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坏蛋软软
作者:栖应   少将见我应如是最新章节     
    浮元子顿了下,“这句是我加的,但他的意思就是这样。”

    只听主屋的方向忽然传来哐当一声响。

    浮元子眼神微动。

    宋枳软迟疑道:“我昨日失约,所以他生气了?”

    浮元子回头看了眼主屋的方向,随即对她用力点头,嘴里说的却是:“公子格局宽广,不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么会生气。”

    宋枳软蹙眉,关心道:“五公子上药了吗?”

    浮元子颔首,“昨夜和早间都上了药。”

    “这个是我给他带的早饭,不知道他用过没?”宋枳软将食盒递过去。

    浮元子:“姑娘,我们公子已经用过早饭了。”

    “这里头是些糕点,不占肚子的,是我先前跟我娘学的药膳,吃了补身子。”

    宋枳软看了眼主屋,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又缓缓往回收,“不过五公子用了饭,还是不打扰了。”

    浮元子忽然扬声:“自己精心给五公子做的啊?”

    宋枳软愣了下。

    主屋里没有动静,浮元子忽然抢过她手里的食盒,对她道:“姑娘如此用心,属下还是要传达给五公子,至于吃不吃就看公子的心情了。”

    她点头,“那我晚些再来?”

    浮元子用力点头,“还是不要了吧,五公子说了今日不、见、客。”

    她心领神会,转身往牡丹院的方向走。

    浮元子提着食盒敲响主屋门,“公子,宋姑娘起了大早,费尽心血给您做了药膳,您要不要尝尝?”

    “滚。”

    屋子里的声音很闷,明显是还在气头上。

    浮元子:“好吧,属下虽然不喜欢吃这些糕点,但酥山和公子您口味一样,都喜欢吃甜食,

    属下瞧着这糕点十分精致,酥山一定会喜欢的。”

    屋门猛地一下被人从里头打开,少年赤足踩在地上,身体踉跄还没稳定住重心,将浮元子手里的食盒抢了过去,很是强势。

    “我不要的东西,你们也不能吃,我晏骜川身边的人岂能吃嗟来之食。”

    浮元子微笑,“那属下先告退了。”

    晏骜川抱着食盒,瞧着人离开的背影,大声喊:“我是不会吃的,我只是先保存在这儿。”

    浮元子没回头,“属下知道。”

    午间。

    银柳从小厨房端菜到院子里的石桌上,今日天气好,碧空如洗,日丽风清,宋枳软在书房里看了一会儿书,就住火鹤喊人出来用饭。

    “今日做的菜怎么还是这些?”

    火鹤跟着宋枳软出来,瞧桌上摆的几样菜肴色泽鲜艳,糖醋樱桃肉、糖醋排骨还有粉糍等等。

    自打她们入了牡丹院后,做的都是此类甜菜。

    宋枳软净手后也扫了眼菜肴,“兴许是五公子爱食甜的缘故,牡丹院原先就是他的地方,小厨房应当做惯了这些菜。”

    “姑娘先前也喜欢食甜,后来怎么不吃了?”

    银柳记得小姑娘从幼时起就喜欢吃甜食,后来却忽然变了口味。

    火鹤忍着笑,“你居然不记得了?姑娘八岁的时候跟着家主去给金家老夫人贺寿,结果被金三公子说又呆又胖像只猪的事了?”

    宋枳软无声瞪了眼火鹤。

    金家亦是世家,只是未跻身于四大世家中。

    金家现任家主乃是国子监祭酒,火鹤口中的金三公子就是祭酒的幼子,也是个无法无天的小魔王。

    银柳才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回事,见宋枳软表情不悦,于是哄道:“那金三是个没眼见力的,奴婢听说金三那回之后还挨了国子监祭酒的训。”

    火鹤笑了出声:“我后来还听说他走夜路被打了呢,也不知道哪位英雄干的,听说那金三后来出去玩吓得都不敢走夜路了。”

    宋枳软清了清嗓子,“食不言寝不语。”

    她自八岁被金三说了那一顿后,才意识到自己的体型和别家小姑娘比圆润了一圈。

    少女爱美之心这才日高日上,起初是控制着少吃甜食,后来长大便不怎么爱吃了。

    用过饭,宋枳软从书房里挑了几本秋闱考试范围内且并不是特别枯燥的书,又去了一趟萱草院。

    这会儿已经换成酥山守在院子门前了。

    宋枳软捧着书走了过去,“他还是不见我?”

