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南言淡淡哦了一声,“你说完了,我听完了,你该去做事了。”
卫慕辞伸出一根手指,吐出两个字,”条件。”
祈南言抱着手臂,微微昂着头,冷哼一声,高高在上的样子,“去不去?”
卫慕辞非常麻溜的去了,整个过程不到三秒钟,其中两秒用了来亲了祈南言一口,心中有些怅然,条件是要不到,福利是一定不能缺的。
现在正值中午,别墅内佣人正在休息,男女主人也不在家,别墅内静悄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内,格外静谧,让人很想找个有阳光的地方,好好睡一觉。
祈南言靠着树干,半阖眸看向远方,陷入自己思绪中,他是特意挑这个时间点来的,别墅内男女主人不在家,正是下手的好时候,做完这一切顺带还能去看看那个可怜的小孩,那个从出生起就被调换灵魂,灵魂塞在不契合身体里,饱受病痛折磨的小孩,那个很想和猫猫一块活下来的小孩,顺带还能去见见那个小家伙。
思绪被身旁动静打断,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卫慕辞那张得瑟的脸,还带着几分求夸,“完美完成任务。”
祈南言眉头微挑,“他愿意?”
这个他自然说的是男鬼,卫慕辞拍着胸脯表示,“他当然乐意。”
“那就行”,祈南言伸了个懒腰,嗖的一下缩小,飘到卫慕辞肩膀上,“走,去彩旗儿童福利医院。”
祈南言和卫慕辞依旧跳上一棵大树,布下一个隐形阵,遥远看去,根据两人超非常人的视力,透过窗户倒挂的各色花朵,将小孩病房里发生的事情看的一清二楚。
约莫五平方的小房间内,只能堪堪摆下一张病床和小桌子,原本洁白的墙壁经由岁月更新变迁,变得泛黄掉皮,此时穿着蓝白条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小孩正躺在床上,消瘦凹陷小脸挂着浅浅笑容,手指轻抚着干燥泛黄,花瓣还打着卷儿的花朵,灰白报纸做成的小格子容器衬得本就不鲜艳的花朵越发暗淡起来,就像如今待在病房中的小孩,在破旧的病房,一点点夺去生机。
小孩抚弄花瓣的手指微顿,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窗户,目光落在被粗劣绳子倒吊着挂在窗户上半湿润的花朵,嘴角笑意加深,目光往下一顿,看着空旷的窗台,笑容有所收敛,眼里闪过思念,嘴唇微抿。
风吹过,窗户上的花朵似是活了一般摇曳起来,为这寂静沉闷的房子增添了一丝活力。
这时,一只白色猫儿跳上窗台,嘴里叼着一朵花瓣繁复的玫瑰花,外层花瓣呈现桃色越接近花心则是杏黄色,宛若夏日黄昏天空的晚霞,暖风习习,将温柔溢散开来,驱散了苍白。
男孩瞧见小白猫,一散脸上失落,唇边又漾起一抹笑容,人也宛如猫嘴中的玫瑰,鲜活了几分。
“小白”,许是长久没说话,男孩声音有几分嘶哑,像是被砂纸磨过一般。
小白猫放下玫瑰,跳下窗台,一个跳跃,上了小男孩的床,亲昵的蹭了蹭他的手背,甜腻腻喵了一声。
小男孩笑出声,手指娴熟又灵活开始撸猫,没过一会,小白猫便舒服的开始打呼噜。
一人一猫和谐有爱的画面落在远处树上祈南言和卫慕辞眼里,也许小男孩没看出来,但是卫慕辞看的分明,那只白猫并不简单,身后八条白色虚影尾放肆舞动,它身上不只是有妖气,还有一丝仙气,也正是因为这一丝仙气,才勉强吊住这个男孩的命,但也只是暂时的,若是男孩不能回到他自己的躯体,终究难逃一死。
转头看向一脸专注的祈南言,卫慕辞不确定他有没有看出什么,若是阿言也看出来了,那他的身份真的只是普通鬼吗?他不止一次这么想过,但关键是,不管他怎么看,阿言都是一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鬼。
“阿言。”
祈南言转头,看着卫慕辞眼里的纠结,忽然笑出声,“你想问我是怎么看出这一切的”,不是反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卫慕辞没说话,但已经给出他的答案,他以前虽然怀疑,但是从未想过问出口,而如今想问出口却也不是因为怀疑祈南言有什么别的企图,只是这种让他抓不住的感觉,着实让他害怕和抓狂,他真的担心哪天一觉醒来,发现在哪都找不到他的阿言,那时候他会变成什么样,连他自己都不敢想象。
祈南言看出了卫慕辞沉默的面孔下焦虑的灵魂,拉过他的手,同他十指相扣,用力紧紧握住,倾身在卫慕辞唇上落下一吻。
奇迹般的,卫慕辞心头的不安宛若乌云迅速消散,和祈南言交握的手传来刺骨的冰凉。
祈南言放开他,一颗漆黑冰冷的珠子落在卫慕辞掌心,赫然是鬼王珠。
卫慕辞眼睛微微睁大,“这......这是鬼王珠。”
“是啊,鬼王珠,当时坨遆之所以同你争夺我一个小小的普通鬼,正是因为鬼王珠在我手里,而他之所以不敢说出来,是害怕这颗珠子落在陌柒手里。”
“要知道,一颗鬼王珠被鬼将吞了,可是有很大几率晋升为鬼皇,纵然晋升不成鬼皇,起码一个鬼王是没得跑,而就当是情况,任谁都不是一只鬼王的对手,何况,他也不想你们五派再出一只鬼王。”
“他笃定我会私吞鬼王珠,不会轻易交出来,而以我一个小小普通鬼也无法短时间内完全吸收鬼王珠,因而这才放心大胆将我让给你”,祈南言不疾不徐将当时的事情缓缓道来。
有了祈南言的解释,当时卫慕辞想不通的地方在此时全部想通,怪不得当时那坨遆那么古怪。
可,看着手里的鬼王珠,新的问题又出来了,既然阿言确实只是一只普通鬼,那么他是怎么让鬼王珠躲过他和陌柒探查的?
祈南言神神秘秘开口,“天机不可泄露哦,好了,该匡扶正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