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柯西柯亚身体微微颤抖,双眼立刻低垂,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举动有丝毫错处,但畏惧的同时,心中又对那掌控一切的力量和权威无比炽热敬仰。
不知过了多久,他没有听听到任何指令。
“笃、笃、笃……”
耳边忽然响起有节奏的韵律,空洞的声音响在寂静的房间中,仿若冷雨敲窗,每一次落下,都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一下一下,又仿佛叩问灵魂的沉寂。
柯西柯亚听着这轻敲之声,不知从哪儿来的勇气,小幅度的抬头,眼球上瞥。
年轻的黑袍君主端坐于位,渊渟岳峙,冷白如雪的面容,透着令人胆寒的阴冷,猩红色瞳孔狭窄幽深,泛着嗜血红芒。
仅仅是坐在那里,就已经散发出浓厚的威压,无形的血腥之气仿佛永远萦绕左右。
他脚边的不是人,而是几具被肆意摆弄扭曲弯折的残破人偶,骇人的弯曲弧度,整个脊梁骨好似一条软鞭,深深凹陷,腹部脏器隐约可见起轮廓。
这样残忍的酷刑,里德尔脸上无半分波澜。
反而像是看腻了,觉得没意思了般,抬手,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间吸住地上一人。
“咔嚓”一声脆响,
那人的头部以一种怪异的角度歪向一侧,如同不堪重负的枯枝,生生扭断了脖颈,然后像个破布娃娃被随手丢到地上。
“笃、笃、笃…”
轻敲声仍旧继续,柯西柯亚却觉得那声音更像是在敲击头盖骨。
他是在几年前加入食死徒的,尽管他也是纯血,但他的家族却早已在数十年前衰败。
泥巴种与混血种的悄然增多,侵蚀了原本只属于纯血家族的荣耀舞台,他们不仅抢夺了纯血的巫师血脉,还占据了魔法部的职位,甚至就连那些他们经营的店铺也被该死的泥巴种扰乱,让他们在魔法界的话语权日益式微。
他的家族就是第一批受害者,怨恨如同毒咒在心底肆意蔓延。
好在,上帝眷顾,在他还是个傻乎乎的,只知道怨恨的傻小子时,Lord出现了。
他说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善恶是非,只有力量和权利,强权即真理,试图用理由去说服人,是一件愚蠢至极的事情,所谓的是非也不过是弱者的抱团取暖的自以为是。
从那以后,他就开始忠心耿耿的为他效劳,一步一步,终于能够受到重用。
尽管严厉残忍,柯西柯亚颤抖了一下,但那都是因为他令Lord失望过。
不过,柯西柯亚脑海浮现一丝疑惑,为什么几个月前Lord突然之间,以一种摧枯拉朽的方式攻占了英国魔法部,明明之前的命令一直都是暗中蛰伏。
他想不通,因此也不再想,只是一脸敬畏的垂眸等待指令。
里德尔敛眸,漫不经心地盯着手指,指根处一枚指环闪烁着淡淡幽芒,修长骨感的指节敲着扶手,瞳孔转动,目光寸寸而视,如同千万沉石,碾压过地上仅剩的一人。
片刻后,不知怎么,神情一动,嘴角勾着的弧度忽地垂落,下一秒,身影立刻消失不见。
马尔福庄园。
刚刚被推出黑白空间的阿布拉克萨斯皱着眉,环视周围,这个位置是之前的地方。
尽管并不抱有希望,但他内心还是怀着一丝两个空间时间流逝相同的可能性走出房间,这样,在汤姆看来,他也许只是昏迷或者消失了一两个小时。
刚站在走廊上走了几步,抬头间,发现尽头站着熟悉的身影,正静静地注视他。
望着那双猩红色瞳孔,手指不自觉的蜷缩起来,指尖贴着掌心,难得的心中升起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心虚,同时越发希望自己之前的猜测是错误的。
“汤姆。”
嗓音很轻的喊了一句,藏着小小的温和。
里德尔站在走廊的另一头,看着阿布拉克萨斯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平静的,淡淡的,没有表情的。
阿布拉克萨斯却从中窥见了不妙,他继续神态自若的缓步走去。
而里德尔也依旧静静凝视。
他望着他,忽然勾起嘴角,红眸深邃,笑意温柔。
在这几个月里,他思考了很多事情。
那股力量,另一个时间,魂器,永生,当然,还有他的孔雀。
他其实很少仔细剖析因为这些事情而产生的情绪,就像他认为情感是最无用的东西一样。
可在这几个月他还是耐着性子,慢慢地,缓缓地,一点一点去剥开。
里德尔以为在他剖析这些情感时不会有什么情绪,而事实却是,无人之际,垂眸盯着耳饰时,里他心里想的是等捕获到孔雀之后,你情我愿的戏码再也不需要出现在他们之间。
他带着笑应了阿布拉克萨斯,在他站定在自己面前后,又伸手撩开他额前的一缕发丝,指腹摁着一寸一寸的肌肤,轻声开口,“我抓住你了。”
“我昏迷了多久?一个小时?”
阿布拉克萨斯抱着最后一丝希冀,挑了个里德尔可以接受的程度试探性询问,
“昏迷?
不,你消失了。”
里德尔强硬地握住他的手腕,不容挣脱嘴角的笑意却愈发深切。
阿布拉克萨斯呼吸凝固一瞬,果然是最糟糕的结果吗?
但里德尔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松了口气。
“你消失了一个小时,我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