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在医院心乱如麻,回到家属院的苏雪晴也并不好过。
她先是在家属院门口徘徊许久,试图等到苏离和秦朗回来,可是一个小时过去都没有见到他们的影子。
她甚至可以笃定苏离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而秦朗在药物的作用下,也肯定把持不住。
脑子里自动浮现出两人干柴烈火的画面,让她疯狂。
这一刻,她对苏离的恨意也到达了顶点!
等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之后,苏国柱和王琴也并没有睡。
明天就是苏坤开庭的日子,夫妻两人又怎么能睡得着。
当看到苏雪晴阴沉着脸回来的时候,王琴有了几分火气,忍不住埋怨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明天就是你哥开庭的日子了,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关心呢?”
苏雪晴本就心情不好,进门就受到指责更是暴躁,“我关心他就不用坐牢了吗?最后还不是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家里就我和我哥赚钱,他现在进去了,我不在外面应酬,你们要喝西北风吗?”
王琴也是心里苦闷,想要发泄一下,没想到苏雪晴就像是点着的炮仗,她立刻就蔫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明天你哥就要开庭了,我和你爸什么都不懂,你应该早点儿回来,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他们夫妻现在确实只能指望苏雪晴,自然不敢惹她不高兴。
苏雪晴依旧语气恶劣,“商量什么?我已经给他找了最好的律师,明天到了法院,你们什么都不用说,更不用做!”
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比委屈,如果她不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如果她的父亲像秦宝山一样,那么她也不用受到今晚这样的屈辱了。
王琴点头如捣蒜,眼眶红的厉害,“本来还以为你哥有本事赚钱,咱家终于要过上好日子了,没想到……我要是早知道他做了那种事,肯定不会答应的。”
一边说,一边哽咽起来。
苏国柱耷拉着脑袋不停的抽着烟袋锅子,一言不发。
苏雪晴似乎找到了发泄点,丝毫不顾及父母的情绪,“还不是因为你们不争气,这么多年来从来都没有想过出去工作。如果你们要是有一个高高在上的身份,我哥又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这番话深深的刺激到了夫妻两人。
苏国柱脸色愈发难看,即便如此,还是没有呵斥,反而起身朝着门口方向走了出去。
“当家的,你干什么去?”王琴急躁的询问着,现在可是都已经快到凌晨了。
苏国柱的声音沉闷到了极点,“出去透口气。”
王琴想要为他们辩解,张张嘴,却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哭的更大声。
苏雪晴烦的厉害,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翌日。
苏离早早起来,简单洗漱之后准备去派出所。
昨天齐天明答应了让她今早过去,她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早上好。”
才走出家门,就看到沈毅竟然站在门口。
也不知道他到了多久,整个人懒洋洋的靠在车边,看到苏离出来才把插在裤袋里的手抽出来。
苏离是意外的,“你怎么在这儿?”
沈毅英俊的脸上挂着一抹浅笑,“你忘了,今天是苏坤开庭的日子。”
苏离当然不会忘,可苏坤开庭的时间是在十点左右,现在也才早上七点。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办,等晚一点……”
“你是要去派出所找齐天明吧。”沈毅不等她的话说完,便直接说了出来。
苏离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
“他跟你说了?”
他们是好朋友,跟他说了也不足为奇。
沈毅并没有回答,而是示意让她上车,“我陪你一起过去,等去完派出所正好去法院。”
苏离其实并不是很想让他一起,不过看他的样子想必肯定会跟着,索性就上了车。
路上苏离一反常态,心事重重,连话都说的很少。
沈毅知道她在想什么,也没有刻意寻找话题,给她安静的空间。
等两人来到派出所,齐天明已经在里面等待了。
他仿佛猜到了苏离会提早过来,虽然还没有到上班的时间,也早早就到了。
看到沈毅之后,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苏离同志,这是你父亲的卷宗。”
等三人来到办公室,齐天明没有等苏离索要,就直接把苏振华的卷宗递了过去。
苏离接过的一瞬间,竟然感觉沉甸甸的。
并没有立刻打开,而是在沉默几秒之后,才慢慢翻开。
“苏振华,原五军区,一团团长……”
最上面是关于苏振华的个人介绍,姓名,年龄,军职,十分详细。
“于1967年5月7日失踪……”
苏离从这句开始每一个字都看的格外仔细。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齐天明面色严峻,他已经提前看过卷宗了,对于上面的内容清清楚楚。
同时他也更加肯定苏振华的失踪是有问题的,堂堂一团之长怎么可能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且就连军方和警方同时寻找,花费了两年的时间,连一点儿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查到。
除非这个人在人间消失了!
沈毅则是站在苏离旁边一起看着,神色也是越来越凝重。
苏离从头到尾整整看了两遍,然后才抬起头,声音紧绷到了极点,“怎么连照片都没有?”
沈毅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按理说卷宗里是肯定要有当事人照片的。
齐天明立刻说道:“我问过上面了,上面的解释是你父亲身份特殊,地方上也只是配合立案,寻找,所以这上面才没有照片,这也是军方的意思。”
苏离眉头紧皱,看向沈毅,“沈大哥,有这样的说法吗?”
沈毅也并不能给她肯定的回答,迟疑道:“或许军方是有其他的考虑吧。”
“苏离同志,你父亲已经失踪了这么久,就连当年军方和警方一起出动都没有找到,恐怕现在找起来会更加困难了。”
齐天明一边说,一边叹气。
虽然这么说很残忍,但十三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发生巨大的变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