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后,病例分析那些什么都没看,只找患者姓名
——秦曼初
纪寒心头一惊
病例上赫然写着——怀孕8周,流产,大出血。
纪寒盯着几个字眼,浑身都在发凉,他一字一句把病例看了五遍,最后,手术同意书的尾页,家属签字——葛晓玖
所有东西全都收进档案袋,立刻飞往海城,一路上,犹豫了几万遍,该怎么把这件事告诉沈嘉行,以他现在自身都存在很大的隐患,他又能不能承受。
纪寒面露沮丧,长叹一声气,陷入深深的自责,这么多人,这么多人!怎么就护不住秦曼初的孩子!
纪寒在公司楼下给小九打电话,打了三通,两通不接,一通挂断,他发了条微信过去「急事!」
一分钟后,他再打,接了
“你在哪儿”
“我家”
纪寒往路边走:“等着” ,拦一辆出租初,坐上车后报地址。
小九听出他语气里隐隐地着急,不由得紧皱眉头:“怎么了”
纪寒叹气:“等我回去说吧”
挂断电话,小九回卧室,在吊带外套了件衬衣,沙发上堆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十分钟后,门铃响起来。
小九过去开门,俩人也有大半个月没有见过面,纪寒凝时她片刻,侧身进门,换鞋。
小九关上门,走了两步,纪寒坐在沙发那儿,手里的档案袋放茶几上,指尖叩两下,说:“你过来”
“你到底什么事儿,我在这儿也能听见!”
纪寒拆着档案袋上的白线,看着她说:“小九,你胆子也太大了”
小九不明所以,语气也不好:“什么意思”
“自己过来看!”
小九看着纪寒从档案袋里拿出一叠A4纸,她走过去,拿起来,只看第一张,心里咯噔一下。
“你哪儿来的”
“我医院的人!你说我哪儿来的!”,说完,噌的站起来:“小九,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什么不说!”
“我说什么?说了他沈嘉行就能离婚还是能怎么样!曼初怀孕的时候他在干嘛?他跟欧阳曦上床!”
“小九,你看看病例,秦曼初当时的情况非常危险!以东城的医疗条件她想完好无损没有那么容易!你对沈嘉行有气,你是不是能告诉我!我跟你没有仇!我一定是帮你,帮秦曼初!”
小九再一次想起在医院门口见到秦曼初时的场景,眼泪就不争气地流,她说:“那天下大雪,高速都封了,我去给她送东西,村民告诉我她可能流产了,我当时被困在高速上,车根本动不了,是交警把我送到医院的”
手中的报告朝他甩过去,冲他喊:“我想告诉你,我那个时候真的后悔我跟你闹脾气,可我给你打电话了!你不接!我给你打了一个电话你不接!”
纪寒完全回忆不起那天他在干嘛,但他不可能不接她的电话,除非他上手术。
“你现在来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们已经熬过来了!我谢谢你的人,救了曼初一命!她恢复的挺好的,吃什么药,吃什么补品,小月子怎么做,我和李承都是按照医生的嘱咐照顾她的。”
“李承?”
“不然呢?” 一直以来积攒的怨气,都朝他发出去:“就我们两个人,要怎么弄,她得上课,她嫌坐月子一个月时间太久,怕她请一个月的假学校直接撤销她的支教资格,她就得回来,我要照顾她,又不敢让温夏知道,我只能请李承帮忙!”
那段儿日子不能想,每每想起她自己都难受,更不知道该怎么劝秦曼初,每天她想着法子哄秦曼初开心,秦曼初装着强颜欢笑,半夜里偷偷的哭,她心疼的要命,又不能替她分担。
“对不起……”
纪寒闭了闭眼,抱住小九:“对不起,我那会儿可能在手术,没接到你的电话……”
“不需要对不起!所以你凭什么过来质问我!你们这群王八蛋!不是人!”
小九一把推开他,把他往门外推:“滚!”
“小九!” 纪寒控住她的手:“你冷静点,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还有,这件事你别告诉沈嘉行!”
“为什么?他有权利知道”
小九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嘲讽着:“你见过有前男友对前女友负责的吗?就算他负责,怎么负责?让她当个金丝雀?再让她怀孕,给他生私生子?”
“你话不能说的这么绝对,老沈他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他有他的打算,他对秦曼初什么样儿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放屁!他什么打算?他打算就是睡完这个睡那个!”
