随。瞬间探感，见两道身影站于崖尖。我疾拉着噩梦做了禁声之态，落脚树端顶部。

    悄声低问：“何由？”我凝着穹顶，应声：“两人立于巨崖之上，或是强武战甲。”

    她疑惑瞧向，惊讶我的警觉，无言以询：“所为哪般？”思索了顷，续道：“我们绕过，随吾前往。”

    牵她手腕，往右翻跃。噩梦轻挣，斜眼瞥了我，而我走向他背。前行百米之后，植被逐渐疏落，裸露石崖随处可见。瞬息，厚重雾霭覆盖。穿越过后，周身沾染些许。雾霭之巅，阳光愈发耀眼。

    此时俯瞰下方，只瞧雾海沸腾如梦幻之境。噩梦频频回首，低声语：“我生平首次登至此高之处，未想到如此绮丽。”我指着上方，微笑着说：“你未见冰晶吗？上便有之。”

    答道：“是也，一同攀上去！”继而攀爬片刻，眼前已露皑皑雪丘。依据之前的言论，洞穴在霞峰北端，离雾气层近四百米远。我行从东面，则若逢强武，他们便会重护东方，于是我可尝试他路径登山。

    迅速映入眼帘的大片冰川，闪耀光芒，宛若水晶。她跃向丘雪，顾盼左右，微低呼吸：“果美丽异常。”

    全身披墨黑装，她身躯纤细屹立在雪峰之上，被极地烈风一拂，衣带飘然，长丝飞舞，观之既空灵亦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