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三人郁闷地围坐在桌前，握紧了手里的茶杯。

    “大笨蛋…”琪亚娜美眸中流露出一丝不敢置信：“班长在前文明纪元时遇到的那个逐火之蛾的队长…嗯…应该叫卑弥呼队长吧，怎么跟姬子老师…？”

    “嗯，卑弥呼的确和姬子老师长得……这个…百分之九十五的相似度吧？”

    “指证，是百分之九十八。”

    “好吧，可是她最后也被凯文……唉…”

    “但…考虑到当时的情况，凯文是对的。”

    “凯文也好，班长也罢，他们都有自己的苦衷，布洛妮娅认为我们并没有资格评判他们在那时的作为。”

    刚刚，几人又搜寻到了几片羽毛，其中出现的身影有穿着一身古色古香长袍协助村民消灭妖兽的仙人，还有在终焉之律者即将重启文明，在那名为“普罗米修斯”的AI的播报声中躲进休眠舱的逐火之蛾的战士等等。

    符华的记忆将三人的感情全都牵动进去，以至于现在盛玖，琪亚娜与布洛妮娅的情绪皆被符华所感染“要不…我们继续吧？”琪亚娜指了指桌上三人收集到的一根羽毛：“这是最后一片了，我们争取速战速决吧？”

    “没问题！”

    “唰——”

    又进入一片羽毛中的记忆：“这里是…？”

    “老婆大人，你看。”

    “？”

    顺着盛玖手指的方向望去，逐火之蛾的标志出现在那道凹陷的防护门上：“似乎还是关于逐火之蛾的标志。”

    “看，笨蛋盛玖，琪亚娜，班长在那里。”

    华蹲下身，第八神之键羽渡尘出现，一根羽毛融入地上死去的逐火之蛾的战士的头部：“身体没有出现明显的死士化痕迹，可是为什么会这样……精神被什么东西严重侵入，丧失了理智，难道说这就是第十二律者的力量？”

    “敌人的能力原理还不明确，但既然是与精神相关的领域，羽渡尘就能发挥作用，首先，解放第二功率吧。”

    “唰——”

    第八神之键进入第二功率，接触范围瞬间将这座逐火之蛾基地全部笼罩在内，一时间所有的守卫全都被羽渡尘所干扰，陷入昏迷状态。

    “这就是羽渡尘的实力吗？”三人紧跟在符华身后，琪亚娜环顾着一路上躺在地上，面色十分安详的守卫，不禁感叹道。

    “确实，果然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就是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对所有律者与人类都免疫了。”

    三人尾随符华乘坐电梯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基地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陷入了昏睡，为确保安全，在得到梅的指示前，华还不会解除神之键的能力。

    据消息称，第十二律者已经被人控制起来，失去了战斗力，华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凯文。

    走上第三层，凯文倚靠在墙边，看上去失魂落魄，那糟糕到极致的面色让与凯文多次交手的盛玖等人见了都有些诧异，在他们的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凯文的脸色如此难看。

    “你来了…华……我看见基地里的人都像失了魂一样，就知道是你。”

    “凯文。”

    “第十二律者已经被封印了。”

    “是吗？那樱…还好吗？”

    “她死了。”凯文靠墙坐下，双手搭在膝盖上，目光空洞无神，看上去十分颓废，华甚至一度认为是自己看错了，凯文扭头看向远方，那个方向是律者曾经被关押的地方。

    “这次的律者能力像是某种病毒，它不仅可以骇入电脑，甚至还能侵蚀人类，崩坏…它总是超乎我们的想象。”

    “损失有多惨重？”

    “基地内的伤亡大约一百，那些离律者很近的人变成了死士，病毒的速度太快了，我们没来得及阻止，多亏了你，华，如果不是你及时阻断了病毒对律者的侵蚀，这座基地恐怕已经没有活人了……”

    “……”

    “坏消息我还没说：三大都市全灭，病毒向地球的有人区发射了所有的核弹…我们…失败了。”

    华沮丧靠墙坐下，听见两人交谈声的琪亚娜三人也屹立在一旁，没有吭声。

    “对不起，我以为我已经控制住了局势…”

    “不，没关系。”

    “总是这样，不是吗？你也并没有很吃惊。”

    “……”

    凯文无力地抬头看着正在不停闪烁故障灯的天花板：“人类总是参胜，付出巨大的代价，获得微弱的胜利，而崩坏的攻势只会越来越强，一次比一次可怕，我们坚持到了第十二次…但其实人人都知道，早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所有的胜利都是为失败披上的伪饰，好让我们看上去没那么惨罢了…”

    “你没有必要把一切都怪罪到你一个人的头上，凯文，”华拍了拍凯文的肩：“我们都一样，凯文，没有谁是生来的英雄，我们只是一群走上这条路的普通人，我也会怀念家乡，也会回忆起以前的梦想，然后问我自己：我在做什么？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总是跟随着别人，先是队长，然后是你，当然，博士总是走在最前面，我跟着你们的脚步，以为这就是我的路。但其实没有人强迫我，我在走的就是自己选择的路，虽然不喜欢 但这就是我的选择，我随时可以停下，可以掉队…那都是可以的，凯文，并且没有人有资格责怪你。”

    这时，几人听见了低垂着头的凯文道出的一句低语：

    “可是我有…”

    二人不再说话，就这么沉默着，直到凯文抬起头：“我没有放弃，华。”

    “嗯，我们都没有放弃。”

    “人类一定会胜利的。”

    “一定会。”

    ……

    记忆结束，盛玖一口喝掉了杯中的茶水，长叹一声。

    “原来…这就是上个世代人类与崩坏的战争么…”

    “出现了十二…还是十三个…？算了这不重要，人类赢下了每一场战斗，却在最后输掉整个战场。”

    三人默不作声，都联想到了世界的现状：“没想到凯文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之前班长为了保护我，独自迎战凯文…她们本来应该是战友，本应该并肩作战，可惜……”

    “等等！”

    盛玖扼住了琪亚娜的手腕：“老婆大人，布洛妮娅，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朝雨前辈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