纪寒无奈之下只好暂停这个话题,哄她说:“我们不说他,谈我们的事儿”
小九挣开他的手,扭头就走:“我跟你早没事儿了”
小九自知自己的做法很不地道,在和纪寒的感情里,她始终占据绝对的话语权,纪寒也始终地服从她,这让她对这段感情,对这个人都有持无恐,她承认她把对沈嘉行的不满视为他身边的所有人都与他同流合污,让纪寒成为无辜的牵连者。
纪寒追过去,从身后拥住她:“你能不能讲讲道理,他是他,我是我。你不能这样,我又没犯错,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还不满意,你都晾了我快一年了。”
他无可奈何地抱怨,对她的行为不满又拿她没办法的样子,终是让小九态度软下来,但她话还是硬说:“我不讲,而且我也没晾着你,你该找下家找下家。”
“你讲,你必须讲。” 纪寒扳正她的身子,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钳起她的下巴,小九不服他,张嘴就咬,他只喊痛,手一动不动,就让她咬。
“我找不了下家,我想你想的都神经衰弱了,做手术差点把那女的脸恍惚都看成你了”
“…………”
“滚吧你!老娘好得很!”
“看出来了,吃得好睡得好,精神状态满分!”
他说一句,小九就顶一句,最后怼着怼着就怼到了床上,衬衣落下去,吊带紧贴着她的身体,纪寒连强带哄地,厮磨了她好一阵儿,小九被他勾起了欲望,说不想他是假的,此刻,色欲蒙了眼,想要他。
房间内干柴烈火,天崩地裂
小九以前在过程中还有逗弄他的闲情,现下,整个人连牙齿都酥了。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
事后,小九像淋了一场大雨,湿漉漉地躺在他臂弯里。
“你这么久就真没找个小护士解解馋?”
“我刚才的行动还不足以证明?”
“一般般吧”
纪寒一口气差点儿就断那儿了。
洗过澡,俩人躺床上,纪寒搂着小九,打问秦曼初当时的情况,小九顿时大有翻脸不认人的姿态,纪寒翻身,手撑在她肩膀两侧,注视着她,认真起来:“上次我去,我就觉得她状态不好,你肯定也能看出来,咱们就事论事,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她那是心病”
“你哪天休息”
小九猜出他的想法,就说:“你别去,别问她。”
说完,推开他,侧过身去背对他
小九迷迷糊糊快睡着时,身后的纪寒下巴抵着她的肩头,像是自言自语般:“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老沈他对秦曼初绝对是一心一意,等……”
小九拉起被子蒙住头,嫌他太吵了,让他闭嘴。
纪寒没机会说完,她也就没听完。
没隔几天,纪寒和小九一起去东城看秦曼初。
阴天,有种大雨将至的闷沉
山里蒙了一层厚厚的大雾
秦曼初在教室里和学生们玩击鼓传花的游戏,小九出现在教室门口时,第一排靠门口的学生先发现了她,脆脆地一声:“姐姐来啦”
秦曼初扭头看过去
纪寒从灰蒙蒙的雾里提着几大包东西走过来,停在小九的身后,眼镜上糊了一层雾气,他碰了碰小九,小九便扭头看他,自然地摘下他的眼镜,在她的袖子上蹭两下,再给他戴回去,嫌弃了一句:“事儿真多!”
学生们纷纷偷笑,秦曼初也笑,顺势就说:“来吧,说几个词语形容一下这两个人”
“甜蜜蜜”
“天生一对”
“郎才女貌”
“送入洞房”
秦曼初:“…………”
小九哈哈大笑,走进来,站上讲台,朝那个语出惊人的小家伙递个眉眼:“你真给你秦老师长脸!”
纪寒也走进来,东西都放讲桌上,从袋子里随手拿出一个变形机器人的玩具,朝那个小家伙走过去,揉了揉人家的小光头,一本正经地说:“哥哥借你吉言。”
纪寒买了很多玩具和零食,问秦曼初现在还上不上课,秦曼初笑说:“她们眼珠子都快钻进这袋子里了,我现在讲什么她们能听进去。”
言外之意,就是不上了,一群孩子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纪寒便提着袋子,放到第一排的桌上,让孩子们选自己喜欢的。
“和好了?”
小九故作姿态:“看他表现”
“人家表现够好了,成天把你当老佛爷供着,还想怎么滴”
小九笑了笑,歪头打量她一会儿,脸蛋白净,唇上还是没什么血色,淡淡的粉。白色直筒牛仔裤,帆布鞋,粉色圆领针织毛衣,松松软软的在身上套着
小九有时候看她,总觉得她只是人站在那儿,没神儿,没魂儿。
“怎么了?”
“比上回见你胖了点”
秦曼初莫名地有点高兴,问:“真的?”
“假的,你那下巴都快赶上葫芦娃里那蛇精了。”
“…………”
没一会儿,一声雷响,震破了那一层乌纱,倾盆大雨倾泻而至。
这时,金校长和张姨端着托盘进来,说喝牛奶了,小九随口问:“每天的牛奶都是你和金校长赞助的?”
“不是”
小九斜着肩膀凑近秦曼初,眼睛看着张姨,小声问:“那你们这食堂是村里补贴?”
