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说的。”
宋枳软笑了笑,“平白无事的,倒叫人心虚,到底是当了娘的,这气势跟开封府来的一般。”
“你少拿我说说笑。”
晏璟将椅子挪到宋枳软跟前,压低声问:“南许和乔娘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宋枳软抬眉。
“你装什么傻。”
晏璟打了下宋枳软的手,“你在临安府,和他们俩日日住在一起,难道不知道他们俩什么时候好上了?”
“他们什么时候好上了?”
宋枳软眨了两下眼,“这事儿我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了?”
“好啊你,宋枳软,我看你是在临安府,同那姓乔的待久了,心都偏到她那儿去了。”
晏璟扬声,不满地瞪着她。
“昇儿还睡着呢,你喊什么喊。”
宋枳软制止人,这才道:“这事儿我也不怎么知道,到底是南许和乔姐姐的事,
你问那么清楚做什么,你这嫂嫂,管天管地,
南许又不是孩子了,他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晏璟一听这话就知道南许和乔风意是有苗头,瞪大了眼,“我管天管地?
那乔娘子是什么出身,你比我还清楚,仙乐楼里出来的人,不说我和南璨,
我公爹和婆母都不是吃素的,到时候能要了南许的命。”
“这到底是南许的婚事。”
宋枳软抓住晏璟的手,劝道:“那喜欢一个人,别说国公夫妇,就连南许自己都是做不了主的,
你自己都是经历过的,那喜欢是由心而起,难不成还能控制住南许的心?”
晏璟闻言嘴巴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再说了。”
宋枳软看了眼屏风内,南昇还睡得安稳,才放心说:“南璨是长兄,又是世子,
和晏家家世相当,那一家里头,有一个婚事门第称心如意的,不就好了吗,
南许年纪小,何苦要这样逼着他。
若非得要门当户对的话,我先前和你们晏家可是攀不上。”
听到人说起后半句,晏璟手肘撞了下她,“呸,说的什么混账话,我是那样的老古板吗?
再说了,你怎么能和那乔娘子比,说出去也是让人笑话,
你宋家也是四大世家之一,你爹同我爹,你娘同我娘,你家祖上同我家祖上,
那都是知己好友,你我两家这叫世交,你同晏骜川是青梅竹马,
那乔风意是什么人?仙乐楼里出来的姑娘,不是我说话难听,
虽说仙乐楼里,是只卖艺不卖身,可都是调风弄月的地儿,
就算是我和南璨同意,你说我公爹他们怎么同意。”
“……”
宋枳软瞥了眼她,“我同你是说不清了,左右你别在国公夫妇面前乱说,
南许的感情南许自己做主,等到了该说出来的一天,他肯定会站出来,自己主动说的,
你要是想棒打鸳鸯,当心他恨死你。”
“你……”晏璟看着宋枳软站在南许那一边,是无可奈何。
“还有,你与其管别人的弟弟。”
宋枳软眸底微动,侧过头去,同人道:“不如先管好自己兄长。”
“兄长?”
晏璟一愣,“兄长他怎么了?”
见宋枳软笑而不语,晏璟捂住嘴,“晏珺那不知死活的,难道也喜欢上楼里的姑娘了。”
“怎么说二公子的。”
宋枳软拍了下人的手,压低声将慕红缨同晏珺的事交代清楚。
“什么?”
晏璟瞠目结舌,“你说的是晏、晏珺?”
“不然呢?”宋枳软挑眉,“天底下还有第二个晏珺?”
“不是……”
晏璟只觉头疼,捂着太阳穴,“他怎么能和红缨搞在一起?”
“话怎么说得这样难听,他们男未婚女未嫁的,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宋枳软笑。
“那红缨先前是南许的未婚妻,这、这和我兄长日后要是真成婚了,
我怎么跟我公爹婆母交代?”晏璟扶着椅把手, “天爷啊,这是往我一家祸害啊。”
“所以啊,你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宋枳软满意地摸着好姐妹的手,“闭着眼、捂着耳,等他们什么时候自己想说了,自然会说。”
晏璟今日得了大八卦,半晌都缓不过劲儿,还是南许来唤,她才抱着昇哥儿回南国公府。
“夜深了,你们慢些赶车,改日我上门,将昇哥儿的见面礼送过来。”
宋枳软亲自将人送到门口。
晏璟还心有余悸,回头看了眼南许,又对上宋枳软的眼神,这才道:“行吧,过两日你过来,我给你准备好酒好菜。”
“知道了。”
宋枳软目送着车离开,刚回卷柏院,就瞧见院子里种的三角梅下,男子背着手,静静地立着。
他侧对着院子门口,仰首扫视着头顶不远处的三角梅,又或许是在出神。
从这个角度看,男子俊脸越发轮廓分明,岑寂淡然,身量颀长,一袭玄赤束腰长袍,勾勒出他坚实的完美身形,万条寒玉,松形鹤骨。
这样的晏骜川,同她记忆中,少年时期鲜活飞扬的人儿,恍若越来越远。
又好像是从先前那层桀骜不驯的皮壳中蜕变而成的,更优越的存在。
“你在干什么?”
宋枳软抬脚走向他。
晏骜川回头,漆黑平静的瞳仁在一瞬间浮现笑色,“等你。”
“等我做什么?”
晏骜川瞧见人走到自己面前,捏住她的耳垂,软肉浑圆,玩弄了一番,才道:“有事要跟你说。”
院外传来曲夫人等的说笑声。
宋枳软看了眼,随即道:“要不要进屋说?”
晏骜川嗯了声,跟着她去主屋。
昨夜来郡主府太晚,晏骜川并未参观过主屋,眼下扫量,的确是雕栏画栋,金镶玉裹。
“什么事这样严肃。”
宋枳软不知想到了什么,捂住嘴,讶然道:“你该不是移情别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