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茶店和锦玉楼的摊子并不在同一个地方。

    黎语先找到了奶茶店的摊子。

    今日摊子上准备的奶茶并不多，大概就是七八十个竹筒的量。

    因为带着玫瑰香，颇受女子们的欢迎。

    她们排起了长长的队，期望轮到自己的时候还可以买到。

    凉粉也受人喜欢，虽是冬日，依旧有不少人买这种凉凉的、透明的、加了红豆、红糖水和葡萄干的东西。

    黎语大概扫了一眼，发现买凉粉的人大概三七开。三成是女子，剩下的七成是男子。

    不过最受欢迎的还是鸡排。

    买鸡排的队伍排了百十米，有些性子急的客人踮着脚尖，拼命地往前看。还有的孩子一边排队焦急地等待，一边跟身边的大人说好香。

    可不是香么，空气中都是肉的香味，便是黎语，闻着气味也想吃一块了。

    *

    在奶茶店的摊子前停留了两刻钟，黎语买了两份凉粉离开。

    韩小梅和四儿各一份，但是天冷，黎语只让他们吃一半，剩下的等中午温度最高的时候再吃。

    接着，黎语去往锦玉楼所在的摊子。

    锦玉楼的摊子支得挺大，直接摆了三个大炉子，其中一个炉子上放平底锅炕饼子，另外一个炉子上煮肉，最后一个炉子上放的是油锅。

    炉子前是两辆车，车上架着案板，分别用来做肉夹馍和饼夹串。

    此外，车子旁边还放了两个架子，每个架子有四层，从第二层开始，每一层都摆放着菜和肉，架子旁边站着锦玉楼的伙计，客人们决定吃饼加串后，伙计会给客人拿一个竹筐和一个号牌，之后客人将选好的菜放进竹筐里，排队等炸。

    这种选菜的方式新奇，加上菜肉在油锅中被炸时散发出的香味，吸引了众多客人，黎语到的时候，摊子前的队伍比奶茶店的还要长。

    *

    负责饼夹菜和肉夹馍的是杨婶和吕婶。

    不经意间，杨婶看到了黎语。

    她准备打招呼，突然想起项先生的安排，便若无其事地挪开了视线。

    而这一幕正好被今日也来玩的越籍越湘兄妹看到。

    越湘更加确定黎语和锦玉楼没关系。

    越籍向来坚定的内心也在这一刻有了松动，难道真是他想多了？这位黎老板真和锦玉楼没关系？

    *

    黎语没有看到这兄妹二人，她本来也打算在摊子上买肉夹馍和饼夹串尝尝，但排队的人实在太多了，这个时候开始排的话，等轮到她的时候，差不多就是一个时辰后了。

    耽误时间太长，不如去别处逛逛。

    至于摊子上的生意，项先生全权负责，她不用管。

    *

    离开的时候，黎语看到了魏鹤松。

    他站在队伍的后面，百姓们看到他，围在他身边说话。

    黎语没上去打扰，要说京城最亲民的官员，绝对非魏鹤松莫属，他没有官员架子，只要有美食，不论是酒楼还是小摊子，他都愿意坐下来仔细品尝。

    依她对魏鹤松的了解，今日他对几样东西的评价也不会差。

    *

    三个人在橙江四处转悠，看到好吃的，黎语就掏钱买来尝尝。

    今天的许多摊子卖的还是寻常东西，不过也有一些创新的，像是其中的一家，就卖起了现代常见的小鱼丸子汤。

    炸的焦脆的小鱼和丸子在同一个碗中，上面撒上葱花，味道鲜美。

    还有一家卖的卷饼，类似于黎语在现代吃过的饼卷菜，不过店家揉面揉的不太好，而且用了太多粗粮，饼吃起来刺嗓子。

    黎语吃了半个，最后实在吃不下了，就把饼用油纸包好，等下午再说。

    除了这些，还有的卖起了土豆红薯粥。

    黎语第一次吃这种，觉得味道怪怪的。

    一个时辰转下来，几人吃了不少东西，连午饭都可以免了。

    又在一个摊子上买了一小包点心后，几人找到一个亭子歇息。

    韩小梅微微喘气，“橙江太大了，咱们转了一个多时辰才转了一点。”

    黎语笑起来：“你累了？要不下午咱们回家歇着？”

    韩小梅马上摇头：“难得这么热闹，二嫂，我想再看看。”

    黎语转向四儿：“你呢？想回家吗？”

    四儿：“我也想下午再看看。”

    黎语：“那行，咱们先休息半个时辰，歇好了再走。”

    *

    三人坐在亭子里，边吃边说。

    正说到兴起处，路上百姓的说话声传来。

    “皇上来橙江了，咱们快过去呀。”

    韩小梅听到天元帝的名号，一个激灵，旋即激动地看着黎语，“二嫂，咱们也去吧。”她想凑热闹。

    黎语看她兴致勃勃，拍拍衣服站起来，“走吧，咱们去看看。”

    *

    天元帝并没有去去年黎语摆摊子的地方，而是走了另一条道。

    可巧，锦玉楼的摊子正好在那条道上。

    黎语得知消息，漂浮不定的心晃晃悠悠地落回了原处。

    同时她希望杨婶和吕婶好好表现，最好吸引到天元帝的注意。

    只要天元帝满意，拿到赏赐的牌匾不是问题。

    锦玉楼如今各方面都好，就差一块天元帝赐的匾了。

    *

    天元帝慢悠悠地在路上走着。

    一边走，他一边观察路边的小商贩。

    碰到感兴趣的东西，他还会上前观看。

    他希望百姓在他跟前能够放松一些，但很可惜，和往年一样，商贩和百姓们看到他只有激动和害怕，他们根本放松不下来。

    不自觉的，天元帝想到了去年卖烤肠的黎语。

    韩状元的嫂嫂，那是个胆大的女子。

    “今年韩状元的嫂嫂可出摊了？”天元帝慢走一步，问旁边的内侍。

    内侍答不出来。

    与天元帝一起过来的安王道：“我听嘉宁说了，那位黎娘子今年没有参加小吃大会。”

    天元帝哦一声，略失望。

    就在这时，他闻到一股霸道的香气。

    “这是在炸东西？”天元帝在心里说了句，循着香味走去。

    *

    黎语走到锦玉楼的摊子前，天元帝正好到。

    她低头随着众人喊了几声皇上万岁，随后就看到天元帝走到了摊子边。

    看了眼排的长长的队伍，天元帝问负责做肉夹馍的杨婶，“你们这东西叫什么名字？”

    杨婶虽然被培训过，见到天元帝依旧害怕，颤着声音回道：“回陛下，这是肉夹馍。”

    “肉夹馍？”天元帝挑眉，“不是饼夹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