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男人的声音在她耳边重复,变成永无休止的梦魇。
她跪在满是碎玫瑰的地上,疯狂地笑着。
可是现在的玫瑰花园,早已枯萎成灰。
一缕红光从女人身体里剥离,缓缓来到了萧淮手边。
【恭喜您成功收集到最高级别的爱欲能量,还差求生欲、报复欲即可完成主线任务】
但是当萧淮看到提示后,却高兴不起来。
主线任务真的就这么容易完成吗?
他不知道将这些欲望收集完后会发生什么。
距离所谓的饿鬼道庆典也只剩下三天。
“你是在想庆典,还是在琢磨那个什么任务?”
陆沅时的声音传入耳畔,萧淮一怔,下意识地抬起头。
“我很明显吗?”
他的心事为什么每次都能被陆沅时猜到。
不管是哪一个世界的陆沅时。
都能猜到。
“因为你皱着眉。”
陆沅时微微偏头,伸手轻轻抚平他的眉间。
指尖的触感带着一丝清凉,萧淮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被人窥见了最隐秘的情绪。
“所以呢,真的被我说中了?”陆沅时收回了手,嘴角浮现出一抹淡笑。
萧淮的目光落向远处的枫叶林,微风拂过,叶影斑驳。
“我在想一个人。”他的声音低沉,平静得让人捉摸不透。
听后,陆沅时眉尾轻挑:“谁?”
萧淮侧过头,目光与他交汇,唇角弧度若有若无。
“你。”
萧淮的声音低而稳,他缓缓开口,似乎不仅仅在对陆沅时说,更像是在对命运倾诉:
“我在想你。”
想我们的无数次重逢。
想这个世界的你,又或者——
每个世界的你。
风吹过,枫叶翻飞如血,染红了天际。
他的语气里没有太多起伏,却蕴含着某种跨越时空的执念。
注定相连的羁绊,哪怕隔了千山万水,依然不可断绝。
陆沅时微微一震,似被某种无法言说的力量击中。
他的眼中倒映着萧淮的红眸,那双眸子与漫天飘舞的枫叶融为一体。
这片天地好似在为他而焚烧。
枫叶旋转着,从空中坠落,像是一场无声的火雨,在光影交错中带来一种炙热却孤寂的美感。
那一抹鲜红恰如燎原的烈焰,映照在萧淮的身上。
陆沅时回归到了最初的问题,就算萧淮在担心庆典与任务,他也不用害怕。
“这里没有什么真正恐怖的东西,毕竟最恐怖的你已经见过了。”
萧淮挑了挑眉,问道:“你想说的,该不会是你吧?”
陆沅时语气里透着几分打趣:“听你的语气,为什么不觉得会是我?”
萧淮笑颜依旧,像是说着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饿鬼道的人都怕你。”
只有萧淮不怕他。
————
·事务所·
路易翻动着手上的文件,看到了这几天报道的不少新闻。
滞留者陷入永眠。
沉睡。
金色的眸子里流转起兴奋的光泽,“还真是没让人失望啊。”
这里是死者的归宿。
无数痴嗔贪念汇聚之地。
门直接被推开,一阵冷风卷入,将桌上的文件吹得微微晃动。
进来的人是一个高挑的男人,黑发随意披散,深色的眼眸带着几分懒散的意味,好像世间的一切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他斜靠在门框上,目光漫不经心地扫了一圈,低声嘟囔了一句:“喂。”
说话的时候,鲨鱼形状的利齿若隐若现。
路易倚着书桌,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君主大人亲自拜访,有何贵干啊?”
男人眉头微皱,懒懒地抬眸:“别叫我君主。”
路易挑了挑眉,笑意不减:“怎么了阎溟,这称呼不好听吗?”
阎溟漫不经心地走到沙发旁,像是懒得站着似的,顺势躺了下去。
“好听个鬼。”
他嘴角扬起一抹森冷的笑意,带着些看不透的意味,“那个人只要再收集两大欲望,任务就完成了,你难道不期待吗?”
他的语调听似随意,声音低沉却清晰地穿透房间,“他是会因此堕落,还是会从此蜕变?”
路易继续翻着文件,似乎不太在意:“谁知道呢?反正,我不觉得他能完成真正的任务。”
阎溟闭上了眼睛,语气依旧懒散:“你说我们究竟在这里等谁呢?”
路易顿了顿,随手收起桌上的文件,缓步走到沙发旁,坐在阎溟的身边。
“怎么突然想问这个问题?”
阎溟缓缓睁开眼,目光直直落在路易那双金色的眼睛上,声音里透着几分微妙的情绪:
“我总感觉我好像忘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路易嘴角轻扬,目光中带着几分散漫:“是吗?”
阎溟仰着头,看着天花板,好像在发呆一样。
“《饿鬼道》重新开放,却只等来了一位玩家,那个叫萧淮的,他究竟会是什么人?”
路易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萧淮的记忆,“我在他身上,只能感觉到凡人之力。他只是个凡人而已。”
“凡人?”阎溟余光落在路易身旁,“真的是……凡人吗?”
他站起身来,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好了,接下来,是时候让我扮演好暴君了吧。”
阎溟脸上的笑容更加森冷。
无论如何,只要踏入了《饿鬼道》的人,就别想轻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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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鬼道》特殊任务:推翻暴君的统治,限时:一个月;特殊任务未完成时将受到处罚」
萧淮从梦中苏醒,他低头望向掌心,左手似乎在微微发颤,连他自己都有些无法控制。
那些欲望仿佛已经渗透进了他的血液,纠缠着、撕扯着,甚至有那么一瞬间,那些执念似乎成了他的执念,扭曲的渴望开始在他心底悄然滋生。
抬起头时,那双红眸深处透出一种令人胆寒的阴影,像极了某种濒临失控的恐怖气息。
卧室的房门被推开,萧淮望向门口的陆沅时。
两人仅仅对视一眼,陆沅时的视线就移到了他的掌心。
明日便是庆典,萧淮也将已经将最高级别的求生欲收集完成。
求生的代价是失去活着的意义。
他在创造梦魇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被迫陷入梦魇的形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