“沈嘉行安排的”
“什么玩意儿?”
“就你听到的玩意儿”
小九抱臂,盯着她探究片刻,最终什么也没说。
秦曼初带着纪寒和小九回屋里,纪寒坐沙发,小九拉开椅子坐下,秦曼初从收纳柜里拿出两个杯子,拧开水龙头清洗。小九在身后说:“你别弄了,水那么凉。”
秦曼初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往桌子那儿走:“你这话和李承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什么时候来的?这个人真不够意思,来也不知道叫上我。”
秦曼初放下热水壶,一杯热水推到小九手边,说着:“前天过来说要装个热水宝,在这儿研究了半天。”
拿着另一个杯热水朝沙发走,纪寒站起身,接过,没坐回去,也抽了张椅子在小九旁边坐下。
“是该装一个,冬天还是得有热水。”
秦曼初说:“用热水就烧一壶,也挺方便的,这边下了大雪,孩子们就不方便上来,金校长说寒假放的早。”
纪寒环顾了一圈:“这屋里没暖气吧?”
“没有,用小太阳。”
小九说:“我下次来给你带个电热毯”
纪寒说:“那不安全,还是买个大一点的电暖气吧” ,他扭头看向里屋的门框,说:“装个厚帘子。”
秦曼初笑说:“行了,你们别往我这儿倒腾装备了,费电。”
聊了会儿,小九要去卫生间,秦曼初拿了把伞给她,此时,屋里只剩秦曼初和纪寒两人。
静坐着,秦曼初喝水,听着屋外愈来愈大的雨声。
纪寒出声,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气氛。
“在这儿感觉怎么样?是不是除了生活条件受限,其他都挺好?”
“嗯,比上班轻松。”
他随意地转了话锋:“最近见过老沈吗?”
“没有”
纪寒笑一声:“你上回说他再来找你,你就嫁人,真把他唬住了。前段日子他出差回来,本来就睡不好,又倒时差,张齐提议说让他来你这儿蹭一觉,他不敢来。”
秦曼初觉得喉咙涩疼,喝一口水,说:“还是让他治疗一下吧”
“行,回去我转告他”
秦曼初抬眼看他,似是对他这句话不太认同,纪寒收起闲聊的笑脸,在秦曼初别过脸的时候,他说:“曼初,你知道老沈和欧阳曦没领证吗”
秦曼初顿了顿,记忆里好像沈嘉行第一次来这里,说过这句话,她回过脸对纪寒说:“不知道”
“那次,他是被他妈和欧阳曦设计了,在他卧室放了药,他不知情”
秦曼初没反应,他继续说:“我们都是旁观者,你最清楚,老沈看你比看他的命都重。”
“所以呢”
纪寒微怔
秦曼初问:“你想说什么?让我体谅他的身不由己?我没体谅吗?我没哭没闹没上吊,还不够体面吗?”
捧在手里的水杯放桌上,随着杯底碰撞桌面,不轻不重地一声:“他和他的妻子领不领证是他的事,他对我的感情,放在现在,没有任何意义。”
纪寒想从她平静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是,那噼里啪啦地雨声,不期然爆出的雷电声,似乎都激不起她眉心间的半点波动。
终是一声叹息
“曼初,老沈他,这一年是真的不好过。”
秦曼初的手撑着座椅两侧的边缘,隐藏在椅面下的指节,用力而泛白,她不断的空咽喉咙,垂着头,声音被一道响雷震碎
她说:“就他不好过吗。”
傍晚,雨势渐小,但整座山都笼罩在漫天的浓雾之中,根本没有能见度,小九和纪寒因此无法返程。
小九倒是高兴,说:“你还记不记得高中那会儿咱俩在宿舍挤一张床。”
“记得,你给我挤地下去了”
‘啧’ 小九用手肘撞她一下:“谁让你跟傅文远看鬼片吓个半死”
秦曼初想起那时候的事儿,笑出声,说:“现在想,傅文远是想吓我,看完电影让我跟他住酒店,结果没想到,我回去抱着你睡去了”
“你说你那时候多聪明,怎么越大越傻了”
音落,突然安静。
两人挤在一张单人床,秦曼初缓缓侧身,挽住小九的胳膊,额头抵着她的肩头,没出息地嗯了一声。
纪寒的话在秦曼初的脑子里挥之不去,她真想做到像她说的那样,没意义了,彻底没意义了,只是想到他的种种,再面对这样的结果,还是被撕扯地疼。
小九望着屋顶,轻声说:“会过去的”
她没说话
小九穿着她的家居服,渐渐地,肩头处的湿热完全沁透衣服。
晚饭,张姨张罗的特别丰富。
小九不免叨叨了一句:“伙食这么好,你怎么不长肉”
“不知道啊,我以前多吃两口米都能长一两。”
纪寒看她一眼,说:“山里还是凉,容易体寒,你以前吃的那个老中医的方子,我再去帮你问问?”
