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几名校尉纷纷将目光投向李勇。
李勇曾是他们的头头,他们原本不过是许家军里的百夫长。
如今许家军重新组建,麒沨举荐他们给许子霖,认为他们能够胜任校尉之职。
李勇察觉到五人的目光,也抬起头看向他们。
许子霖同样注意到了这一幕。
“你们五个有话要说?”许子霖发问。
五人见许子霖询问,便不再隐瞒。
陈平看了一眼李勇,见李勇似乎还未明白他们的意思,便躬身说道:
“启禀将军,三年前我们来过此地,还在此处救了一位前往塘南县上任的县令,好像姓王。
沨统领得知他是陈明轩陈大人的学生后,因塘南县水匪横行,便给他派了二十名兄弟保护。
后来听说塘南县被他治理得非常好,还带领城中之人去剿过水匪。”
许子霖看向李勇,按理说这事李勇应该知道,也应该由他第一个汇报,只是……
李勇不好意思地憨笑摸头。
“对不起,将军,我把这事给忘了,还请将军莫怪!”
许子霖叹了口气,摇头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何资历最老,在许家军中却一直是校尉了。”
李勇诧异道:“为什么?”
众人忍不住憋笑。
周宾说道:“因为你憨傻!我看啊,你以后也别领兵了,这么大的事你都能忘记,兄弟们跟着你还不被你坑死!”
李勇并未生气,又是憨憨一笑:“那要不我就跟在将军身边保护将军?”
领兵出征时,许子霖让他们直接叫他将军,不许叫主子、少爷和镇北王。
周宾道:“想的美了你,就你这脑子,将军交代你的事再给忘了,岂不坏将军大事。”
许子霖摆手打断两人。
“行了,这个日后再说。先说说现在,陈平,你可以确定能联系上他们吗?还有能说服塘南县令配合吗?”
许子霖之前也不是没想过找县令配合,但那样做目标太大,万一对方和水匪是一伙的,那就完犊子了。
“应该没什么问题,那些兄弟虽然和我们没什么联系,但一直以来和沨统领都有联系。”
许子霖点头道:“嗯,麒沨他们去秘训去了,这事就交给你去处理。今晚早些休息,明早你带上十人提早出发到塘南城,联系上那些兄弟。”
“是!将军,保证完成任务。”
与此同时,鹿邑水寨。
刘二麻子的尸体已被清理,钱掌柜被陈迟请坐在贵宾位上,他一脸笑容。
“恭喜陈大当家了,终于当上了这鹿邑山水寨的大当家!”
陈迟怒嗔了钱掌柜一眼,屏退厅内所有的人。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了,你们到底什么意思?知不知道这样做,直接摧毁了我这么多年来在江湖上人脉的经营?”
“哈哈!”
钱掌柜不以为意地哈哈大笑。
“灭掉一个镇北王,拉拢一个封疆大吏,你觉得是你江湖上的关系重要,有用处,还是一名镇守边疆的大将军重要?大蜀虽被三国侵占同化,但我相信蜀国人的血性还在。
偌大一个蜀国,你觉得你振臂一呼他们是跟着你拥护你,还是各自为阵诸雄争霸?
再退一步说,就算他们拥护你,面对大梁、大楚、大涌三国真正的军队横扫过来,你能支撑多久,你所谓的江湖还能剩下几何?”
钱掌柜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朝廷没有十足的把握牵制那些绿林道上的人,怎会放心任由他们在江湖上横行?
就拿你们鹿邑水寨来说,这刘二麻子口口声声说他识时务,确实他很识时务,做了朝廷的狗,又岂能不识时务?
不是朝廷没能力剿匪,而是朝廷一些见不得光的事需要你们去做而已。
还有,你这些年的表现能力主子也都看在眼里,可为何没把你调到身边去,依然让你留在这里跟江湖上的人混在一起……”
“啪!”
钱掌柜的话似乎击中陈迟的痛处,他猛拍桌子站起,怒喝道:
“钱文宇,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评头论足?信不信我现在弄死你,主子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钱文宇并未被陈迟吓到,不咸不淡,煞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年轻人别那么大火气,莽夫懦夫才会动不动发脾气,来掩饰自己的无能。”
陈迟再次被激怒,抽出长刀架在钱文宇的脖子上,满脸怒容。
“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不敢杀你?”
钱文宇毫无惧色,自顾自说道:“我是不算东西,主子向来赏罚分明。
论起份量来,在主子面前我觉得我比你重得多。
你也别急着否认发火。
我现在是在帮你,这件事你若是做好了,主子岂能忘了你?
把你调到身边去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到时美女金钱还不是你说要多少就有多少,岂不比你在这荒山野岭快活?”
说着,他看了看外面漆黑夜幕下走动的水寨兄弟的人影。
“至于他们,到时死了也就死了,只要能杀掉镇北王,为了主子他们也算死得其所了。”
陈迟的脸时而绿,时而红,犹如霓虹灯一样变幻莫测。
“当啷”
一声,他手一松,手中的长刀掉落在地。
他有些颓然,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后退两步,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钱文宇脸上满是轻蔑,心中尽是嘲讽:‘没骨气的东西,就这还想到主子身边做事?’
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长刀,用袖子擦了擦,递还给陈迟。
“我和你接触不会太多,或许这是最后一次,没必要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搞的这么僵硬。
我们都是为主子办事。
主子说了,此事必须万无一失,若是出了意外你第一个死,我也会紧随其后,所以这件事现在起由我负责!”
陈迟并没有接刀,抬头瞪着钱文宇,久久无言。
许久后才夺过钱文宇手中的刀,冷声道:
“你负责可以,但要保我水寨五百多兄弟能够活着!”
这或许就是陈迟最后的坚持了吧!
钱文宇在心中摇了摇头,更加看不起陈迟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岂能为几百水匪绊住脚步?’
但他嘴上却没有半点犹豫。
“好,我答应你,尽量保他们周全。”
陈迟吐出几口浊气。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