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发现皇后丧命,从紫宸殿一路狂奔至城墙,瞧见皇后死状,悲泗淋漓,椎心泣血,
国舅左计当时阻拦不成,妄图让人控制住官家,却被官家一剑杀害,
而后……”
“而后,官家从城墙一跃而下,终而,在皇后身旁断了气。”
宋枳软的确是不敢相信的。
在她心目中,她前世的死,始作俑者就是司马珞。
即使少不了左计的撺掇,但司马珞才是最终下决断的人。
只是他竟然……
分明可以与之一战,他却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宋枳软当真是看不懂了。
“后来,燕国七皇子扶持了司马忠登基,天下才逐渐太平起来。”
司马云藤见小姑娘怔神,叹了口气,“这就是你们没来得及看到的未来。”
“竟是如此……”
宋枳软心内错综复杂,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初司马珞同她成婚,她以为自己足够了解司马珞,最后落得那般惨淡。
重生后,她又以为自己对司马珞这人十拿九稳,最终却又从司马云藤口中听到了完全想象不到的结局。
她的死,少不了司马珞的推动,即使不是他的本意,可他在大局之间的推动不是假的,他对她的利用也不是假的。
他杀害晏家满门的残忍行径也不是假的。
即使前世,他最后放弃了最后一搏,随她一起跳下城墙,在她心里,也改变不了太多形象。
“司马珞,他也重生了。”
许久之后,宋枳软才轻声说出这件事。
“猜到了。”
司马云藤垂眼,“前世,司马珞不得皇兄喜爱,这辈子,就算是你的重生,自然也不会改变他的轨迹。”
宋枳软颔首,“他前世是靠着晏家扶持,才走上皇位的,
这辈子,看来他已经想好用什么样的手段,来谋取自己最想要的东西了。”
“晏骜川方才在屋子里,问我秋家和言十先生的事。”
司马云藤提及:“你是不是在他面前说漏嘴了?”
“为了防止晏家的祸患,我只好跟他们说,这都是你暗中调查出来的。”
宋枳软眉头紧锁,“没想到,阿川这么快就品出了不对劲。”
“他问我知不知道,我当时就察觉了不对,告诉他说我自然知道,这些事情,还是我告诉你的。”
司马云藤面上的凝色并未消除,“但是,他应当没有全信,日后在他面前,还是得谨慎些说话。”
“其实有的时候,我都恨不得将所有的事情一股脑说出来。”
宋枳软苦笑,“阿叔,我并不是一个顶顶聪明的人,去想着帮晏家避祸,
改变前世轨迹,已经让我耗费了所有心神,有时候当真是力不从心。”
“阿枳,像我们这样,就算是说出去,你觉得会有人相信吗?”
司马云藤自然是心疼小姑娘的,“人只相信自己亲身经历过的,
就算是我,若是没有经历这些,恐怕也不会相信的。”
宋枳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会保守着这个秘密。
“我知道的。”
“……”
“……”
翌日,宋枳软本来打算领着司马云藤上街去逛逛,再去秦桑铺子一起用饭。
哪里知道,半路上司马云藤就被晏珺的人请走。
她一个人待在街上也是无趣,正巧路过一家武器铺子,想也没想,就走了进去。
等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申时,宋枳软本来打算先回秦桑铺子看一看生意,不料半道上被赶来的老陈叫住。
“姑娘,您还是快回家看看吧。”
宋枳软见老陈如此惊慌,连忙上车,跟着人回了宅子。
一路赶到后院,才瞧见晏骜川还有南许等人都围着十多个箱子打转。
“怎么了?”
“阿枳,你总算回来了。”
南许瞧见她回来,忙上前抓住她,带到箱子面前,“你快说,你是不是去抢劫了?”
宋枳软傻眼,“啊?抢谁啊?”
慕红缨抱着手,眼神似笑非笑地在宋枳软和晏骜川身上扫过,“阿枳,
这追求者千里送银钱,都送到咱们家门口了。”
“追求者?”
宋枳软睁大了眼,“你胡说什么?”
“哎呀,说漏嘴了。”
慕红缨捂着嘴,清了清嗓子,“当我什么都没说。”
“你本来就什么都没说。”
宋枳软没好气地看了眼慕红缨,随即看向一侧的乔风意,“乔姐姐,怎么了?这是哪里来的银子?”
乔风意抬眉,“方才来卸箱子的人说,是一位姓萧的公子让运来的,
还说一定要送到宋枳软宋姑娘手里,说他没有忘却和你的诺言。”
姓萧的公子……
宋枳软蹲下来,将箱子打开,厚厚一沓一沓的银票都堆积在一起,十分赫人。
“哇,好多银票啊。”阿宝从小厨房赶来,正好瞧见这一箱箱银票。
“萧白马送来的?”晏骜川脸色不好看,抱着手,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显然是不高兴。
难道是南边的战事已经开始了?
宋枳软也不明所以,按照时间来算,应当是快了。
只是现如今就已经赚了这么多银票,总觉得有些不现实。
“这里头还有一封信呢。”
阿宝蹲在一旁,将信抽出来,递给宋枳软,“姑娘,您快看看吧。”
宋枳软接过信,一目十行。
南许瞧晏骜川站在原地,摆着一张臭脸,朝他挑了下眉头,“怎么?不去看看信上写了什么?”
“我看那个做什么,说的好像我多么不放心似的。”
晏骜川哼了声,眼神不自觉往宋枳软的身上瞄。
“……”
宋枳软眉心紧皱,神色不安地捏着信,对阿宝道:“阿宝,麻烦你帮我将箱子搬进去,我要去一趟官署。”
“怎么了?”
晏骜川连忙靠近,“出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