秦曼初猛的摇头:“别别别” ,指了指六盘菜中间的一碗汤,表情很是痛苦:“我每天喝这都快喝吐了。”
纪寒拿起汤勺在汤里翻了两下,笑了笑,打趣道:“十全大补汤啊这是”
小九盛了一碗,尝了尝,说挺好喝啊
“好喝你全喝了吧。你不知道,夏天那会儿,喝的我隔三差五的冒个痘,还流鼻血。”
张姨:“…………”
纪寒笑说:“他也是瞎着急,夏天真不能多喝。”
这个他,不言而喻
秦曼初和小九都没搭话,自顾地吃饭,张姨给秦曼初盛了一碗汤,她虽嘴上嫌弃,但还是喝光了。
秦曼初非常鄙夷自己这种行为,饭是吃到自己肚子里,但她总有那种感觉,好好吃饭,就是为了让沈嘉行放心。
越清楚自己的这种想法,越想反着来,有一阵子她什么都只吃两口,米饭吃半碗,然后某一天秦曼初突然反应过来,她这种幼稚的行为是在跟沈嘉行置气,好像就知道张姨一定会告诉沈嘉行,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
这晚,纪寒躺在沙发,半条腿悬在扶手之外,身上盖着小九的外套,听着里屋的两人潺潺地聊天声
聊她们高中军训,教官长得还挺帅,小九说她那时候还想撩一撩,但没胆儿,要是放在现在……秦曼初说:“那纪寒和教官你选谁”
小九说:“这还用问?国家都替你选了,你闭眼上就完事儿!”
秦曼初笑说:“纪寒应该能听到”
“他会选择性耳聋的”
纪寒:“…………”
接着,聊班上谁早恋,聊谁给秦曼初写了封情书,文笔超级差……
后面聊到大学,聊到以后……
小九问:“你打算在多岁前结婚”
“你呢”
“你前脚结,我后脚就结”
“你想生几个孩子”
“两个吧。我羡慕你和温夏。”
秦曼初笑了笑,说:“我也觉得两个挺好。”
雨停了,空气里弥漫着雨后土壤的气息,像发了嫩芽的味道,在这即将枯败的季节。
第二日吃过早饭,纪寒和小九开车离开。
纪寒把小九送回家,是十点。他定的飞苏城的机票是两点十五分。
三个小时的空余,他回复了工作上的一些事情,用了二十分钟,剩下的两个半小时,他全用在小九身上。
一开始,小九是想着,俩人真要这么淡了,分了,也就算了,毕竟纪寒和沈嘉行从小长到大的铁关系,她觉得有秦曼初这档子事儿,她可能永远会戴着有色眼镜看纪寒。
但到这一步,她也不能继续这么不明不白的,对她,对纪寒,都是一种不负责任。
在纪寒准备开始第三次时,小九推开他,坐起身,捞起被子先裹住身子,便开始说:“你那天不是说要谈谈?”
纪寒侧躺着,单手枕在头下,手往被子里钻,意犹未尽的音色:“这不是正在谈?”
“我跟你说正事儿”
“嗯,你说”
“你知道我多爱秦曼初吧”
说完,胸上就被他一手捏住:“用词不当”
小九翻了个白眼,直说:“反正在她遇到良人之前,我跟你也没可能。你能等就等,不能等这就算咱俩的分手觉。”
他揉捏着,淡笑:“你这分手福利还怪好”
“嗯,主要你活儿也不赖”
纪寒一用力,小九痛的叫出声,他说:“我等”
“心甘情愿的?”
纪寒松开掌心的柔软,手从被子里出来,向后倾斜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一眼时间,随后,拽着她倒下,翻身压着
“一点儿都不心甘情愿。那我能怎么办,你把我吃得死死的。”
“哦,那还怪我了”
“勾搭我的时候没想想后果?”
小九说她真没想负责任,纪寒堵她嘴,占她身体,用一切行动告诉她,他非她不可,别无选择。
纪寒拖到一点十分才穿衣服
小九躺在床上,懒懒地伸手,勾勾食指,他无奈地笑,认命地过去,俯身,手撑在她身前:“不舍得我走?”
“你知道那个张姨是沈嘉行派去的吧?”
“嗯”
“管好你的嘴”
纪寒一时没应,小九说:“你也看到了,她一天三顿燕窝,她吃的那么好,还是很憔悴。她就是心里过不去这坎儿,她多爱沈嘉行,就多爱那个孩子,沈嘉行她无能为力,孩子她是有自主权的,所以她很自责,反正别再提这事了,哪天她自己想说了,沈嘉行早晚会知道。”
纪寒答应了
他思考了一路,下飞机后,先回医院,把秦曼初的病例放好,接着就直奔去了沈嘉行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