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燃渐渐湿润了眼眶。
他将对话框里邵红的头像点开,仔细查看微信号。
自己又把手机掏出来,点开邵红的微信号做对比,一模一样。
“你怎么找到我的?”高燃问。
师父收他们的时候,明确交代过不允许告诉任何人。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曲意绵他的师父、师兄师姐们叫什么名字,各有什么本领。
他相信其他师兄师姐亦是如此。
边叙声音微微沙哑:“是邵红失踪以后,她的银行账户里多了一笔200万的转账,那是我跟邵红早就办理好的共同账户。
我觉得太诡异了,邵红确实在医药公司做代理,也会拿拿小回扣,但不至于一下子拿这么多,我看见手机上银行的转账信息显示了高燃这个名字,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后来我想起来,邵红之前跟我一起看电视的时候,说里面师傅的手艺还不如她小师弟燃燃的,我追问她小师弟干嘛的,她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就不再说了。
所以我看见高燃这个转账人,就想到了她说的燃燃,再联想到她这次是为了三年考核才离开并且失踪的,我就顺藤摸瓜找来了。”
边叙将自己手机拿过去,点开短信。
他把一条农业银行的到账短信给高燃看——
【高燃向您农业银行尾号8816的账户完成转账两百万元……】
高燃好奇:“这是我打的钱没错,但是收款信息怎么会在你的手机里?”
边叙嘴角溢出苦涩的笑:“这手机卡是邵红给我的。她一直是双卡,一个工作号,一个私人号。
有一次她发现我手机号的套餐不划算,去营业厅一问,营业员说只能往贵的套餐改,不能往便宜的套餐改,邵红就不乐意了。
当时我也没什么朋友,就几个亲戚有我的号码,邵红说既然有更便宜的套餐,总不好每个月都当冤大头,一年下来、五年下来、十年下来,这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了,她让我干脆把那个号注销了,又把她自己的私人号给我用了。
我们在银行开共同账户的时候,就注册了这个号码,她说,卡她来保存,短信我来看,这样可以互相监督。”
高燃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三师姐家是贵州大山里的,确实挺贫困的,当年也是走投无路之下被师父给救了的。
而且她一直特别节俭,学艺的那段时间,寒暑假跟着师父走南闯北,遇见贫穷的老弱病患她都会无偿用草药帮人家治病,她总说,他们苗医看病不花钱的,往山里走一走,就能发现好些治病救人的宝贝。
高燃还想起年三十晚上,他们吃的那顿年夜饭,猎杀的兔子被邵红利用的淋漓尽致,兔子骨头还要用来熬汤。
高燃仰起头,擦了擦泪花,深呼吸:“抱歉,我没听三师姐说过你,所以刚才并不敢让你直接去我家里。”
边叙腥红了眼眶,忙问道:“我就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邵红现在到底在哪里?她是生是死?你为什么要给她转这笔钱?”
高燃喉咙酸涩,缓了好一会儿,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三师姐说的燃燃就是我?全国叫高燃的不止我一个吧?而且你是怎么查到我住在这里的?”
“你这是三个问题。”
边叙一边严谨地纠正他,一边又从背包里掏出一样东西。
是警官证!
他把警官证递给高燃:“我之前是警察!在离职前,我利用了警察的身份,去银行查了转账人的信息,他们告诉我这个高燃的账户,我又从户籍系统查到了你,发现你还有一个香港的双户口叫陈燃。”
他说完,又看向高燃:“你可以用你的手机,登录学信网,查询我的身份证信息,你会看见我是从J 省m 市的警官学院毕业的。”
徐巍忽然开口:“边叙先生,你把身份证给我一下。”
边叙二话不说把身份证从钱包里取出,递到前面。
徐巍接过,拍了照,然后发给一直合作的私家侦探。
对方只花了五分钟,就打电话过来:“身份没问题,是警校毕业的警察,三天前刚离职。户籍跟个人征信以及过往都查不出毛病。他有个在医药公司做医药代理的女朋友,女朋友叫邵红,两人一起买了婚房,产权证也写了两人的名字。”
徐巍开的是免提,车上的人都听见了。
边叙惊讶于他们的手段,但他无所畏惧:“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我未婚妻的下落了吧?”
高燃微微点头。
他让徐巍把车开到了泊辰酒店,给边叙开了一个小套房,并且把他跟邵红这次相遇、半山腰分开、发现大师兄等一系列的事情告诉了边叙。
边叙急得快要疯了:“所以,你也没有邵红的下落吗?那个闵靖说卢志波跟邵红还活着,这人说话可信吗?”
高燃没说警方在缅北有卧底的事情,他只道:“我们花钱托关系去缅北查了,具体的还没有消息,无名山那座汉墓我也雇专业的民间团队去探查过,确定里面没有二师兄跟三师姐的踪迹。闵靖被我拘禁起来了,一天不找到他们,我一天不会放人。”
边叙感觉快要碎了:“那……那我现在能做什么?我要怎么做,才能离邵红更近一点,才能多帮到她一点?”
高燃眼眶也红了,拍了拍他的肩:“你先在这里安心住着,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跟你消息互通,一旦有任何线索,我会来告诉你。我跟酒店经理打过招呼,你在这里所有费用全免,住一辈子都没关系。”
边叙一把握住了高燃的手,声音都在颤抖:“我要见闵靖!我要亲耳听他说!还有那座无名山在哪里?既然邵红在那里失联,我就要去那里找线索!生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