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敬礼——”
一旁的军官高声喊道,对着走来的几人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新兵们被他的声音感染得热血澎湃,随后一起完成了敬礼。
在如此整齐划一的队列中,姜南的呆愣就被凸显得尤其的……引人注目。
“你!”一名迎面走来的军官手里把玩着皮带,指了指她所在的位置。“出列!”
姜南站得这么远都感觉到耳膜一阵嗡鸣。
她没动,反倒是站在她前排的人全都自觉主动地向两侧踢着正步让开。
军官气势汹汹地来到她的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见了将军为什么不行礼?”军官大声质问。
姜南偏了偏脑袋,躲开那些纷纷扬扬落下的唾液沫子,解释得朴实无华,“我不会。”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队列外此刻全是此起彼伏的“嘶嘶”声。
军官嗤笑一声,“不会是吧?来人!送她到军校操场先跑二十圈。”
话音落下,两名身着浅绿色军服的士兵来到她的身后,一左一右压住了她的肩头。
姜南倒也没有害怕,只是一双黝黑的眼睛动也不动地盯着那名军官身后的人看。
“还愣着干什么?带走!”军官发令,姜南被人强行推着往前走,就在快要和那静默不语的男人擦肩而过时,她忽然挣脱了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绣着金线的袖口。“程将军。”
程承波澜不惊地垂首,看了一眼袖口上那双白皙稚嫩的手。
姜南暗自在心中啧了一声。
安丽娜没有骗她,这个人是真不好搞,气场强大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城府太深,不会随意流露真实的感情,她的感知也是头一次探测不到雄性的心声。
这难得的挫败感更是激起了她的征服欲。
“该死的!你……”程承抬起另一只手,阻挡了身旁军官再继续说下去,然后活动着手腕,不动声色地抖落了袖口上那只不安分的小手。
“跟我来。”他声音醇厚低沉,配合着干脆利落的转身,颇有一种军人的威仪感。
姜南肩上的压制一同消失,提步就要跟着他离开。
可队列中的曹颖一看到姜南要被带走,当下急得直呼,“将军,我愿意替她分担一半的惩罚……”这一次发声,也算是耗尽了曹颖一辈子的勇气。
四周打量和讥笑的目光如同雨点般落下。
她挺直了背,走上前,“我朋友不是故意的,请求您再给她一次机会。”
这里是中央星管理最严格,条件也最艰苦的军区。
往年更是从不开放雌性入伍的条件。
今年算是特例准许了,队伍中才会出现寥寥几名雌性的身影。
听说每半年开放一次的征兵,最后留下来的顶多只会剩下五人不到,其中有百分之九十的新兵都会因为吃不了苦或是犯下不可原谅的错误,被驱逐出队列。
尽管十分珍惜这次入伍的机会,但曹颖内心却实在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姜南被带走。
程承在军区的威名,和他百兽之王的兽形一样令人胆寒。
曹颖来之前曾针对此人做过大量的调查和了解。
正因如此,所以此时也紧张得手心冒汗。
程承转过身来,动作太快,带起满身规格不一的勋章摇摇晃晃,“你以为自己这样做,很讲义气吗?”
曹颖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将军,您这样当众为难一个新入伍的雌兵,难道又很威武吗?”姜南的声音一出,在场氛围瞬时降至零点之下。
就连站在程承身旁的两位副官,也大气都不敢喘粗一下。
在军区,他们就没见过比姜南还有种的人,是不要命了吗?居然敢这么和将军说话?
整个中央星,谁不知道程承将军的脾气是出了名的臭,一言不合就喜欢拉着人到训练场练散打。
说是练散打,但准确点应该是挨打才对。
毕竟程承也算是中央星雄性实力排行前十的SS雄性,那战斗力,别说是什么刚入伍的新兵了,就算是饱经风霜的老兵,也未必能在他的手下过十招。
但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是。
程承居然一言不发地走了。
时间紧迫,姜南也来不及和曹颖报备了,只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便追了上去。
而程承压根没有半点照顾她的意思。
矫健的双腿一刻不停地向着军营出发,直到要进入时,才想起身后还有一个人跟着。
回头一看,姜南才跑到相隔千米远的小山包上。
军区地形复杂,为了适应前线不同的作战环境,所以保留了最原始的生态。
又加上距离太阳很***均日照时常近二十小时,辐射更是严重,导致军区几乎寸草不生,地上的泥土干裂得比石块还硬。
五分钟后。
姜南气喘吁吁地来到男人面前,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晒得通红的面颊流下,她拄着膝盖,盯着面前的老旧的大码军靴想。
臭男人肯定是故意的!
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变相惩罚她!
最好是别让自己得到他,否则,日后有得是他受的“好日子”!
“体力这么差,曼达博士怎么会派你来军区执行特殊任务?”程承的话暗含质疑。
姜南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呼吸。
原以为自己在学校经过了陈响的训练后,体能已经远远超出了同龄雌性的最大值,可这一段路难走得简直让她怀疑人生。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贴身的衣物已经全都湿透了。
“我要喝水。”姜南说。
程承身躯高大,却并不是那种虎背熊腰的壮硕,而是挺拔稳健,他的身上拥有着一种浓重的成熟雄性的荷尔蒙气息。
每一次对视,似乎都能让人感受到一股无形中的无量压上双肩,让人不自觉地从气势上就矮了他几分。
看他站着不动,姜南再次说道:“我说,我要喝水。”
程承移开视线,伸手掀开了军营的门帘。
这里的军营全都是临时驻扎在各处的帐篷,具有一定的防热和抗旱性。
姜南一踏入就再也不想出去。
贴着冰冰凉凉的帐篷靠坐下,环视着内里简陋而又单调的陈设。
她忽然问:“这里,不会是你的住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