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美晴的声音,让颜晚宁停住了下意识想远离陆临的动作。
她僵硬地挽着陆临的手,低头看了眼他们肢体相接的位置,她忽而有些恍惚。
在那个夜晚,地下车库内,那只将她拽入黑暗的手,也是这样的霸道,强势。
“妈,久等了。”
陆临的声音,将颜晚宁拉回现实。
陈美晴笑道:“能够看到你们的婚礼,等多久都是值得的。”
她目光温柔地看着颜晚宁,问:“晚晚啊,你喜欢妈和阿临送给你的这个惊喜吗?”
颜晚宁愣了一下,想起一周之前,陈美晴对她说,她和陆临给她准备了惊喜。
她所说的惊喜,原来就是一场滑稽的婚礼。
她心底不禁感到凄然,还真的是惊喜啊。
虽然这个‘惊喜’并没有让她感到开心,反而让她因此饱受屈辱。
但她不是没有良心的人,她知道这是陈阿姨的好意。
她微笑道:“谢谢妈妈。”
陈美晴见她红了眼眶,有些着急。
“晚晚,你怎么哭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是因为婚礼太简陋了吗?”
她急忙道:“晚晚,你听妈解释,不是阿临对你不用心,是妈的病气太重,你和阿临的婚礼不适合大办。”
“等妈走了,再让阿临给你补办一场婚礼,到时候你们再风风光光的办一场。”
“今天就先将就一下,满足一下妈想看你们结婚的心愿,好吗?”
陆临皱眉:“妈,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他瞥向颜晚宁的侧脸,有些紧张,担心她会说出自己对这场婚礼的不满。
颜晚宁却只是笑笑,“妈,你别多想,我只是太高兴了。”
陈美晴松了口气,“我就知道,晚晚是最懂事的孩子。”
她看着二人,怎么看都觉得满意,看着看着,眼眶也红了。
她感叹道:“晚晚,你和阿临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陪同来照顾陈美晴的医生,护士也纷纷笑着点头。
“是啊,陆先生和陆太太实在是太般配了。”
“这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因为婚礼上没有前来观礼的人,所以婚庆公司策划的是西式婚礼。
他们将宴会厅布置成了一个礼堂,台上站着衣着神圣的牧师。
悠扬的《婚礼进行曲》中,陆临和颜晚宁手腕着手,朝牧师走去。
照顾陈美晴的两个护士,提着花篮在他们走的路上撒着花瓣。
除了手挽手的新人眼中没有新婚夫妻应有的喜悦之外,一切都像是一场真正的婚礼。
牧师的脸上挂着和睦的笑,“颜晚宁小姐,请问你愿意成为陆临先生的妻子吗?无论他是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患有疾病,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颜晚宁微笑着说:“我愿意。”
陆临注意到,她在说这三个字的时候,挽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微微翘起,中指与食指交叠。
在西方,这个手势代表撒谎。
颜晚宁在上帝面前撒谎,她不愿意嫁给他!
他心中再次燃起无名火,不知该以何种方式发泄出来。
“陆临先生,请问你愿意成为颜晚宁小姐的丈夫吗?无论她是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患有疾病,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
陆临顿了顿,声音低沉:“我愿意。”
牧师:“请新郎新娘互换戒指。”
两人互换戒指,观众席上响起几个掌声。
牧师笑着说:“那么现在,请新郎亲吻你的新娘吧。”
互换完戒指的两个人都明显懵了一下。
陈美晴身边的护士笑着起哄:“亲一个!”
有她开头,起哄的人更多了,陈美晴的身边,围绕着一个又一个起哄的声音。
她看着颜晚宁和陆临茫然无措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
颜晚宁眼神里写满了抗拒,大家都以为她这是在害羞,陆临却知道,她是真的不想和他接吻。
在这一刻,他的怒意克制不住,突然捧起颜晚宁的脸,用力地吻了上去。
颜晚宁瞬间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想要逃脱。
陆临却先一步看出她的意图,直接单手将她抱住,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这个吻持续到掌声结束之后。
颜晚宁被陆临抱在怀里,浑身僵硬。
陆临在她耳边恶狠狠地低语,“收起你的哭丧脸,不就是接个吻吗?你装清纯给谁看?”
颜晚宁双手握拳,紧咬牙关,一言不发。
两人的拥抱松开,牧师笑着宣布结束语:“那么,我在此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妻!愿上帝赐福你们的婚姻,保护你们的爱情。愿你们的生活充满快乐和爱,直到永远!”
陈美晴笑着朝颜晚宁招招手,“晚晚,过来。”
颜晚宁乖巧地上前。
陈美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只翡翠玉镯。
“晚晚,把手伸出来。”
颜晚宁一看那镯子,就知道它价值不菲,她忙摆手:“妈,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陈美晴坚持道:“婆婆给新入门的儿媳赠礼是礼数!礼数不圆满周全,婚后就不能顺顺利利,你不收我的礼,我将来怎么能安心的去?”
颜晚宁僵硬的心被陈美晴几句话融化,陈阿姨是真心心疼她,想要她过好日子。
可是,她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和陆临的甜蜜婚姻,都是装出来的。
既然是装出来的,她又怎么能收人家饱含真心的礼物?
颜晚宁面色为难,“妈,我还年轻,不需要戴这么贵重的首饰。”
陆临了解自己的母亲,颜晚宁若是不收,她是不会罢休的。
“妈要给你,你就收下。”
他从陈美晴手中接过那只镯子,强硬地戴到了颜晚宁的手上,不容她拒绝。
陈美晴出来的时间太长,身体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很快就回了医院。
当张燕戴着墨镜,用丝巾将整张脸遮住,跑回酒店打听消息的时候,婚礼已经结束了,宴会厅在拆临时搭建的礼堂。
她惊讶地问酒店的服务员:“这里不是在举办婚礼吗?怎么都拆了?”
服务员:“是办婚礼,但是因为新郎的母亲病重,所以婚礼办得很简单,宣誓了一下就结束了。”