    只瞧酥山一张圆脸写满了茫然和彷徨,四处打量了一圈,“怎么有人在说话?是谁在说话?”

    她微微一愣,“酥山?”

    酥山表情夸张,“还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大白天的见鬼哦不是…见仙女了?”

    宋枳软险些没忍住笑,压低声说:“要是我从你面前走过去,你是不是也瞧不见?”

    酥山忽然拍了下手掌,自言自语:“怎么忽然感觉有些饿了,可是公子让我守在这儿,

    不过公子现在在午睡,我偷偷溜走应该也不会发现吧。”

    宋枳软抬眉,见少年抬脚就往院子外走,“溜了溜了。”

    她失笑,心里感叹晏骜川身边这两个侍卫是一个比一个有趣。

    主屋没有像早间那样大门紧闭,春寒料峭的时候已经过去,徐风掺杂着暖流,顺着日光洒在门窗。

    宋枳软走到台阶上,听见屋门被吹得发出极轻微的吱呀声。

    窗沿下,少年伏案,骨节分明的手掌耷拉在桌案边缘。

    日光狡黠,偏照在他紧紧阖上的双目,漆黑睫翼乖顺地搭下来,鼻梁高挺,红润唇瓣时不时动两下,嘴角还沾着几点糕点碎屑,像只偷食餍足的猫儿。

    宋枳软嘴角不自觉上扬,放轻脚步,坐在他旁边。

    凑近一瞧,才发现晏骜川将一本书垫在脸下,看模样像是诗经。

    本来以为这人不服管教,肯定不会看的。

    看来,他还是有将她的话放在心里。

    窗沿半开,萱草院养了些花草,一只蜂从窗隙里飞进来,静谧空间顿时被嗡嗡声打破,宋枳软紧皱眉头,探身去驱赶。

    只是蜂儿狡黠,躲开她挥舞的手掌,径直往晏骜川的脸上飞,还正好定在了他额心的位置。

    这种蜂儿咬人一口,就得肿上好几日,晏骜川本来就爱漂亮,指定得气死。

    宋枳软想了想,又不敢拍死蜂儿,只好伸出手指去弹走它。

    手指弯曲,瞄准蜂儿的位置,她探身凑近,一鼓作气弹了上去。

    只是指尖还没碰到蜂儿,小家伙就机灵地飞走了,只听一道轻响,少年白皙的额心泛起一点红印。

    紧接着,他眉头皱在了一起,睫翼颤动了两下,睁开了眼,眼瞳狭长深邃,倒映出她略显慌张的面庞。

    宋枳软连忙收回手,却在半空中被攥住,一动不能动。

    少年的眼神从茫然过渡到疑惑,盯着宋枳软看了一会儿。

    她不知怎么,竟然被对方的眼神看得心虚,刚想说话,就感觉指尖传递来一阵温热的瘙痒。

    再低头,被眼前景象惊呆了。

    晏骜川垂下脸来,用鼻尖蹭了蹭她的手背,又将吻落在了她的指尖,滚烫气息好像一支穿云箭,顺着血液扎进了胸膛。

    兵荒马乱。

    “昨夜你没来看我,所以今日来得特别早,是为了补偿我吗?”

    宋枳软睁大眼。

    昨夜?

    补偿?

    他胡言乱语什么?

    睡个午觉将脑子睡傻了?

    只听少年略带喑哑的嗓音,不满地哼了哼:“坏蛋软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