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勇所言也不无道理。
此次之事,即便袁启虎未亲自参与,他定然也是知晓的。
陈锦泽望向许子霖说道。
许子霖微微点头,嗯了一声:“嗯!此乃阳谋,明眼人皆能看出,可又能如何呢?料想今后此类之事还会诸多,大家务必小心。”
李逸皱起眉头:“就无法终结吗?”
许子霖呵呵一笑:“你们想得太过简单了。无论是世家,还是朝廷某些人,亦或是蜀国余孽,皆欲取我性命,这仅是能看到的,那看不到的又有多少呢?
若想结束,恐怕唯有等我将他们尽数诛杀,或者他们把我杀死。”
秦浩点头道:“那还是让他们死吧!自己死该多疼。”
众人哄然大笑。
回到营地,许子霖首先前往看望战死的士兵,在每人跟前插上三炷香。
“兄弟们,你们一路走好。许家军永远不会忘记你们,下辈子投个好胎,莫要再投身于乱世了。”
“将军,真的有轮回、有下辈子吗?”
李勇被打了二十大板,不知是他皮糙肉厚,还是打得太轻,竟像个没事人一般,又凑到许子霖身边问道。
许子霖思索片刻:“或许有吧!”
【若是没有鬼神,我这又算是什么呢?】
“嗯!那就好,到时我还希望能投生许家军。当年若不是老太爷,我早已命丧黄泉。
我发过誓,我这条命永远属于老太爷,属于许家军,只是没想到……”
许子霖拍了拍李勇的肩膀:“好好活着,别瞎想。”
许子霖深知,这许家军之中,不光麒麟卫是祖父收留的孤儿,许家军中大部分人也都是孤儿。
所以李勇能说出这番话,他丝毫不觉意外。
之后,许子霖又去往伤兵营。
李江正在为伤兵缝合伤口。
“情况如何?他们都能活下来吗?”
李江头也不抬:“你觉得呢?下次开战提前说一声,让我也有个准备。
你这好家伙,看着你进码头、进屋,还以为没事,敢情你是闹着玩呢?万一你死了,老太君可怎么办!”
李江和李兆基、陈明轩算是最早认识许子霖的。
他们都清楚许子霖不太喜欢客套,说话过于正式,许子霖反倒不自在。
所以私下与许子霖说话也就随意许多。
“得了吧你!看看你这缝的啥玩意,两年多了,还缝合得这么丑。没事多让你娘子教教你绣花,别光沉醉在她的温柔乡里。”
李江缝合完一个人的伤口,剪掉线头,站起身来。
“狗嘴吐不出象牙,好像你很厉害一样!”
说着,指了指许子霖的肩膀:“怎么样?还行吗?脱下来我看看!”
许子霖假装不懂他的意思。
“啥意思?怎么样?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李江也懒得与他瞎扯,关键是还有很多伤兵等着他去缝合伤口。
他干脆趁许子霖不注意,直接下手朝许子霖的肩膀一拍。
许子霖龇牙咧嘴:“你疯了!”
“还说没事,赶紧的,我没空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
这时候众人才知晓许子霖也受伤了,一个个忙上前询问。
许子霖无奈:“多大点事,看你们紧张的。没事,大意了,被一支羽箭射穿了。”
陈锦泽:“就是你之前找的黑羽箭?那么厉害的吗?”
许子霖点头:“嗯!箭头应该不是一般的铁、铜,还有那把弓,你们可见过听说过?”
“你们要说出去说去,现在把衣服脱了!”
李江见几人又聊上了,有些生气地开口道。
众人这才止住说话声。
许子霖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周宾卸掉盔甲、外衣。
等露出里面的伤口时,伤口已经发黑。
李江看了直皱眉:“就这还没事,我看你是不想要这条小命了。”
许子霖低头看了一眼,他眉头也皱了皱,这伤口发炎的速度好似有些快啊!而且他并未发觉。
“箭头有毒?”周宾大惊失色。
李江凑近看了看,然后闻了闻,摇头道:
“不像中毒,应该是箭头材质比较特殊。”
说着,李江就拿起酒精给许子霖清洗伤口。
许子霖疼得痉挛,满头大汗,却也没叫出声来。
“疼就叫出来,别憋着。”
许子霖摇了摇头,上辈子在战场上徒手挖子弹那可比这个疼得多。
李江也没有勉强,清洗后就给他伤口撒了些粉面,清清凉凉的,许子霖伤口处很快就没了知觉。
“可以啊!你这是什么药粉,效果不错!”
李江没有理他,拿起针线就给他缝合起来。
之后,许子霖又去了轻伤营慰问士兵,一阵安慰后才回到自己营房。
在营帐门口,许子霖看了一眼横贯在白塘河上的鹿邑山,目光深邃,眉头皱了皱,钻进了营帐。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边泛起鱼肚白,七百许家军已经登船,行驶在白塘河上。
“将军,让我先带人上去看看,若是安全,你再带人上去。”
快要靠近鹿邑山时,陈平躬身请命。
“不用,昨晚那些人如果全是水匪的话,山上的水匪即使有也应该不多。”
许子霖这话让身边的几人眉头一皱,他们自昨晚交战开始,到现在全把对方当作水匪,从没想过对方或许还有别的身份。
“对啊!虽然鹿邑山横贯数十里,虽能窝藏两千水匪,若真有这么多水匪的话,恐怕也没商船官船敢从此处过了。细思极恐!”
“老许,你的意思是说昨晚杀的那些人不一定全是水匪?还有军人?”
陈锦泽诧异着开口询问。
许子霖不置可否,所以并没有回答。
与此同时,几个黑衣人隐藏在鹿邑山上,正注视着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大船。
“统领,你真是料事如神,他们真的来了,看来是想一次性把屯聚此地的水匪斩尽杀绝。”
一个黑衣人压低声音说道。
钱文宇冷哼一声:“咱们兄弟折损在他们手中,他们既然来了,那就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许子霖,在码头上没有杀了你,你亲自送上鹿邑山,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钱文宇低声嘟囔。
“按照我们之前的布置,行动!”
钱文宇一声令下,身边仅有的几个护卫,应是后纷纷猫腰离开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