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铨？”马孝全眼睛一眯，沉默了。
华悦问道：“你认识冯铨吗？”
马孝全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懊悔，自己体内的资料器坏了，否则一定要查一查冯铨这个人。
“那如果赵大把式再来怎么办？”
马孝全想了一下道：“我看他刚才接金手镯的样子，恐怕是没拿到他想要的，估计很快他会再来，所以......剩下的几个，我一个都不给他......”
“但是你也不知道他到底要什么呀？”
马孝全一笑：“就算不知道他要什么，但咱们买的就那么几样，所以我说一个都不会再给他。”
“那好吧。”
......
赵大把式回到陈记当铺，冯铨就在当铺里等着他，看到赵大把式愁眉苦脸的进门，冯铨也是一阵发愁。
尽管知道结果不会好，但冯铨还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赵大把式摇了摇头，叹气道：“不怎么样呀，哎，只从马大人那里拿来了金手镯，其他的都没拿来。”
“不会吧，珍珠应该不会值钱的，怎么会拿不来呢？”
赵大把式苦笑道：“我也想啊，马大人也同意了，可是呢，那红宝石项链，已经被大人的一个夫人给拆了，那珍珠，被缝进了香囊，而香囊，马大人的公子又不肯松手，你说我怎么办呀？”
冯铨叹了口气，道：“我与马孝全也不熟，要不我可以帮帮你，哎，看来我这升官的路，是没咯......”
赵大把式低下头，眼珠转了转，他其实根本不关心冯铨到底会不会升官，他关心的是自己能从中能不能捞到油水。
“这个......”赵大把式抬起头，道，“实在不行，要不从马大人那里买回来，怎么样？”
“买回来？”冯铨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赵大把式，笑道，“那些玩意儿本就是从我涿州的当铺里来的，现在再让我买回去，让人知道了，岂不是要笑掉大牙？”
赵大把式道：“这也是万不得已啊，我是不知道你们朝廷的事情，但我也听我们掌柜的说过，马大人爱钱，也行事诡诈，要从他那里拿到东西，必须要付出很高的代价的。”
冯铨点点头，叹气道：“是啊，朝廷里的人的确都说马孝全诡诈，不过要直接说买，他肯定怀疑啊？”
赵大把式暗喜，心道：老子捞油水的机会来了。
“这样啊，我看不如这样，我代你出面，你不要出面，我呢，也不会让马大人知道你要珍珠这回事儿，这样我以陈记钱庄的名义买回来，想必马大人也不会有所怀疑的。”
冯铨一听，心中暗骂：狗日的东西，什么狗屁的代我出面，你是想从我这里捞好处吧？妈的，这京城里的当官的奸诈，商人更奸诈。
心中虽然气愤，但冯铨却没有办法，自己的老爹还因为以前的犯事儿被关着呢，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自己能升官，将老爹救出来，至于像是赵大把式这种小人捞钱不捞钱，也就先不计较了，只要自己能升官，还愁付出的钱拿不回来吗？
“那......好吧......”冯铨皱着眉头，故意装作很为难的样子。
赵大把式点点头，也是装得有些棘手的样子，道：“那么马大人到底会要多少钱啊？”
冯铨看了赵大把式一眼，心中暗骂一声狗日的奸商，表面上却说：“没事没事，你去问，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问来，价钱好说。”
“嗯，那行，那我明儿就去问，你看怎样啊？”
“好！”
......
翌日一大早，赵大把式便又来到马家。
由于马孝全已经大致猜到了赵大把式的意图，见到他后，也不提自己手中宝贝的事情，就光拉着赵大把式聊家常。
赵大把式心中暗暗叫苦，心想我就是一个给人干活的把式，马大人您是达官贵人，身居正二品，手握锦衣卫实权，您和我聊家常，咱俩聊不到一块儿啊。
心中虽然想，但赵大把式却不敢说，只能有的没的硬撑着和马孝全聊家常。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便到了中午，马孝全留着赵大把式吃便饭，赵大把式心中暗暗叫苦。
眼看着好饭好菜端上来了，马孝全让赵大把式别客气，尽管吃。
赵大把式拿起筷子，咬了咬牙，然后吧嗒一下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身恭敬道：“大人，小人今天前来，是有事相求大人。”
马孝全没有停筷子，一边吃一边嗯道：“我知道！”
“啊？大人，您，您知道啊？”
马孝全又嗯了一声：“是啊，怎么了？不妥吗？”
“不不不，小的不敢，小的不敢......”赵大把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马孝全继续吃着，又道：“你就直说，说实话，如果说了假话，你也知道我马孝全是什么人。”
赵大把式后背一阵激凉，噗通噗通噗通直接就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时，北冥雪忍不住了，放下手中的碗筷，上前用脚踢了一下赵大把式：“马孝全让你说呢，你低着头跪着干啥？”
“啊？哦，哦~~”赵大把式抬起头，准备起身。
“你跪着，谁让你起来的？”
“啊？哦，哦~~”刚抬起一条腿，赵大把式又重新跪好了。
马孝全冲北冥雪翻了个白眼，北冥雪则向马孝全吐了吐舌头。
马孝全无奈的摇了摇头，问赵大把式：“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儿，你从我这里要卖出的宝贝，到底是什么事儿？”
赵大把式咽了下口水，抬起头道：“大人......其实小的就要卖给您的那颗珍珠。”
“珍珠？那东西成色很一般，不是什么太值钱的玩意儿啊？”
赵大把式苦笑道：“珍珠虽然不值钱，但是却和那个叫冯铨的翰林有关系。”
“冯铨？又是冯铨？”
赵大把式愣了一下，听出马孝全的语气，连忙点头道：“对对对，就是冯铨，就是冯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