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先行探路的部队没有给出任何前进或是请求支援的讯息。
但同行的两千机甲哨兵们却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姜副将,我们现在怎么办?”有人来到姜南的面前询问。
她挑起眼皮,声音从传感器传出,“等。”
“等?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如果程将军他们一直不给消息,我们难道就一直这样等下去吗?”
“是啊!万一他们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那不然,你们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一句话,堵得躁动的众人哑口无言。
姜南知道,这些人无非就是不服她指挥,这么多雄兵被一个新来的女副将管着,心有不甘也正常。
但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能不能小些?
自己打着瞌睡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又过了一会儿。
先前挑事的几个哨兵从机甲中跃了出来,五六人围在她的机械腿下。
“姜副将,你是第一次来星际站执行任务吧?”
姜南没搭理。
几个人越发起劲了。
“我们知道你听得见,兄弟们刚才一致决定,这次作战的指挥建议您还是让贤给三哥比较好。”那人如同一只绿头苍蝇嗡嗡叫个不停,“三哥常年担任的都是我们机甲队队长,拥有丰富的作战经验,让他来做指挥,兄弟们肯定力往一处使。”
姜南勾了勾嘴角,没人能看到。
漫不经心回道:“好啊,那你把你说这个三哥叫过来让我看看。”
那几个哨兵显然也没有料到姜南会这么好说话,随即脸上露出一个“女人就是女人,居然这么好糊弄”的表情,就去叫人了。
没多久,一台锈红色的机甲来到她的跟前。
被他们称作三哥的是一名三十五六岁的沉稳中年男子,戴着军帽的寸头显得棱角有些凌厉。
“你们几个干什么?谁准许你们随意退出机甲的!”寸头男一下机甲就十分严厉地训斥道。
难道这就是他们服气他的原因?
是她脾气太好了是吧?
姜南通过传感器说道:“他们几个刚才跑来找我毛遂自荐,说要推举你作这次任务的指挥,你怎么看?三哥。”
“姜副将,万万不可!您是将军亲自指定的指挥,哪有半路换人的道理,要是让将军知道了,必定是要军法处置的!”他这话也是在说给一旁的几人听。
但那几个哨兵却半点也听不进去,吵闹着拾掇寸头男有能力者就该争取。
姜南调整着姿势起身,睁开巨大的机械眼,射出一道红外线,随即选定了一名神色最为激动的哨兵。
“你叫什么名字?”
哨兵看着胸前的红点,有些迟疑,但还是挺了挺胸膛走上前说:“我叫聂云,我就是只服三哥不服你,你想怎么样?”
“聂云!”寸头男想把他拽到身后,姜南却操纵着机甲,灵活地俯下身,用一根指头将他拦开。
力道控制得刚刚好。
此举让寸头男微微一愣,有关于这位姜副将的事,他这几天也听军区里的兄弟们吹了不少。
说她是直接空降到副将的关系户,还走后门拿到了采矿大赛第一?
不仅如此,甚至颇有心机的设计了一出局,让黑改机甲的兄弟们一连都遭受了检查和惩罚。
这一举动,无异是打破了原先比赛中众人默认的潜规则,也触碰了太多人的利益。
要知道水至清则无鱼。
三哥心里想道:姜副将还是太年轻了,不过她作为一名刚到军区不到半个月的新人,能把机甲控制得这么好,应该是之前有从事过相关操作吧?
姜南有时候其实很不喜欢自己能窥探别人心声的能力。
这样一来,每个人在自己面前都太过透明和直白,她连猜都不用猜,就已经将他们心底最真实的想法看得清清楚楚,这实在有些无聊和乏味。
收起观察寸头男的心思。
她笑着说道:“你既然这么替你们三哥不服,那就比比呗。”
聂云差点没笑出来。
指着自己鼻子问,“你想和我比?你确定?”
其实聂云之所以敢做这次的出头鸟,对姜南这么嚣张,也不是没有原因,他好歹也是军区连续三年以来的机甲大赛冠军。
比机甲?他就没输过。
他可是元帅在表彰大会上亲自承认的,只比冷如星稍逊色几分的机甲天才!
姜南想跟他比机甲?
聂云笑疯了,这不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聂云:“行啊,你要是输了,就自愿当着大家的面把指挥权让给三哥,怎么样?”
姜南说好,又问他,“那你呢?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我不可能输。”
“不可能?这么有自信吗?”她想了下,“你要是输了,就答应我一件事怎么样?”
聂云笑得捧腹,“好啊,别说一件事了,你要真能赢了我,十件事我都答应你哈哈哈哈!”
旁边几人也都在等着看笑话了。
姜南随手指了指旁边空闲的废土空地。
“走吧,去那儿。”
聂云麻利地穿上机甲就走了过来。
“你想怎么比?”
姜南不太懂这玩意儿,虚心地向他请教,“一般机甲能比什么?”
“看你的水平了。”聂云活动着机甲走来走去,一副很狂的样子,“高手比操作,低手比速度,我都行。”
这么狂?
姜南又问:“操作怎么比?”
聂云无语,“你到底会不会?”
“会啊,你说比什么就比什么。”
聂云不想占她便宜,尤其她还是个雌兵,加机甲新兵蛋子。
赢她不就跟玩似的吗?
但她既然不懂,聂云也想出一个比较公平的比赛项目,那就是拆卸。
这是极其考验操作的精细活。
“我这里正好有台报废的机甲,不如我们搞个竞速好了。”
“可以。”
姜南让他先来。
聂云也没多想,比赛哨声一响,手上动作就无比娴熟地开始拆解机甲上的大部件,然后是小零件,拆卸过程丝滑得让人看起来甚至觉得很解压。
“好了。”
“计时五分十六秒。”寸头男作为裁判,立刻宣布了耗费时间。
旁边几个哨兵欢天喜地地冲上前来和跳出机甲的聂云击掌,“好家伙,这比你上次在训练室练习时还快了十秒!偷着练了吧?”
聂云笑了笑,看向姜南,“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