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慕辞知道,这是因为有了朱广白的寿命做支撑,不然这老东西早就噶了,哪还能安详躺在这里享受着朱家掏钱住VIp房,享受最好医疗待遇,又谋算朱家家财,这千年的狐狸,都没他能装,
见人隐隐有醒来的征兆,卫慕辞面无表情手起掌落,一巴掌把人抽晕,朱楼眼皮不动,完全晕了过去,随后脸颊迅速高肿起。
祈南言嘶了一声,比了个大拇指,点评道,“快准狠,但也真爽。”
放别人身上,卫慕辞会直接来一句,爽是吧,给你也来一下,保准力道比他还高,让你爽上加爽,但说这话是祈南言,他不敢,要媳妇,也要命。
“嗯,下次碰到想抽的人,告诉我,我能抽他像陀螺一样转,顺便让他给你表演一场陀螺秀。”
“好啊。”
卫慕辞拽下朱楼手腕上的红绳,手上白光一闪,毁了个彻底,随后又带上手套,如法炮制一个相同的红绳,提出心头血,一分为二,一半浸泡在红绳上扔了一张符进去,红绳将心头血吸收了干净,一半装进瓷瓶中。
做完这一切,卫慕辞消失在原地,躺在病床上的朱楼,因为心头血缺失和换命术的破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多了几分老态,配上那红肿的巴掌印和坑坑洼洼的头发,像极了一个乞丐。
再回到朱宅之时,笼罩在上头的阴翳又浓厚了许多,夜幕宛若泼了浓墨一般,不见半点异色,像是一张深渊巨口要将整个朱宅吞入口中,寂寥阴森。
卫慕辞不停歇的直奔朱广白那,途径的路上,一个佣人都没瞧见,心想,老爷子应该是按照他所说,将府内佣人全部都遣了出去,而之所以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鬼气蛊惑人,从而作乱,也是为了避免伤亡。
刚一推开门,一把桃木剑直直砍了劈了下来,卫慕辞双手夹住剑尖,哭笑不得的说,“老爷子,别担心,是我。”
朱阁面露歉意撤回了剑,“小先生,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脏东西呢,抱歉。”
卫慕辞只道,“没关系”,随后走到床边,拉开了朱广白身上的被子,从胸腔处引出心头血,灌注在装着朱阁心头血的瓶子里,随后将手绳丢了进去,外围裹着符咒,手势变换,嘴里念叨,“命归来,命归来,命归本体再回来,符咒逐渐消失,化为金光融入瓶子中。
片刻后,卫慕辞将手绳从瓶子里面掏了出来,带在朱广白手腕上,呼出一口气,“切记,红绳不要离开您孙儿身上,假以时日,被移出去的寿命,便会通过手绳回到他身上,在此期间,不要让朱阁死了,否则阳寿变阴寿,您孙儿便也回天乏术。”
朱阁手握着手,眼里泪花涌出,嘴唇哆嗦着好一会才说话来,“小先生,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家孙儿便.....”,朱阁抹了眼泪,“总之,您是我朱家大恩人,若不是您,我又要遭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等我死了以后,还有何颜面,面对我儿子儿媳,往后小先生有任何差遣,老头子我必定听从。”
卫慕辞扶着朱楼肩膀,无声叹气,“老爷子,您不必如此,真论起来,也是因为您当年对我师傅的善举,才有我今日的相报,若要轮感谢,也当是我感谢您才是”,毕竟若不是您救了我师傅,又怎么会有如今的卫慕辞,怕是早就冻死在冰天雪地里了。
朱阁回想,当年只是自己顺手善举,今日却得以如此天大福报,当下心中决定,日后医馆义诊,由原来十天,增加至二十日,也算是给他孙儿积德。
祈南言戳了戳卫慕辞的耳朵,“时间已快至凌晨,既然你布下的法阵这段时间没有响动,那便是后者,当夜帮助朱复礼的应当是固定时间出现,最有可能便是凌晨,那时阴气最为旺盛。”
卫慕辞点头,“老爷子,我该去收拾那只作恶鬼了,切记,不要出您孙子的房间。”
“哎,好,我绝对不会踏出去半步。”
卫慕辞转身离开,几乎是刚踏出房门,气息忽然变了,顿时面色一凛,来了,随即飞速往柴房那边掠去。
祈南言坐在卫慕辞肩膀上,阴风吹来,空气中鬼气愈发浓厚,“是只恶鬼。”
“没错,是只恶鬼,正好许久不动手,用来练练手”,卫慕辞声音落在风里,有些缥缈,掺杂着几分玩笑。
“拿恶鬼当练手,我怎么记得那天那个道士说你连炼气二层都没踏进去”,祈南言明知故问,更多是存着逗弄的心思,想知道,卫慕辞会怎么瞎扯。
谁知对方并不按照常理出牌,“他说你就信啊,就冲我今天露出这一手,怎么也不像是练气吧”,卫慕辞暗戳戳表示,炼气期那种小卡拉米怎么可能配得上机智勇猛的他。
祈南言故作听不懂,拿那天卫慕辞自己话来反打一波,“话不能这么说,那天他说你是废物,你自己也承认了,我就没信”,这话潜意思就是说,信任还是有的,只不过我更相信你的话,但你又没跟我说过你境界的事情,所以,这得怪你自己。
卫慕辞听懂了,又心塞又想笑,心塞他被祈南言堵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想笑是因为祈南言说相信他。
到最后,这个关于信与不信的问题也没聊出个结果,因为即将达到柴房,就在距离大概还有一百米的样子,卫慕辞感觉自己布下的符阵动了。
昏暗柴房,只留有微弱的光芒用作视物,清明刚过,一些初春活跃的蚊虫在灯光下肆意振翅,下一瞬像是察觉到什么,嗖的一下迅速离开。
朱复礼躺在柴堆里呻\/\/吟,衣服脏乱,沾染不少木头枝子和灰尘,裸露出来的皮肤满是骇人的肿胀青紫,鼻青脸肿,像是泡肿的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